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們會再見的

……

再次睜眼是在一個佈置簡約細節卻透露著溫馨的屋子裡，他現在渾身纏滿紗布，試著動了下四肢

嗯，動不了

就在這時，門從外面推開，面具男手拿著塑膠袋進來，青獄滿臉警惕的看著他

\"你醒了？\"

面具男走近將塑膠袋放在床頭櫃上，由於面具的遮擋，青獄不知道他是什麼神情

\"你是誰？為什麼救我？！\"

青獄現在完全就是一隻全身炸了毛的貓咪，有人靠近，即便動不了，也要擺出一副誰敢靠近就咬誰的架勢

\"你的救命恩人，邪神教的人已經全部死光了。\"

想了下又說道

\"我對你沒有惡意，就算再怎麼警惕我也得先吃飯吧，這樣才有力氣。\"

隨後看見青獄警惕的神情有些緩和，至少沒有那種見人就\"咬\"的架勢，指了指塑膠袋

\"你現在動不了，我來餵你吧，你身上的傷我讓醫療忍者治療了大部分，因為拖的時間有點久，所以沒有完全治好，需要後面慢慢調養。\"

或許是自知就算反抗也反抗不了，青獄不理會面具男說的話，轉頭看向窗外，溫柔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房間

他有多久沒見過陽光了？他漫無目的的想著

身旁窸窸窣窣的聲響，接著是蓋子被開啟的聲音

\"我要扶你起來了。\"

青獄還沒重新扭過頭去，就感受到一隻手穿過他脖頸後緩緩將他扶了起來，他渾身僵硬，嘴巴抿成一條線

突如其來的接觸讓他非常不舒服，他甚至都不清楚他是怎麼被一口口喂著吃飯，他感覺身體都不屬於自已了

……

就這樣過了兩天，他也從面具男口中得知了他的名字，宇智波斑，儘管知道這肯定不是他的真名，但也只能這麼稱呼

青獄的身子好的很快，快到讓他有些懷疑人生，這樣的傷他估摸著至少兩個星期才能下床走路

可僅僅過了兩天，他就可以緩慢的行走了。不過走兩步就要休息十幾分鍾

……

\"斑，你要幹什麼？\"

\"斑\"此時正抱著他，雖然這兩天他也經常被他抱著，但青獄每次還是要問

反正自已又沒恢復好，\"斑\"想殺自已易如反掌，而且就算抱著他他也掙扎不了，乾脆直接擺爛放棄

\"幫你洗澡。\"

\"斑\"簡潔的說明了自已的目的，可這下青獄就不淡定了，臉上的倦怠瞬間清的乾乾淨淨

經過三分鐘的口舌之爭，\"斑\"這才同意他自已洗

紗布在昨天就已經拆下，大大小小青紫密佈在他的背上，還有許多鞭痕已經結痂，就這麼完完全全暴露在空氣裡

這可能是青獄洗過最長一次澡了，因為行動不便帶來的困擾，花了一個多小時才洗完

期間\"斑\"還反覆敲門，詢問自已有沒有事。因為忘拿衣服，他裹了個浴巾就開門了，扶著牆出門

浴巾的長度只到膝蓋，\"斑\"聽到開門聲轉頭過去就看到青獄一雙小腿上密密麻麻的傷，他不是第一次見了，卻還是每次都控制不住怒意

而青獄則是對他的情緒感到疑惑，為什麼\"斑\"會對自已的事這麼上心，為什麼會為了自已生氣，是因為同族嗎？

\"斑\"起身上前將他抱起來，青獄無言，乖乖的靠在他懷裡，心裡想著什麼時候能回村，回去後該怎麼交代

\"斑\"把他輕放到床上，摸了摸頭說

\"想吃些什麼？\"

\"紅豆糕。\"

他看著眼前的人，\"斑\"這幾天每次在吃完午飯後都會這麼問他，\"斑\"聽言開門離開了房屋去買紅豆糕了

他因為有傷的原因不能出門，每天只能待在房間，他和\"斑\"也不是愛說話的性格，無言時他就翻翻書看

這些書都是\"斑\"從外面帶來的，內容對於青獄來說都很新奇，像什麼

《小隊中的那些愛恨情仇》

《重生之我成為了叛忍》

《轉生成為影，我的無敵之路》

青獄平常很少看書，就算偶爾看起，也都是比較現實主義的。這些書不僅書名奇特，內容也很幽默

但青獄也只是看了幾本就不看了，這些書的內容雖然幽默奇特，但也只是幻想，現實中簡直不切實際

不看書了之後，青獄閒來無事就偷偷算了下\"斑\"和自已的身高差距

他的身高是一米七，那麼\"斑\"的身高應該在一米七六或者一米七七，自已只能到達他的鼻尖

一雙小腿來回搖晃著，\"斑\"這個人實在太奇怪了，為什麼對他這麼好，他的身份到底是什麼

人不會無緣無故對一個陌生人好，除非對方有利可圖

青獄想了下自已有價值的地方，好像最值錢的就只有這雙眼睛

……

\"我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青獄抬頭看著\"斑\"說

\"需要我為你做些什麼嗎？\"

難得的，\"斑\"沉默下來，抬手摸上他脆弱的脖頸，青獄很溫順，也很聽話

兩個月的相處下來，青獄已經摸清了一些對方的性格

儘管對方藏的很好，但還是在一些隻言片語中透露了一些資訊

對方在密謀著一個似乎能顛覆忍界的計劃，這對於青獄來說早有預料。對方有時候很強勢，但大多數時間是非常溫柔的

只要在一些細節中順從對方，對方就能開心很久。和小孩子一樣好哄，青獄這樣判斷著

當然也不排除對方是偽裝的

\"你會把你的生命奉獻給我嗎？\"

\"會。\"

毫不猶豫的回答，但裡面包含多少真心只有說出這話的本人知道

\"這裡是鐵之國，離火之國很近，你回到木葉吧。\"

\"我們會再見的，那個時候我會需要你。\"

\"斑\"說完，一道旋渦將他吸走，青獄也終於開啟門看到了街道，最後回頭望一眼房間，離開了這裡

我們會再見的

……

回到木葉村的青獄迎來了一番審問，那些暗部甚至還想要搜查他的記憶，儘管早有準備，但窺探別人記憶的事換誰都會厭惡

後面還是富嶽和美琴出面帶他走出審訊室的

青獄今天沒有像以往穿著高領長袍，他穿的是藏青色的短袖短褲，即便傷已經好了，但疤和那些淤青還沒有消失，美琴含著淚抱著他

回到族長家，美琴做了許多豐盛的飯菜給青獄吃，她難以想象這麼小的孩子在失蹤的三個月裡遭受了怎樣非人的折磨

……

生活又重歸平靜，只不過他的身體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拿出苦無面無表情的朝手掌刺下去，抽出來後觀察著受傷的手掌，二十秒後傷口癒合了

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實驗，但似乎成功了，如果不是邪神教已經被覆滅，他一定會\"好好感激\"他們

雖然這樣想著，但青獄的情緒沒有絲毫起伏，彷彿這件事和他毫無瓜葛，他只是路過的看客

他沒有未來，因為他早死了

宇智波青獄早死了，死在了十二歲，留在人間的只是一個彷徨的靈魂

所以，\"斑\"，利用我吧，讓我看清未來的路

……

\"哥哥！\"

又是夢

他幾乎每天都會做夢看到哥哥，他麻木的看著面前的畫面，那是一個小孩靠在另一個戴著護目鏡的小孩懷裡

一幀幀美好的畫面在眼前一一展現，主角當然都是那兩個孩子

夢中的時間很快，夢的結局也即將到來

\"不會的，我哥哥他……\"

眼前的十二歲的少年瞳孔緊縮，顫抖著聲音反駁，少年脆弱的模樣，一個有心的人都會產生同情

可惜他沒有，少年也不需要同情

青獄面無表情地想著

這就是結局，這就是盡頭，整個夢境迅速崩壞，如鏡子碎裂般，最後只剩下黑暗

他睜開眼，起身洗漱，窗戶並沒有關，窗外還是濃濃的夜色，沒有月亮也沒有太陽，光線交雜，黯淡的天空吹著冷風

單薄的身軀被冷風包裹，滲透進他每一寸面板裡

\"我們會再見的，那個時候我會需要你。\"

他在這無聊的日子裡靠著這句話過了一天又一天，期間富嶽把鼬介紹給他，那孩子很早熟

跟他待了幾天後，突然問他生命的意義是什麼

……

\"青獄前輩，生命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青獄和鼬正在訓練場裡，他靠著樹看書，突然聽到這句話，抬起頭來

\"生命的意義？\"

青獄歪頭思索

\"生命沒有意義，硬要說的話，是為了守護，守護自已生命中所珍愛的人。\"

說到這他兩眼彎彎，似是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但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眼底始終潛藏著一抹淡漠

鼬似明白似的點點頭，又轉身離開繼續練習忍術了，青獄也重新低下頭看書

……

生命從一開始就沒有意義，無論過程怎麼樣，這個世界都會將人們所珍愛的人或事物奪走

這就是結局，必定的結局，無解的結局

現實的結局，夢境的結局

他在心裡反駁自已說過的話

……

他想，就算哥哥還活著

忍界也不會變得更好，還是會打仗，還是會死人

人們所在乎的一切每分每秒都在被摧毀，戰場從來不缺的就是死亡

哥哥就算還活著，以後肯定還會被木葉派去到戰場上，不是每個人都能幸運的每次活下來

就算活下來也不能成為本該成為的樣子，像卡卡西那樣驕傲的天才不也是丟掉了

野原琳就算活下來也不一定能成為一流的醫療忍者

宇智波帶土就算活下來也沒辦法成為火影

是的，他敢肯定，沒辦法成為火影

除非那些木葉高層死絕了，不然宇智波永遠不可能出現一代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