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與小孩哥“鬥志鬥勇”

隨著警車的到來，小孩哥低頭默默盯著地面，揪著自已的衣角，不再言語。

警車行駛在蜿蜒路上，程驕幾次偏頭看向小孩哥，小孩哥都默默低頭看著自已破舊沾滿泥巴的衣角，兩隻手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藏在衣服裡。

“好像一隻淋雨的倉鼠啊，可憐兮兮的。不過.....他手上是有什麼秘密嗎？藏這麼牢？算了，這是人家隱私，不可窺，不可窺！”程驕靠著椅背隨著車子顛簸，思緒彌散開來地想著。

警車行駛在林間小道上，帶起一陣風，風席捲了一樹焦黃的風箏，翩然刮過車隊。

風起雲卷，除開犯罪分子焦慮，大家好不愜意，至少程驕很愜意。

坐在車上，大家都有些尷尬，長時間的靜謐，程驕有些好奇小孩哥的身份以及歷史，程驕思索片刻。

悄咪咪在小孩哥面前揮了揮手，吸引小孩哥的視線後，嘀嘀咕咕道：“小朋友，你怎麼會落入這些人手中啊？你記得你是哪裡人嗎？剛剛的事情有沒有嚇到你哇？”

小孩哥靜靜盯著程驕，冷靜道：“大哥哥，我是陽光福利院的。我偷跑出去，不小心落入這些人手中，至於剛才的事情......大哥哥，你應該都知道吧！”話落，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

一時之間，程驕就明白了小孩哥都看到了剛才發生的，一時間面色一僵，尷尬一笑。

這時一個女聲插了進來：“小朋友？是那個城西的陽光福利院嗎？聽說這個福利院要被拆除了，事項都已經批准辦好了，是海達集團要收購那片地方做大型商場。

為了促進陽光福利院裡沒找到領養的找到合適的家庭，補償領養家庭大概5萬，也送實在找不到家的到城東那家康曦福利院的，補償8萬。這次的舉措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小孩哥沉默一會答道：“是那裡。福利是真的，但這個福利是蜜糖也是毒藥......”

之後又是長久的沉默，聽到回答的女警年輕的面龐上閃過一絲疑惑，但還是將剛剛得到的資料記錄下來。

長久的沉默下，車穩穩停在了警局，下了車，隨著人群擁進了警局，小孩哥轉頭看向了程驕：“大哥哥，結束了，你先別走，我想你送我回去，可以嗎？”眼神裡透露著篤定二字。

程驕看著小孩哥一陣頭疼，只覺得心裡一陣膽寒，完蛋，不小心被人纏上了，糟糕啊。但思緒迴轉之間，望著那個小大人一般的孩子，程驕那雙秋水眼眸裡蓄滿了心疼。

“好吧，好吧！我等你出來，小朋友！”程驕鄭重承諾。

小孩哥的手在衣袖裡抽動，似乎想抽出手，抬起手想要去夠到程驕的手，但想到什麼，眼神一黯，手攏得更緊了，乖乖走在前面，低著頭在思考著什麼。

程驕將那時候發生的事情詳細地告知警方，但隱瞞了老詭出現後的事情，小孩哥也是這般。兩個人在這一刻達成了詭異的一致。

程驕坐在警局送小孩哥去福利院的車上面無表情，內心狂跳：“媽耶，媽耶，什麼步驟來著？嗯.....先用攝魂，再迷魂，再用密令使用遺忘術，最後消除周圍痕跡，對！就是這樣！”

程驕仔細清點著步驟，然後鎮定下來，兩手交疊放於膝上，靜靜等待車停。

小孩哥看著異常端莊的程驕，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個人怎麼突然這麼端莊了，又在憋什麼壞主意？”

在小孩哥和程驕兩人各懷鬼胎的安靜中，車穩穩地停在了陽光福利院。

程驕從車窗向福利院望去，陽光燦爛，但有隱隱約約的黑煙，程驕用手撐了下眉心，好看的眉目低垂，溫和的臉瞬間冷了下去。

程驕修長的手開始漫無目的地敲擊著自已的手背，最後敲著敲著逐漸移動到手腕上藍綠色手鐲。

手鐲微微晃動，程驕眼神聚焦，冷硬的眉宇散開，溫柔一笑，摸了摸手鐲，將目光聚焦到小孩哥身上，眼神閃過一絲不可察的憐憫。

下了車，程驕跟在跳下車的小孩哥身後，隨後終於看見了陽光福利院的全貌。

只見門口，陽光福利院五個字招牌被歲月侵蝕成青色，牆壁上分佈著星點的青苔，雜草橫七豎八地躺在花壇裡，只留數枝枯槁的薔薇頑強地抽芽。

“好慘敗啊！”程驕內心閃過一個思緒，也不知道是在說人還是說物。

結束了健康教育以及安排好小孩哥後，警車漸漸遠去。

獨留小孩哥和程驕面面相覷，突然小孩哥開口了。

小孩哥悄悄靠在程驕邊上，低聲說：“跟我走，這裡不適合說事情。”小孩哥一副成年人做派，活脫脫一個小大人模樣。

程驕不免內心感嘆：“這孩子可真早熟啊！”想著身體不由跟著小孩哥去往了一個偏僻的小房間。

房間不大，但牆上貼著五顏六色的畫有些泛黃的紙張上似乎承載了小朋友逝去的快樂及童年。

視線聚焦畫上，畫紙歪歪扭扭的層層疊加，但隱隱約約可見底下的畫是火柴人，後來可能隨畫畫的人技術精進，可見畫上有著不可見面貌的兩個大人牽著一個面貌清晰的孩子。

程驕看的有些心酸，但很快被小孩哥吸引了視線。

只見小孩哥從牆上撕下兩張紙確認背面乾淨後，將畫面朝下，沒有任何猶豫就放在了地上。

小孩哥似乎看出程驕猶豫的地方，小孩哥說：“大哥哥，這個畫是我畫的，沒事，就是委屈你了，最近這搬遷，椅子已經被清理走了，所以可能需要您坐在這個地上，這個紙我看過了，背面是乾淨的！”

程驕彎腰撿起的畫，找著自已乾淨的衣角仔細拂去了畫上的灰，將畫重新貼在了牆上，並將自已大帽兜的外套脫了下來，鋪在了地上。

程驕坐在自已衣服上，不在意的說道：“沒事，我的衣服更合適，藝術品該保護好！更何況，我衣服之前打架本來就髒了，你不嫌棄就好。”說著拍了拍身邊的空位讓小孩哥坐下。

兩人背靠背，現場一片寂靜，只聽見窗外遠處有人在搬動著東西。

小孩哥急切開口：“大哥哥，還沒自我介紹吧！我叫司南，指南針的司南，我想你應該不想暴露你和那個詭異老頭的事情吧，所以，我想和你談判。我只有三個條件。”聲音迴盪在狹小的空間裡。

程驕來了興致，抱著胳膊問道：“什麼條件？我聽了再決定我答不答應。”

司南低低說道：“第一點，我想請你幫我找一個人，那個小女孩也是這的，但前不久被人領養走了。但自從被領養走後，就再也沒訊息了，我問隨訪的前院長奶奶，但奶奶也不知道，所以我很擔心她，可，我只知道她福利院的小名，她叫西梅。

第二點，幫我找海達集團一個叫司齊的人，問問他記不記得，他有一個叫司南的孩子。

第三點，我能不能拜你為師，我會掃地，做飯，整理房間，我還可以.....算了，我....如果你覺得太麻煩了，第二、三點就算了，但第一點我必須，必須要求。”

程驕聽到這些有些為難，畢竟自已剛入世，手上並沒有什麼資源，這個小孩子很多請求都得破戒，動用家族的力量，這裡的代價有些大。

程驕思考片刻，鄭重答道：“第一點、第二點我會給你關注的，並且有機會我會幫你實現。但你沒想過你的西梅好朋友可能是過的很好，有新朋友，所以忘記你了呢？第三條....可能很難實現，我感覺我還沒有能力帶好你，我現在都還在為我的明天發愁。或許，我可以幫你找個好的領養，我有朋友應該有條件養你。”

司南聽到有些失落，但很快打起精神：“好的，大哥哥，第一條，一定，一定要實現，這是我擬定的合同，希望你籤個字。關於西梅領養的事情你可以問問看現在的院長阿姨，但她不怎麼喜歡我，你不要和她說是我請你問的。謝謝大哥哥。”

程驕看著遞過來的兩張寫著歪歪扭扭的保證書，往後一翻，還是畫著三個小人的畫紙，保證書內容上第二、三條都已經劃掉了。

程驕看著這份保證書，抬手簽下了自已的大名。

司南看著保證書上龍飛鳳舞的看著像程驕又像陳嬌的畫符字型，小心放好自已那一份，然後甜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