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飯菜都煮好了,裝上三個饅頭,叫來夕暉交代,讓他把饅頭給三婆,順帶叫族長爺爺和幾個小子回來吃午飯。

不犯寡而犯不均。林夕瑾不敢裝太多,怕拉仇恨,引起其他村民的嫉妒。

很快工匠和小工們就聚集在飯桌前,一人一個大海碗裝飯菜吃了。菜是由木雄嫂子分裝的,飯和饅頭管夠。大家吃得滿嘴流油,心滿意足,都說林夕瑾大氣,捨得給大家吃。

一天下來,房子和圍牆的地基已挖了很寬,荒地也開了一大片,看上去已有十多畝。晚上不用招呼大家吃飯,嬸子們收拾好炊具和食材,下午就回去了。

林夕瑾幾人就著中午剩下的米飯和饅頭,炒了點小菜,將就著吃了起來。

正吃著,三婆過來了。

估計是剛從開荒的地裡回來,腳上、衣服還沾滿了泥土,應該是最晚完工的一個了。看到他們一家在吃飯,不好意思進了,趕忙轉身想走。

“三婆,有事嗎?趕緊進來!”林夕瑾叫住她。

“瑾丫頭,沒事沒事,我從地裡回來,從門口過,就想進來跟你道聲謝!”

“三婆,不用謝的。您帶著孩子不容易,只是要讓你們費力了。”

“不怕不怕,大丫和二虎高興著呢,今天中午吃了你給的饅頭,都說要幫瑾姐姐好好挖地呢!”

林夕瑾見周圍不再有村民,乾脆拿來兩個大海碗,裝了些饅頭飯菜,放進簍子裡,讓三婆帶回去吃。

三婆說什麼都不願拿。

“三婆,您就拿著吧,開荒辛苦著呢。今天您和孩子都累了。這些都是中午剩下的,拿回去就不用煮了,吃完早些休息,明天才有力氣挖地呢。”

三婆推辭不過,千恩萬謝地回去了。

忙碌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又到了上官瑞複診的日子。安排好家裡的大小事宜,林夕謹坐著酒樓送食材過來的馬車到鎮上去了。

把了脈,可以確定上官瑞的病情在一天天好轉,咳嗽也沒有那麼密集了。林夕瑾再次調整藥方,又留下罐川貝雪梨膏。

看到掌櫃也在,就從揹簍裡拿出一小壇酒,自帶神秘地對兩人說:“我這帶過來一小壇酒,你們抽空品鑑品鑑,看看這酒如何!”

說完也不等兩人反應,擺擺手,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上官瑞和掌櫃面面相覷。

貧窮讓人心痛,但有時候貧窮就是原罪,它使人湮滅本性,踐踏尊嚴,從而衍生出各種人間醜態。

因為留下三婆一家開荒,也是因為給了幾個饅頭給三婆一家,這幾天就有村裡的幾家老人和孩子聚集在荒地裡,鬧著族長也要挖地。一些孩子更是在大人的慫恿下有意無意地往林夕瑾家門口竄,希望得到一點吃的。林夕瑾被弄得耐性全無,只得叫族長放話出去,誰家有大人在做小工和開荒的,老人和小孩還來這邊鬧,就全家人都不用。這一鬧劇才平息下來。

林夕瑾以為今天回來應該不會再有什麼事了,可才進到門坪還沒下車,就聽到木雄叔的聲音:“你走吧。這些工你不會做,這裡不要你。”

“林木雄,這裡是你家啊!你憑什麼趕我走!”林夕瑾跳下馬車,就看到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在推搡著木雄叔,這正是原身的二叔林木勝。

這二叔是後奶奶的親兒子,從小被蔣氏驕寵著長大,遊手好閒,好吃懶做。不用想也知道,今天定是聽說這裡吃得好,工錢高,準備過來混吃混喝的。

“住手,憑我給他的權利!他就有資格讓你走!”林夕瑾說話擲地有聲,對著這二叔一點也不給面子。

“瑾丫頭,你回來了。你別聽他瞎說,這些工我都能做!”二叔趕緊分辯道。

“你要有力氣想賺錢,你可以去開荒。這邊不要你。”

林夕瑾不願給建房工地留下隱患,但也還願意給二叔機會,如果他願意吃點苦,讓他去開荒賺點錢也未嘗不可。

“你這臭丫頭,惡毒鬼!荒地那麼難挖,還不管飯,你居然叫我去挖地。我可是你二叔!”這林木勝本來就是想來混吃混喝的,哪裡願意接受她的退讓。

“夕暉,新峰,拿棍子來,轟他出去!”聽到林木勝的辱罵,林夕瑾怒火橫生。

夕暉、新峰本來就在一旁怒目相對,聽到姐姐的吩咐,馬上抄起他們平時拿來玩的放在門口的“金箍棒”,威風凜凜地向林木勝掃去。林木勝被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地跑了。

晨光如畫。

帶著歡脫的幾個孩子從山坳回來,還沒顧上吃早餐,上官瑞和掌櫃就跟著送食材的馬車來了。

林夕瑾心中好笑,看來這兩人也是急性子的人。昨天才下的餌,這麼快就上鉤了,一大早就跑了過來。

故作不知二人來意,招呼二人吃早餐。

早餐很簡單,水煮蛋,小米粥,雜糧饅頭,蔥香煎餅,加上自已醃製的幾道小菜,但因有靈泉水的加持,卻也好吃健康。

上官瑞和掌櫃吃的心滿意足,不知不覺吃撐了。

吃過早餐,上官瑞終於按捺不住了,開口問道:“林姑娘,你昨天給的酒,是你自已的嗎?還有沒有?”

“是我自已釀的,現在只有幾罐。”

“那你還能釀嗎?你說多少錢一罐,我都要了。”

“現在還不行,等我家蓋好酒坊,準備好各種器具,才能夠開始大批次釀製。”

上官瑞聽到林夕瑾如此說,很真誠地對她說:“林姑娘,不怕對你說,我之前身體不好,想著沒有多少日子好活了,才在此消極避世。現在有緣遇到你,身子日漸好起來了,有些東西也該去爭一爭了。你放心,不論你釀出多少酒,我都能按照你要的價錢全部吃下。”

林夕瑾笑了笑,沒有說多少錢一罐。只是說現在這幾罐是用笨法子釀出來的,成本很高。至於以後大批次釀出的酒味道如何,要賣多少錢一罐,只能以後再說,但一定優先和酒樓合作。

上官瑞和掌櫃都很高興。

林夕瑾又向兩人打聽一下釀酒和裝酒的器具的定製問題,得到確切的資訊,決定明天親自去看一看。

上官瑞和掌櫃也心滿意足地帶著幾罐酒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