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森每次從上海回縣裡拉貨都會把車停在站點,站點的人卸了貨第二天還要裝貨。陳森就自已坐縣裡到鎮裡的中巴車回家。

縣裡到鎮裡有一百里左右,中巴車是專門從縣裡往鎮里拉客的。班次特別多,幾乎十分鐘內就會有車走。

物流站距離中巴車的始發站不遠,步行幾分鐘就可以到車站坐車。

這一天又是從上海回來,停了車和田姐夫交代了就往車站走去。

縣裡汽車站有兩個,一個是長途汽車站,一個是汽車站。汽車站停放的客車大多是本縣來往村鎮的車和本縣開往本市其它縣的車。長途汽車站顧名思義就是跑比較遠途的車,都是本縣開往本省其它市或者縣的車。

開往興隆鎮的中巴車就在汽車站首發,陳森走進車站買了票,選了一個即將出發的車坐了上去。

中巴車座位不多,靠後幾排是四個位置的座椅,中間位置只有一個位置的座椅,前面位置有兩個位置的座椅。一共大概只有20個座位,因為是首發站車裡的人並不多,零星的坐了三四個人。

司機和售票員還在車前招攬顧客,熱情的把本車的人檢票送上車來。

司機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碩大的腦袋上只有腦袋頂上有一些頭髮,像一個茶壺蓋。身上穿著黑色類似於保安制服的大衣,說著一口家鄉話。

售票員是個個子不高的女人,瓜子臉馬尾辮,斜挎一個皮包。臉上化了妝,嘴唇塗的很紅,穿著黑色羽絨服。農村裡化妝的女人不多,所以看上去有幾分姿色。

後排坐了兩個像學生模樣的男孩子,前面坐著一箇中年男人。陳森上了車就坐在兩個男孩前面的座位上。

過了一會兒又陸續上來幾個人都坐了,司機和售票員都上了車,車輛就出發了。

這種中巴車從車站裡出來以後沒有固定的站點,不像公交車有固定的站點上下客。所以導致只要看到路邊有人,司機都會開啟車門,售票員則站在車門口喊人攬客。

從縣裡車站到興隆鎮經過好幾個鎮子,有的中途幾個鎮子的人在路邊等車也會坐這輛車。所以售票員喊人攬客時幾個鎮子的名字都要一口氣喊出來。這是個技術活也是個力氣活,不是老售票員如何能這樣行雲流水的完成呢!

車子走走停停速度很慢,從車站到興隆鎮票價十元,但是要坐一個半小時左右才能到。坐這種車不能性急,快慢都要依照車輛速度。

因為開了一夜的車,上了車一會兒陳森就打起了瞌睡。雖然售票員尖銳的喊聲不絕於耳,也沒能打擾到他。

不知不覺車停停到了鎮裡的車站,陳森也朦朧的醒來了。看車到站了,陳森揉揉眼看著前面的人下車也跟著下了車。

剛走下車門,就聽到外面喊聲一片。“三輪車,去哪裡?”“幾個人,這邊有車!”“走了走了,上車就走!”

是計程車和三輪車在車站攬客的人堆在一起鬧嚷。

興隆鎮到陳家村大概還有七里多路,回去需要坐計程車或者三輪車。

計程車費用比較貴,陳森一般都坐三輪車。之前天不太冷的時候,陳森都是打電話讓媳婦騎電動車來接。現在已經是冬天了,電動車不封閉,來回都很冷所以就坐三輪車回去。

三輪車是一種有棚封閉的一種專門拉客的三輪電動車,由於鎮裡到各村沒有公交車,所以就依靠這種實惠的三輪車來往載客。

陳森走出車站叫了一輛三輪車坐上去關了門,對老鄉說去陳家村。老鄉就發動車輛往陳家村駛去。

陳森家在村的北頭,從鎮裡過來要穿過大半個村莊才能到家,老鄉由陳森指引著來到陳森家門口,付了車錢讓老鄉回去。

“媳婦,我回來了!”喊了一聲就去推家裡的大門。

推了兩下沒有推開,陳森拿出手機看時間才七點一刻。昨天夜裡車開的快了些,到縣裡才五點多一些,中巴車上睡著了也不知道快慢。

想著媳婦那麼早還沒起床,就站在門前稍等一等。

丁嬌在臥室還沒有睡醒,但是知道今天老公回來所以也留著心。睡得迷迷糊糊聽見老公的喊叫就知道老公回來了,忙穿了厚的毛絨睡衣出來開門。

“陳森,是你回來了嗎?”丁嬌邊走邊說道。

“媳婦,是我回來了。今天早一些。開得快了點。”陳森在門外說。

丁嬌快走兩步到門邊把門栓拉開,開啟了大門,陳森就跟著媳婦回到屋裡去。

“今天好早的,我還沒起床。你餓了吧,我去給你做點飯吃。”丁嬌一邊紮了頭髮一邊說。

陳森上前抱著老婆說:“我還不餓,想睡會覺。你沒睡醒也再睡會吧!”

“真不餓就睡會吧,開了一夜車,也累了。”丁嬌抓住老公的手關心的說。

陳森一把抱起老婆就摔倒在床上,雖然有一些累,還是和老婆搞了一陣才一起睡著。

陳森醒來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丁嬌已經早就起來做好了飯。

“醒了就洗洗臉,過來吃飯。”丁嬌進屋來說。

陳森穿了衣服,刷牙洗臉到客廳去吃飯。

飯菜很簡單,一盤芹菜炒肉,一盤韭黃雞蛋,一盤黃豆芽,一盤白菜粉絲。就兩個人吃,所以量也都很少。

陳森拿起筷子一邊吃一邊說:“表哥和我說他的物流公司一直不賺錢,賺的利潤都歸了他姨父。我看他可能做不下去了,表嫂已經離開公司出去幹其他去了。”

丁嬌聽了有點驚訝的說:“幹了好幾年了,怎麼還能不賺錢。我聽說物流公司都挺賺的。咱們只在他家拉貨,一年也賺了五六萬了。”

“物流公司確實是賺錢的,像表哥這樣的物流公司,至少一年十五萬吧,只是利潤大部分歸他姨父,所以他不賺錢。他開這個物流公司投資是他姨父投資的,所以當初籤的合同是不利於他自已的。”陳森說。

“這樣的話。表哥有什麼打算?一直不賺錢,誰還願意做下去!”丁嬌說。

“是的。昨天表哥就和我說了這個事情。他自已也猶豫不決,也想把公司關了自已出去打工。又顧慮我們兩個開車的和幾個工人。”陳森說。

“這就遭了,表哥如果把公司關了。我們的貨運也拉不成了。現在剛跑一年,除了車貸,手裡才有一點錢。”丁嬌擔心的說。

陳森放下碗筷想了想又說道:“我們有車,專線拉不了就找別的貨拉唄。跑了一年多少也有點經驗了,車到山前必有路。”

丁嬌聽了覺得有些道理,給陳森夾了一棒菜說道:“快吃飯,一會兒菜涼了。這幾天溫度很低,過兩天可能要下雪。下了大雪如果在家還好,如果在上海回不來就麻煩了。”

陳森端起飯碗說:“如果在家雪下的大,高速可能走不了,就在家歇幾天,多陪陪你。”

“在家當然好,就是怕去了上海回不來,又沒法跑車,又沒人照顧你。”丁嬌說。

“別想那麼多,哪有那麼巧就碰到大雪留在上海。話說回來,如果不拉專線,以後天南地北的跑,回家來的時間就很少了。不過跑長途會賺的多一些,等有了孩子花費還要大一些。”陳森說。

這一天陳森按時去站裡卸貨裝貨,路上小心,沒有任何的差錯。每個月的運費除了還一部分車貸,全部都交給媳婦保管。每個月拉貨的天數幾乎相同,所以運費每月也都一樣,和上班領工資差不多。算下來一個月也有六七千的運費,除去車貸和花費也存下三四千,一年下來手裡存了三四萬。雖然賺的不算太多,總算也是穩定的收入。小夫妻兩個花費不多,主要是車貸是個大支出。

如果下起大雪封路,就意味著收入也就停了,就要用存款還車貸。這樣想著夫妻倆也都很擔心,暫時也沒有其他什麼辦法。

吃過中飯陳森就在家裡陪著媳婦看看電視說說話,家庭的溫暖能消解掉他所有的疲憊。

男人在外面奮鬥不怕苦不怕累,因為家中有人在等著他。為了賺錢奔波不辛苦,因為心裡有個牽掛的人。

夜裡陳森又和媳婦搞了很久,媳婦的情緒也很高漲,上上下下換了好多姿勢,這一夜盡情的搞了幾次,兩個人才摟抱著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