【啦啦啦~~啦啦啦~~我是賣報的小行家~~】

【啊不對,我是爸爸的小舔狗~~】

【今天也是能被爸爸帥到神魂顛倒的一天呢~~嗨呀,真害羞(* \/ω\*) 】

【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看是爸爸的帥從早到晚!】

【不接受反駁!(小人叉腰,一臉傲嬌.jpg)】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人還沒進來呢,腦子裡的彩虹屁就先吹上了。

坐在紅木桌子後看拓本的吳二白微微勾唇:這孩子~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倒是不假,可這“爸爸的帥從早到晚”,是誰教他的?

這不胡鬧嗎?

但……倒也不必為這點小事就訓斥孩子。

不過,自從這孩子從昏迷中醒來,他就能慢慢聽到這孩子的“心聲”?

雖然不知這種變化從何而來,但他斗膽猜測,應該和那莫名出現在孩子手上的鈴鐺有關。

目前來看,這種變化對孩子本身沒什麼壞處,甚至連孩子本身都不知道自已腦子裡的想法已經“暴露”了。

這讓他在放心之餘,又有些哭笑不得,因為他都沒發現這孩子的內心,竟比他看起來更……豐富活潑?

而且……這孩子還會在心裡喊他“爸爸”?就這麼喜歡他嗎?

吳二白眼中的笑意逐漸加深。

唔……雖然有些對不起大哥,但私下叫叫,倒也無妨。

只是這“心聲”,到底只有他能“聽見”,還是別人也能“聽見”,他還不確定。

他曾旁敲側擊地測試過,這個家裡,所有下人、夥計,包括他身邊的貳京,但凡能靠近小歧的,應該只有自已能聽到這種“心聲”。

這是個好訊息。

可這不足以讓他安心,因為他不知道這種“心聲”的觸發機制是什麼。

是僅限於他一人?還是隻要觸發了這個“機制”,其他人也能聽到這些“心聲”?

如果是前者,倒也罷了,他總歸不會害小歧。

可要是後者……

吳二白眼中閃過一道帶血腥的暗芒——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

吳歧不知自已所思所想,已經盡數被自家親親二叔聽到了。

他進了屋,先規矩地和吳二白請安,等吳二白叫起後,就像個小炮彈似的,一把衝進吳二白懷裡。

“二叔二叔,我好想你!mua~~~”

吳歧在男人臉上重重親了一口,留下一個不大不小的口水印,然後就抱著二叔挨挨蹭蹭,看上去十分親熱。

該說不說,吳歧撒嬌的功夫確實一流。

這套流程,吳二白從一開始不習慣、訓斥吳歧沒規矩,到心裡預設,再到吳歧衝過來時,會下意識張開手臂接住他,用了七天。

而現在,是第十四天。

吳二白已經形成條件反射,要是哪次吳歧沒衝過來親他,他自已都不習慣。

這可真是……訓狗都沒這麼快。

而現在,吳歧還在抱著人黏糊。

他摟著吳二白脖子,小身子在吳二白懷裡扭啊扭,扭啊扭,“二叔,你想不想我,想不想我~~?”

真·撒嬌怪。

“乖乖,我們不是早上才見過?而且還一起吃了飯。你不記得麼?”

吳二白有些無奈,覺得這孩子委實黏人。可能被孩子這樣時刻牽記,他又覺得……甜。

吳歧點頭,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家二叔:“記得呀!可這和我想你,有什麼關係?”

“還是說……二叔一點也不想我?”

“我們已經兩小時三十八分鐘沒見了。”

“兩小時三十八分鐘,就是一百五十八分鐘,九千四百八十秒——你怎麼可以不想我!”

很明顯,最後一句才是重點。

吳歧發起了小脾氣,滿臉控訴地盯著吳二白,活像吳二白是什麼提了褲子不認人的絕世大渣男。

吳二白:“……”很好,數學學得很不錯。可你這眼神,是不是不太對?

可他也不敢說什麼,怕傷了孩子心。何況他嘴上不說,心裡對吳歧的熱情親近,非常受用。

所以他說:“怎麼會?二叔也想你。”

吳歧這才嬌裡嬌氣地哼了一聲,轉而和吳二白聊其他話題。

他看吳二白桌上有還沒合上的拓本,眼睛咕嚕一轉,問道:“二叔,你在看什麼呀?”

“這叫拓本。是用紙緊覆在碑碣或金石等器物的文字或花紋上,用墨或其他顏色打出其文字、圖形來的印刷品。”

“寶寶要是有興趣,二叔以後可以教你。”吳二白說。

“好啊好啊~~”吳歧一副感興趣的模樣,“那二叔你是不是特別喜歡這個拓本?”

“哦?怎麼這麼問?”吳二白不答,反而慢條斯理地問。

他語氣平和,卻讓吳歧心尖一顫,甚至整個人都有點戰慄。

像,實在是太像了!

越和吳二白在一起,他就越覺得吳二白和前世的爸爸是同一個人,至少也是有某種關聯,絕不僅僅是長得像。

尤其是現在。

想起以前,每次他犯了錯,爸爸都會用這種不疾不徐地語氣,問他知不知道自已哪兒錯了。

那種彷彿一切盡在執掌,又不可捉摸的模樣,讓他既害怕……又……興奮?

那種隱秘的、不可言說的刺激,簡直……!

停!不能再想了!

吳歧理智地制止了自已的浮想。

無論之前怎樣,他現在都不是原來的他了。他現在只是一個還沒桌子高的寶寶。

一個寶寶能幹什麼?(ノへ ̄、)

不過不得不說,他問這個問題,確實是別有用心。

最初的衝動過去,理智回籠。他愈發想透過一些只有自已知道的事,確認眼前這位便宜“二叔”,到底是不是自家爸爸。

畢竟他能穿越到這個世界,說不定爸爸也可以。

但看男人完全不像有前世記憶的樣子,他又有些吃不準:這人到底是失憶?還是根本就不是爸爸,只是另一個世界,一個和爸爸長得很像的人?

所以他這些日子一直黏著吳二白,一方面是想讓吳二白更喜歡他,從而求得庇護;一方面,也是想觀察吳二白的言行喜好,想從中探尋這人和爸爸有關的蛛絲馬跡。

他都想好了,如果這人真是爸爸,那他在這個世界,就多了一重保障。

就算爸爸已經不記得前世,他也可以安心。

因為爸爸對他的愛是不會變的。就算經歷了轉世、重生、亦或穿越到了平行宇宙,只要爸爸的靈魂還是那一個,爸爸就會永遠愛他;

可相反,如果這人不是爸爸,那不管這人現在有多疼他、愛他、保護他,等他有能力後,也一定要從這兒離開。

君不見,這個世界的男主“小三爺”,一開始也被家人保護的極好,可後來不也發現自已被“安排”了?

他不要被“安排”,他的人生是好是壞,都只能聽他自已的。

不過他這具殼子還小,或者說,是太小了,能和吳二白聊的話題有限,他又不能提什麼下鬥、淘土有關的事,所以只能撿些無關痛癢的話題,或是透過自已的日常觀察來確認。

可這無關痛癢的事,問得好,也能得到不少有用資訊。就比如眼前這人,愛喝茶、擅下棋、是秦始皇的超級粉絲。

想到這些,他就有些難以自持。

爸爸!爸爸!爸爸!

這是吳歧穿越後,第一次真心實意感謝老天。感謝老天把爸爸送到他身邊,讓他在這個世界有了真正的家!

他不在乎爸爸有沒有前世記憶,只要他們在一起,就有無數時間,一起創造出新的回憶!

可現在,情況似乎有些不妙……

這人……這人該不會發現他在試探他吧?

吳歧有些惴惴不安地想。

他可太瞭解自家爸爸了:表面斯文儒雅、待人和氣,實則城府極深、手段狠辣;疑心重、掌控欲強,尤其容不得別人質疑他的決定、窺探他的想法。

自已這些日子的行為,簡直可以說是在閻王爺頭上跳舞。

他也知道自已心急,沒能沉住氣。

可事關爸爸,他怎麼能不急?

或許這人早就看出他的目的,只是引而不發,想看看他究竟想幹什麼。

冤枉啊,就算起先存了點私心,想試探吳二白一二,可不管這人是不是爸爸,他都沒想過要傷害這人。

因為沒必要。

無論日後如何,至少現在他還需要這人為他遮風擋雨;

他們沒有利益衝突,這具殼子本就養在這人身邊,早就打上了吳二白的標籤。

只要這人好,他就會好。

只不過現在,他的確認,讓這個標籤打得更結實了。因為確認的結果,驅散了他離開吳家的心。

他想和爸爸在一起。且無論什麼時候,爸爸才是他最大的憑仗和依靠,是他最愛的人。只有呆在爸爸身邊,他才會安心。

上輩子,是;這輩子,亦是。

只是……現在該如何讓爸爸(二叔)相信他是無心之失,絕非有意打探他的隱私?

裝小孩還來得及嗎?(இдஇ; )

吳歧小心翼翼地瞟了眼自家喜怒不形於色的爸爸(二叔),大腦飛快地思索起來。

他垂著眼,眼神亂飛,就是不敢看男人。可這慌亂之下,還真叫他靈機一動,找到一個看似合理的理由。

“嗯……嗯……因為二叔生日快到了,我想給二叔買禮物!”

對,就是這樣!看他多孝順!

吳歧言之鑿鑿地自已都快信了,如果忽略他不停在心裡呼叫聖母瑪利亞上帝耶和華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如來佛祖,保佑自已千萬別被男人拆穿的話。

“哦……給二叔買禮物。”

吳二白似笑非笑地揉揉吳歧耳尖,也不知信了沒有。

正當吳歧心裡慌得一批,不知自已是不是又有哪裡出錯了,就聽男人又說:“那寶寶你有錢嗎?你知道這拓本多少錢嗎?”

吳歧:“……?”

錢?

我說我想給你買禮物,你卻問我有沒有錢?

這合適嗎?

這合理嗎?!

然而更讓吳歧感到絕望的是,他發現爸爸(二叔)說的對——他沒錢。

他堂堂一個權貴人家的大少爺,妥妥的衙內太子黨,轉世重生後竟變成了一個兜比臉還乾淨的……窮鬼?

殺了他吧!

看小孩如遭雷擊、彷彿整個人都要碎了的模樣,吳二白心情頗好的捏捏他軟乎乎的包子臉。

這孩子,真可愛!

不過,已經學會有自已的小秘密了。

真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