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

雲晚吃著早飯,感受到對面灼熱的視線,“你怎麼一直盯著我?”

“我看我媳婦啊!”江洲支著下巴,懶洋洋地說著。說完他也不坐對面了,湊到了雲晚的旁邊。

雲晚表情無奈,接下來的一整個上午,後面都跟著兩個尾巴,江洲和麒麟一左一右像兩大護法。

臨近午時,雲晚想做午飯,江洲還記得上次她被油燙傷的事,剝奪了她主廚的權利,她淪為燒火丫頭。

鍋裡煮著紅燒肉,江洲踢了踢麒麟,指了指外面,麒麟委屈地走了出去,一步一回頭,江洲毫不留情地關上門。

雲晚疑惑地回頭,後面火光照映下,牆壁上兩人的影子親暱地依偎在一起。

雲晚一口氣差點沒憋過去,江洲挪開唇,低笑一聲,“傻,要換氣。哥哥教你。”

這一教就是半小時,雲晚的唇變得嬌豔欲滴。

她捂著唇,一臉控訴地看著江洲。

周桂花一早就出去了,臨近晌午才回來,回來時手上提滿了東西。

她一踏進門檻就大喊:“晚晚!”

聽到周桂花的聲音,廚房裡坐在江洲的手臂上不敢有大動作只能由著他親的雲晚焦急地嗚咽,江洲匆忙落下最後一吻,不情不願地放開了她。

雲晚平穩落地,抬手抹了一下唇角,奶兇奶凶地瞪了他一眼,踉蹌地跑了出去。

殊不知那一眼滿是風情,江洲舌尖抵了抵後槽牙,嘴唇紅潤潤的,眼中帶著濃濃的情慾。

雲晚接過周桂花手裡的東西,給她倒水喝。

“還是閨女貼心!”周桂花喝著水感嘆道。

在廚房勤勤懇懇做飯的江洲表示有點委屈,但不多,他已經吃到甜頭了。

周桂花喝完一杯水才緩過氣來,她興沖沖地把那堆東西展示給雲晚看。

“晚晚,你看這個白色的毛線怎麼樣,媽給你織個毛衣。”

“還有這塊布料,給你做兩身新裙子,開春的時候穿。”

“你不是喜歡吃這個糖糕麼,我今天搶到了四斤,夠你吃一段日子了。”

周桂花買的這一堆東西除了一些調味料、針線這些日用品,剩下的,林林總總竟然都是買給她的。

“媽,我有好多衣服,這些毛線和布料都給你做衣服,我來做怎麼樣?我以前有學過做衣服的,我特地和裁縫學的。”

雲晚躍躍欲試,她還沒有親手做過衣服呢。

“媽不用,都是給你買的。這顏色媽穿著也不合適。”

周桂花搖頭拒絕,摸了摸雲晚的額頭,面露擔憂。

“晚晚,你額頭怎麼冒著汗,病了?有哪裡不舒服嗎?”

“媽,我沒有不舒服。”

雲晚面色紅潤,確實不像是生病了。

周桂花語氣停頓了下,還是低聲問了出來,“江洲昨晚鬧你鬧得很兇嗎?你傷到哪裡沒?”

周桂花不是想管她們夫妻的事,她也不是那多管閒事的人,哪怕是兒子的事,她以前也不會多管。

她也就是心疼雲晚,怕江洲沒輕沒重,傷著了她。

她多問問,有事也能及時挽救。

雲晚紅著臉搖頭,“媽,沒有的事。我是燒火燒的,虛汗。”

昨晚她直接睡過去了,什麼都沒做呢。不過一上午江洲的眼神都不對勁,帶著幽怨。

燒火也確實是燒了,就是時不時就會被他各種摁著親,他單手就能把她提溜起來,毫不費力。

周桂花回來的時候,雲晚正顫顫巍巍地坐在江洲的臂彎上,任由他親著,生怕自已會跌倒。

“這個江洲,竟然敢使喚你燒火,下次你甭管他。”

“好,我再也不想燒火了。”

廚房裡江洲聽出了雲晚語氣中的堅定,他輕笑了一下,家裡可不只有廚房!

接下來的一週,江洲似乎很忙碌,雲晚一醒來就不見他人影,晚上也不知道他回沒回來。

雲晚不是和周桂花在家纏毛線,研究菜色,就是和她去鄰居家串門子,到處嘮嗑。

周桂花似乎習以為常,雲晚也就沒向她打聽,她怕有什麼是她不能知道的。

她若是問了,對方還要糾結說不說話,怎麼說,說多少的問題,平白添麻煩,她最不喜歡麻煩了。

雲晚也沒覺得委屈,是人都有不為人知的隱秘,人與人之間總是要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一個人不可能在另一個人面前毫無隱私。

理智上她是能理解的,可是心裡隱隱覺得失落。

這天早上起來,雲晚看了看對面牆上貼著的兩人親密站在一起的照片,然後偏頭看向旁邊,上面有一個孤零零的枕頭。

這枕頭昨晚雲晚突發奇想地塞箱子裡了,現在冒出來了,證明江洲晚上有回來。

雲晚心情這才好了點,吃完早飯後,雲晚纏著周桂花教她踩縫紉機。

她當初學衣服請教的是手工裁縫師傅,不會用縫紉機。胡秋月是那種事業型的女同志,她不會這些。以前家裡也沒有縫紉機,她也無從學起。

“媽,你就教我怎麼踩縫紉機吧,行嗎行嗎?你最好了。”

“晚晚,學這幹啥,我們不要你做衣服,傷眼睛。”

話是這麼說,但是看著雲晚水靈靈飽含著期待的眼睛,周桂花沒忍心拒絕。

不過周桂花還不忘時時叮囑她,會了也不要想著去做衣服,勞心費神。

當初買縫紉機一是為了表達對雲晚的重視,這是聘禮;二是因為看到雲晚衣櫃裡的那些衣服裙子,款式都很新穎,縣上供銷社,市裡百貨大樓都買不著,周桂花想著自已可以嘗試做做。

學了一會功夫,雲晚已經能上手,踩出來的針腳已經有模有樣了。

“晚晚真聰明,一教就會!”

“不是太難,主要還是媽你教得好。”婆媳兩個在這互吹,外面傳來人聲。

“晚晚姐,你有空嗎?”屋外有人揚聲喊著。

雲晚看了一眼周桂花,“去玩吧,飯點記得回來。”周桂花揮了揮手。

“媽,一年到頭也就這會能好好休息,你別忙活了,多休息。”

雲晚叮囑完,噠噠噠地跑了出去。

來人是隔壁牛家的小女兒牛翠翠,牛翠翠幾個月前已經和隔壁村的顧家定了親,開春就要嫁過去了。

牛翠翠喊了聲,沒進屋,在大門口安靜地等著雲晚,進去還要出來,她也就沒費這功夫。

周桂花第一個帶她去的就是牛家,雲晚以前只是和牛翠翠打過照面,只是點頭之交。周桂花帶著雲晚走了幾趟後,慢慢地就和她熟了起來。

牛翠翠一見到雲晚就黏上了她,天真活潑的小姑娘,雲晚也是心生歡喜的。

她就像溫舒一樣,給雲晚一種很舒服的感覺,雲晚也就卸下了心防,坦誠相交。

牛翠翠是她在這裡交到的第二個朋友,想她在北城十多年,才交了一個朋友,沒想到來到鄉下,還有這意外的驚喜。

雲晚一出現在大門口,牛翠翠就著急忙慌地拉著雲晚去她家。

牛翠翠風風火火的性子真是和周桂花如出一轍,明明是秀氣斯文一姑娘,性格卻有點虎。

她知世故而不世故,是一個難得的好性子,也是因為家裡寵著,心裡有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