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萬花筒寫輪眼

……

忽然，黑暗如海浪般退去，他捂著自已的脖子在地板大口喘氣著，一雙腳胡亂摩擦亂蹬

只是那一刻，他感受到心悸，沒等察覺發生了什麼，一切都消失了

\"嗬……嗬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脖子像是被利器割開，讓他呼吸不了，窒息中不自覺開啟了寫輪眼，感受到裡面蘊含的強大力量，他愣住了

翻了個身，仰躺在地板，像一隻落水的死狗。眼睛發生了改變，他才發覺

過了許久才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緩步走進衛生間，一隻手撐在洗手檯靠近鏡子，寫輪眼不再是以往的三勾玉

三個旋渦圖案各連線著一個倒三角形狀

像是盛開的玫瑰，讓人想要靠近，但一接觸卻被莖幹上的刺劃傷

危險，這是他的第一想法

另一隻空餘的手抬起摸著眼眶周圍，將眼睛撐開，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個圖案

他有聽過族長說這樣的眼睛叫做\"萬花筒寫輪眼\"

每一個萬花筒的開啟都會伴隨著當時的想法而產生能力，所以也有\"心靈寫照之眼\"的稱號

將萬花筒關閉

【深悸】

造成一切原因的罪魁禍首就是這左眼的能力，直視內心最不願意面對的，最令人感到恐懼的，無法言說的

會隨著時間加強，並且只要察覺到異樣就會生成針對那人的領域，負面情緒就是維持領域的能量

在領域的時間和外面不同，外面一秒領域十天

這也不僅僅是針對一人的，被施術者的內心產生恐懼形象化，也就是說可以被別人看到，只要察覺到異樣也是同樣的下場

這就說的通了，為什麼\"帶土\"會活過來，因為當時不願相信哥哥已經死去，哥哥的死訊他不願面對，他感到恐懼

為什麼\"帶土\"沒過問卡卡西和琳的情況，因為自已不在意

而作為被自已內心形象化出來的\"帶土\"隨著自已的想法也自然不在乎

擁有了自我意識的怪物

肆意用著哥哥的記憶，用著痛苦的記憶，來摧殘理智本就有些崩潰的青獄。

可不理解的是，他為什麼可以擺脫領域，是知道自已最終會死亡，所以釋然了嗎。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

抬頭看了一眼鬧鐘，算了下時間，他待在裡面起碼有三個小時了。

……

回到客廳看著桌子的飯菜，緩緩走到椅子邊坐下，他似乎忘了什麼。

頭髮只是簡單擦了下，現在滴滴嗒嗒的往下滴著水，他並沒有像哥哥一樣剪頭髮，他覺得剪頭髮好麻煩。

而且這樣能夠區分他和哥哥，所以從小到大都沒剪過一次。

現在黑色的刺蝟頭經過水的安撫而變得柔順，就像它的主人此刻終於收起了渾身的\"尖刺\"。

好像有哪裡不一樣了，是哪裡呢？

等等，這一桌的飯是誰做的？他自已是一點也不會做飯的

立刻站起身警惕著遠離飯桌，站在遠處靠牆思索，他失去了一段記憶。

記得他上一秒還是在回村的路上，下一秒就自然的來到飯桌前準備坐下吃飯。

會不會是中了敵人什麼忍術，他想著抬起手結印

幻術，解

沒有任何變化，他自已也感知了周圍，並沒有存在幻境的可能，結印只是因為心裡還抱有一絲僥倖

可現在最壞的結果出現了，他確實是失憶了

煩躁恐慌的情緒在蔓延，眼底是連自已都沒察覺到的哀傷痛苦

……

咚咚咚

\"青獄，你在家嗎？\"

敲門的聲音響起，青獄還在發呆，他其實有想去醫院的打算，但他想先告訴自已的哥哥，聽到聲音便起身去開門

嘩啦

\"早上好，美琴姐姐，找我有什麼事嗎？\"

美琴在青獄忍校時就認識了，在一場學生比試時，七歲的青獄覺醒了一勾玉寫輪眼

只能說不愧是天才呢

覺醒的原因讓族人既驚歎又感到憤怒。因為哥哥比試輸了，被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平民小孩嘲笑，順便也將他也帶了上去

\"哈哈哈哈，宇智波居然也有你這樣的吊車尾！\"

\"哥哥是吊車尾，弟弟就算成績再好，也不討喜！\"

\"哥哥弟弟都是傻子！\"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儘管同學間的談話聲已經壓到很低了，但青獄還是清晰聽清楚了周圍人嘲笑的話語。

他情緒失控，不管不顧的就要上前動手，如果不是現場的老師和哥哥將他攔住，那麼當天估計會有十幾個小孩因為重傷住院

\"青獄，冷靜，冷靜點！\"

老師用不知道哪來的繩子將青獄綁住，在一旁的帶土緊緊抱住他不停掙扎的身子，儘管他也非常憤怒

慢慢的，青獄停下了掙扎，頭埋在帶土的頸窩裡，無聲的流著眼淚

鬧劇以那些平民的道歉作為結尾，族長得到訊息趕來學校將兩人帶走

來到族長家裡，那是他們的初次相見，一個渾身有些狼狽，眼圈通紅；另一個神情很憤怒，但還是小心翼翼的安慰著旁邊的人

族內出了這樣的天才族長肯定知道，對青獄那是什麼特別關照，忍術卷軸、族內秘辛等等，開口就給。用族長的話講是

\"都是一個家族的人，哪有什麼秘密不秘密的。\"

私下裡同族的同學順便將那些嘲諷他們的平民打了一頓，並威脅不允許說給任何人

年紀尚小的孩子心裡早就被後悔和恐懼填滿，哪裡會告狀，慌忙的點點頭，這件事才算作罷

……

美琴見眼前人頭髮溼漉漉的，眼底還有些許烏青，明顯是一整夜沒睡，想了半天安慰的話在看到人的瞬間煙消雲散

嘴巴張張合合半天，最後只能跳過前面安慰的話，說出了一個壞訊息

宇智波帶土的屍體並未找到

聰明人都能聽懂這個訊息背後的含義，屍體可能被霧隱村的人帶走研究了，最親愛的家人不僅死了，就連屍體都見不到

想象下霧隱村的那些人那著刀對家人各種研究，最後如果研究不成還可能會隨便找個地方扔掉……

但青獄從聽到訊息起表現的很詫異

\"美琴姐姐，別開玩笑了吧，我哥哥怎麼可能死呢，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怎麼可能不……\"

聲音突然消失，他雖然不懂心理病症，但也察覺到了什麼

美琴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看著眼前人一陣無力，她很喜歡這孩子，但如今連安慰都做不到

她做錯了嗎，她是不是一開始就不該告訴他這個訊息，面前的人一看就是不承認自已哥哥死亡的事實

可瞞著他才是對他更大的傷害，一旦他知道靈柩裡沒有遺體，一定會追問下去

\"抱歉，美琴姐姐，我想一個人呆會行嗎？\"

不等回答就拉上了門，美琴看著已經緊閉的房門，只能祈禱他能早日走出痛苦，一直沉浸在過去受折磨的只會是自已

門後青獄回到房間將頭髮吹乾，換了身衣服就從後院圍牆跳出去，離開族地後飛奔在各家房屋頂上，他的心情很複雜，不想過多的思考其他

到達水門家，輕輕敲了下門

叩叩叩

門很快就開啟了，玖辛奈看出眼前的孩子是自已丈夫學生的弟弟，大抵猜出是來找水門的，說道

\"青獄是來找水門的嗎？\"

\"是的，請問水門叔叔在家嗎？\"

青獄偷瞄了門內一眼，沒看到自已要找的人

\"啊，水門沒在家，不過現在應該快回來了，要進去坐坐嗎？\"

\"不用了，我在外面等就行，謝謝好意。\"

客套疏離的回答，他不想跟一個九尾人柱力扯上任何關係，特別自已還是宇智波被冠以\"天才\"之稱的人

就算她是哥哥的師母，青獄還是選擇能少接觸就少接觸

玖辛奈看他這個態度自然懂得為什麼，沒有再詢問轉身回房去了。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水門就回來了，看見站在自家門口的少年，上前問道

\"青獄，是有什麼事嗎？\"

\"水門叔叔，我哥哥為什麼會死去？他是怎麼死的？\"

問這句話的時候連他自已都很驚訝，太鎮定了，像是早就平復過心緒一樣，既然這樣那他為什麼還會失憶

水門不在現場所以並不知道，但從卡卡西的口中也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發展

\"帶土為了救同伴，被岩石砸中半邊身體，抱歉，當時我去做別的任務了，他們中了巖隱忍者的算計，你哥哥是很偉大的英雄，請節哀……\"

\"我知道了水門叔叔，謝謝。\"

他向水門告別後原路返回

心裡的情緒像是突破了枷鎖，爭先恐後的浮現，難過，痛恨，厭惡，憤怒，憎恨。記憶的丟失，證實哥哥死亡的訊息讓他想要將一切摧毀

什麼狗屁的同伴，什麼狗屁的英雄，這些都有什麼用，為了救同伴犧牲了自已的生命，最後只留下了一個冰冷冷的墓碑，讓他怎麼辦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不遵守承諾，不是說當火影嗎，不是說好要陪伴我一輩子的嗎，他現在只有單純的恨，但他在恨誰呢？

他停下了繼續往前走的腳步，站在原地神色迷茫，恨水門嗎？不，他不恨

難道恨哥哥的同伴嗎？還是恨哥哥，恨自已？

這一刻他才發現他沒有可以怨恨的物件。

他在原地思索良久，終於得到了答案

還是有的。這個世界

這糟糕的世界就是個垃圾，他讓人們因為貪婪和慾望而自相殘殺著，那些大人物們為了自已的利益將底下的人們送去戰場

他們素不相識，他們都有自已的家庭，可卻都要為了上層的利益而互相廝殺著，死亡後只獲得了犧牲英雄的稱號。

上層的人不在乎，死了一個還有下一個，可他們的家人只能哭著面對冰冷冷的墓碑，憎恨著殺害他們家人的人

為了守護愛，便會孕育出恨

這個世界本質就是一個無限迴圈悲劇的地獄。戰爭是永遠不會結束的

而利益是有限的，他們追求的從來不是\"足夠多\"，而是要\"比別人多\"，慾望是沒有盡頭的，得到了後就會追求新的

什麼誓言其實都只是幻想罷了，美好從來都是短暫的，早晚都會被這殘酷的世界，吞吃殆盡

這個世界從根源處就已經腐爛了，可笑的是他就算領悟，終於知道了這殘酷的事實又能怎麼樣呢，他什麼也做不到

他只能看著那些認識的，不認識的人被捲入這悽慘的悲劇漩渦之中，連他自已都自顧不暇，或許什麼時候也會死在那些人的爭鬥之中

……

一封信

親愛的哥哥：

我的哥哥，我血濃於水的親人，很抱歉我直到現在才來看你，我真的有些支撐不下去了，沒有你的未來我每一步走得都很迷茫。

這期間我見過了太多悲劇，太多黑暗，我一直在想如何才能擁有一個只有和平的世界，只有愛的世界，這樣的世界真的存在嗎？

人與人，家族與家族，村與村，國與國之間的鬥爭，永遠不會結束，這樣的世界無論是過了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都不會存在永遠的和平……

第三次忍界大戰結束了，雲隱村派人送來同盟協議，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這一切是個陰謀。

雲隱使者當天晚上劫走了日向宗家的族長孩子，族長父親將其擊殺，那些使者人倒打一耙，最後族長的弟弟死了。這是我聽族長說的。

哥哥，我感到悲哀，明明做錯事的是雲隱的人，卻要木葉一個不相關，僅僅是因為身份是\"兇手\"的弟弟。

所以要被推出去承擔後果，他還有個孩子，那個孩子才四歲，分家的人，未來估計也要為了某個宗家的人犧牲自已的生命……

其實我有好多好多話想跟你說，可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我只能說我好想你，我想見到你……

抱歉哥哥，以前也好，現在也是，我從來都在向你釋放負面情緒，我每次意識到這點都很害怕很害怕。

害怕你會因此討厭我，但每次想到這我又會變本加厲……

有時候我會想活著到底有什麼好，每個人死前都對未來抱有希望，越是應該活著的人死得越快……

哥哥肯定被我這封信搞迷糊了吧，毫無厘頭，連我自已都不知道我在說什麼，我只是想到一點說一點……

我去了你最喜歡的糰子店和甘慄甘買了好多甜食，話說哥哥你能吃到嗎？是不是要用火燒下去？

不過我問了很多阿姨，他們說燒不燒都沒問題，那份思念送到了就可以，所以我就擺在這裡啦。

我自已還做了許多小物件，不許嫌棄，這個御守我做了很久呢。

還有這個娃娃，很熟悉吧，就是我們倆哦，衣服也是我親手縫製的。

我以後會經常來看哥哥的，哥哥也肯定很想我吧。

生日快樂，哥哥。

宇智波青獄，你最愛的弟弟

木葉48年2月10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