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眼間來到了臘月初八,正所謂過了臘八就是年,新的一年就要來臨了,日子總會越過越好的。

這段日子村裡人都在貓冬,很少出門,也算是好好休整了一番,個個都精精神神的。

有錢沒錢都要過年,人活著就是最大的幸運。

今天一早,周桂花就起來就把臘八粥熬上了,小火慢熬,她盯著雲晚房間的方向笑得一臉盪漾。

兩夫妻現在是越來越好,她可以放心了。

雲晚在江洲的懷抱裡醒來,腰被他緊緊㧽著,腿被交纏鎖著。

“醒了?”江洲沙啞的聲音響起,手掌習慣性地開始摩挲她腰間的軟肉。

他喜歡摸她的腰,也不知道什麼破毛病,這有什麼好摸的。

“別摸了,癢。”

他的指尖帶著薄薄的繭,觸碰到雲晚的肌膚有些癢癢的。

“那親一親?”

雲晚湊過去親了下他的薄唇,她已經習慣了。

江洲漸漸加深了這個吻,眼見著他要有更進一步的動作,雲晚忙抓住了自已的衣服。

“不行,今天要喝臘八粥。”

“那先欠著。”江洲無奈地起身。

喝完臘八粥,一家四口整整齊齊地出了門,江洲推著一個木板車,雲晚坐在板車上。

雲晚後知後覺,一路上坐板車的都是小孩子,她想起來,江洲按著不放,在她耳邊低語,“你就是我們家的寶寶。”

霎時間,雲晚面上佈滿緋紅,幸好兩人現在是落在人群后,江洲看得目不轉睛,要不是場合不對,他肯定是要親一親的。

大隊長昨天下達了通知,今天上午分糧。

隊裡公糧已經交完了,留了儲備糧和下一季的種子,剩下的大隊會計把賬都做了出來,結算出今年的工分,開始分糧食分錢。

雲晚感受了一番熱熱鬧鬧的分糧,家家戶戶都是集體出動,家裡有板車都推著板車,沒有的都帶著麻袋和揹簍。

場上的每個人臉上都是喜氣洋洋的,有些人家一趟都運不完,來回兩趟。

曬穀場上,排著長長的隊伍,雲晚四人是來得是比較晚的。

雲晚站在隊伍裡,排了近一個小時,還有一位就到他們了,雲晚悄悄問江洲,“我們分到的糧食多嗎?”

雲晚猜測應該是不多的,他們之前三口人,勞動力就兩個。

當看到會計報出數額,雲晚有點驚訝,細糧分了250斤,玉米花生分了300斤,紅薯有450斤,還分了75塊錢。

這是來年一年的口糧,細算下來,其實也不多,只能有個基本溫飽,現在還加上了她這張嘴,就更不夠了。

正想著,雲晚腦袋被輕輕拍了下,下一刻,江洲捱了周桂花一個大比兜。

可算是讓她逮到了,江洲又欺負晚晚!

雲晚看著這熟悉的一幕,已經見怪不怪了。

眼見著周桂花還要抽,雲晚拉著她的手撒嬌,“媽,我口渴了。”

“呀,媽忘了叫你裝水了。快,咱回家喝!”聽到雲晚的話,周桂花忘了自已剛想做什麼了。

她手腳利落地把糧食裝車,推著江老爺子走。

江洲推著板車,雲晚扶著,一行人往回走,暗地裡一雙陰毒的眸子盯著雲晚。

江洲回頭往那處看了下,沖人群中的周白和羅青使了個眼色。

下午,江洲來到周白和羅青的院子,院子不大不小,三間正房,四處有點凌亂,一看就是沒怎麼花心思整理的。

周白和羅青為了方便,很早就一起搭夥過了。

“來了,喝酒!”周白看江洲來,給他倒了碗白酒。

“不了,我戒酒了。”

周白驚訝,羅青眼眸也微微動了動,江洲可是他們四人中酒量最好的,可以說這喝酒還是他起的頭。

以前他們買不起酒這樣的奢侈品,後來攢了點家底,才能喝得起,但餓怕了,他們捨不得用錢來買酒。

每次都是江洲帶酒來給大傢伙喝,喝著喝著,也喜歡上了喝,每次聚一起都會喝上幾碗。

看著兩人好奇打探的目光,江洲面上神色未變,但是熟悉的人都知道,他此刻有點窘迫。

羅青挑了下鳳眉,“洲哥,沒想到你是個耙耳朵?結婚後嫂子連酒都不允許你喝了嗎?”

“彼此彼此,辦席那天我叫沈成送的人,他說雲同志是你送回去的,我還從不知道你是個這麼熱心腸的人呢?”

羅青偃息旗鼓,周白有點莫名其妙,“什麼雲同志?我那天喝酒喝大了,發生了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

“沒事。”江洲搖頭,略過這個話題,羅青松了口氣。

言歸正傳,江洲問羅青,“那個許峰是什麼來歷?最近有什麼動作?”

羅青正色道:“我走了趟北城,這個許峰真是讓人大跌眼鏡,手上有幾條人命。”

“他擅長蠱惑人心,有位女同志懷了他的孩子,他帶人去黑診所打胎,一屍兩命,反過來他還去女同志家向人父母勒索錢財,否則就把她未婚先孕的事傳出去,悔人名聲,為了女兒的身後名,那女同志的父母只能嚥下苦水,籌錢給他。”

“還有個女同志也是受他所騙,據說天天在家鬧自殺,醫院診斷說是得了神經病,精神失常。”

“他騙了很多人。損失點錢財的都不算什麼,有些人的一生都毀了,偏偏這種事捕風捉影,很難抓到現行,不能把他送公安。”

周白啐了口,“真不是個人,還什麼知青,來我們這禍害人了。”

“他大病了之後收斂了許多,沒有明目張膽地勾搭人了,不過我看他最近老往大隊長家那邊跑。”周白補充道。

羅青去北城打探,村裡這邊是他在盯著的。

江洲沉聲開口,“要盯緊他,早點把他送進去。”

“這算是為社會除害,做好事了。”周白大笑,緩和氣氛。

羅青認同地點頭,“叫沈成再去收拾他一頓,讓他抽不開空琢磨些有的沒的,沈成擅長幹這些。”

說曹操曹操到,沈成鬼哭狼嚎地衝進門。

“洲哥,我做錯什麼了,你們怎麼都不帶我玩了。”

“嫂子說你來這了,我還不相信,你們喝著酒,磕著花生米,怎麼能把我落下呢?”

“我這麼貼心可愛,你們怎麼忍心呢?”

“我命怎麼這麼苦,我的老天爺啊!”

三人均是一頭黑線,不忍直視,唱大戲呢這是。

村口的嬸子大媽想必是能找著同道中人。

沈成是真的委屈,他宰了那隻老母雞捱了頓打之後本來以為這事已經完了。

結果胡翠蘭有天在王婆子家看到了那隻老母雞,瞭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她不相信好端端走路上能踩斷雞的腿,認為沈成是在作妖,回家質問了他一頓。

沈成解釋說是江洲踩的,胡翠蘭更加不相信了,認為他敢做不敢當,人品不行,又狠狠揍了他一頓。

沈成哭唧唧道歉之後這事才告一段落。

後面,沈成彷彿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他一度恍惚以為自已有了個後孃。

為了那隻雞,他承受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