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蕎嶠拉著哭卿卿的宮遠徵,“你休息的地方在哪?”

宮遠徵一邊掉著小珍珠喉嚨裡發出小獸般的嗚咽聲,一邊默默抬起手指著路。這嬌羞可愛的小模樣,沈蕎嶠差點忍不住笑出聲,咳,淡定。宮遠徵坐到榻上,看來這個地方是宮遠徵私人休息的地方。

沈蕎嶠到藥櫃前撿了一些安神的草藥,磨成粉,擺成長條形狀,用火點燃。

沈蕎嶠坐在書桌前,看著眼前的人,想起初見時,一身的盛氣凌人,對著她們這群新娘扔毒藥,只記得他眉眼間帶著一種厭世而陰沉的冷漠,和他年輕稚氣的面容格外違和。

現在卻一副被人拋棄的小獸模樣,咬牙堅持著兇狠地對著外人露出利爪,獨自一人撐著徵宮的人,對比如此的強烈,心裡不免有些心疼。

沈蕎嶠不知道,愛上一個就會開始心疼他,他怎麼樣都會覺得可愛……

【雖然自已也是無父無母的,可是並不用自已親身試毒,也不用撐起門派的責任,一直都是活的隨心所欲的。可這位徵公子也太可憐了吧,他製作的百草萃可是保護了宮門所有人,可這宮門的人好像一點也不領情呢】

沈蕎嶠感覺他快碎了,很想上去抱抱他,但是怕他炸毛,就算了。

“徵公子,我算到了你哥哥今晚就會回來了,要不你先休息一會兒吧。”沈蕎嶠覺得宮遠徵很依賴自已哥哥,便輕聲細語地安撫著。

“你能跟我說說宮門外的世界嗎?”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宮遠徵本來就不喜歡宮門,只是為了哥哥才收斂了自已的。

“行啊,不過我最熟悉的就是我自已的門派啦,我是我師父撿回去的,不過幸好是我師父撿的我,不然,我就落入無鋒之手了。

我七歲時學了‘億’點皮毛,就跟著我們門派的九叔混了五年的江湖,九叔還有兩個徒弟,一個叫邱生一個叫文才。

一路上,我們給別人看風水、驅鬼、行醫。雖然兩個師兄很不著調,老是惹九叔生氣,還帶著我去闖禍,但是九叔還是很護著我們的。

期間有一家酒樓鬧鬼了,我們三個人偷偷去了,可是等我們瞭解後,那女鬼其實是酒樓老闆利用完殺死的。

那女鬼怨氣重的不得了,我們三個人根本打不過那女鬼,一時間變成了我們三個人抱頭亂竄,大師兄還被女鬼踢著屁股,一邊踢一邊跑,嘿嘿,最後還是九叔發現了我們亂跑,散了女鬼的怨氣,把她送入了輪迴。”

沈蕎嶠說著說著還笑了起來,手臂撐在桌面,雙手託著臉看著宮遠徵水汪汪的狗狗眼,柔聲道:“你不知道,牛高馬大的師兄被一個嬌嬌小小的女鬼追著踢屁股!場面滑稽得很!”不行,回想起來還是很好笑。

“那女鬼幹什麼了怨氣這麼重?”宮遠徵吸了吸鼻子,情緒穩定了許多,好奇地一下子抓住了重點。

沈蕎嶠突然就不笑了,“有的時候可怕的不是鬼,是人心。那女鬼生前十二歲時,被酒樓老闆買了下來,用來做生意交易,有特別需要的客人這女鬼就要去服侍他們,例如賣身這種行為。後來酒樓老闆娘不喜歡那女鬼,就用毒藥毒爛了女鬼的臉,但是毒入身體,女鬼就死了。她的這一生,很苦!”

“我哥哥可不會!”宮遠徵聽到生意交易時瞪大眼睛說道。

“對對對,江湖的人敬重他,無鋒的人害怕他。”沈蕎嶠附和著。

【宮門的人背刺他,妥妥的大冤種!】

小動物的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人對自已沒有惡意。

但是對於沈蕎嶠的心裡話宮遠徵無法反駁,挎著一張可可愛愛的小臉“我哥哥今晚真的回來嗎?”

“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幹嘛?嗯?你有沒有聞到一股燒焦味?”沈蕎嶠嗅了嗅空氣。

“有人在燒草藥!”宮遠徵起身去檢視。

沈蕎嶠也起身跟上,走到院子後面,是兩個小廝在燒草藥,“你們在燒什麼?”

上面有一塊繡著神翎花的布料,宮遠徵拿起來看了一眼,“是靈香草。”

那兩個小廝突然跪下,“徵公子,這是賈管事吩咐小的燒的。”

“把這裡收拾乾淨了,來人把賈管事抓進徵宮地牢。”背叛徵宮的人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宮遠徵陰惻惻的看著這兩個小廝。

【看來百草萃真的被人動了手腳,賈管事?】

“徵公子,羽公子來找您。”看門的侍衛進來傳報。

【怎麼這人這麼陰魂不散吶,嘖。】

沈蕎嶠現在是真的很不喜歡這個宮子羽!兩人走到醫館前廳。

“遠徵弟弟,我來問你一些事情。”宮子羽帶著金繁來到了醫館。

“你要問什麼。”宮遠徵看都不看宮子羽一眼。

“我父親常年服用你製作的百草萃,可如今卻毒發身亡,你可有什麼想說的?”宮子羽一副‘你就是兇手’的表情。

“我只製作我哥哥那一份的百草萃,其餘的都是下人在製作,你真要查,還不如查一查你羽宮的人吧,說不定還能查出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宮遠徵還了一個迴旋鏢,自已給哥哥種的出雲重蓮也是被羽宮拿走的,羽宮的人都討厭死了!

“不得無禮,徵公子,我家公子已是執刃,請稱呼執刃大人!”忠誠敬業的金繁又出來幹活了。

“你是誰?你是什麼身份,在這裡跟我說話?”宮遠徵傲嬌的抬了抬頭。

“嘖!”沈蕎嶠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這時,宮子羽主僕二人才看見沈蕎嶠,金繁這才上來行禮“沈小姐,徵公子”

“嗯。執刃大人。”沈蕎嶠面無表情的吐出幾個字。

【狗仗人勢!欺軟怕硬!】

“嗯。執刃大人。”宮遠徵一樣的面無表情,生硬的說著,前有沈蕎嶠後有哥哥做代表,要不是怕丟哥哥的臉,他才不要向這個蠢貨問好行禮呢!

說得沒錯,這金繁就是狗仗人勢!

“長得甜美可愛,怎麼如此‘惡人’形象”宮子羽因為沈蕎嶠是站在宮遠徵這一邊的,不禁小聲嘟囔,吐槽著沈蕎嶠。

沈蕎嶠內功也不差,也算是可以吊打兩個宮尚角,便聽見了。臉上笑得一臉得意開心,沈蕎嶠承認的光明正大。

“多謝誇獎!”

她覺得惡人這個詞,就是來誇她的!她才不要做什麼善人呢!

【沒錯!我就是反派!做壞人很好啊,別人害怕,自已開心!嘿嘿!

因為我這張甜妹臉,別人對我的第一印象總是乖巧、可愛、小孩,就忽視我的能力!

不錯不錯,誇的不錯!】

宮遠徵認定了沈蕎嶠,那就是自已人,開口維護道,“那善良的執刃大人,為何要苦苦抓著毒害老執刃的兇手不放呢?善良地放過他不好嗎?兇手的命也是命啊。”

“你!我先回去了。”那宮子羽說完就狼狽離開了。

“他就是來找罵的,才說幾句就走了。”宮遠徵癟了癟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