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朋友叫白潔,我們是在大學裡相遇相知。

班級見面會的第一天,看到這個笑起來嘴角有酒窩的女孩,我就知道自已淪陷了。

我大學學的是英語專業,全班只有兩個男生。

軍訓第一天,就有女生跟我表白,半個月後開始上課的時候,已經有半個班級的女生暗示喜歡我,但是我心裡只有白潔。

大一秋季學期期末,我們就戀愛了。

放寒假回家,過年的時候我整天抓著手機傻樂,跟白潔從白天聊到黑夜。

大學畢業後,我去到她的城市發展,憑藉自已8萬粉的瞎扯社群大v賬號,找到了現在的工作。

今天是星期四,我約白潔出來吃啃麥基,打算跟她聊一聊黃奇變成嗎嘍的事情。

自從出現人變異成嗎嘍的事情後,白潔很少再出來跟我約會,即便約會晚上也是要早早回家。

我已經很久沒有碰過她了,怪憋得慌的。

我們坐在啃麥基裡,在手機自助點餐小程式上面點了脆皮炸雞、黃金手槍腿、香酥雞塊、雙層吉士漢堡、香辣雞翅、薯條。

當我告訴她黃奇已經變成嗎嘍,她就瞬間睜大雙眼,一臉的不可置信,沒一會兒就開始坐立不安。

白潔讓我遠離黃奇,不要再跟他聯絡了。

我看著她低聲道:“黃奇已經離職了,去追尋自由了。”

她不明白我的意思,疑惑地問:“什麼意思,他自殺了嗎?”

見她不能理解我的幽默,我趕忙解釋:“他不上班了,說已經厭倦這種麻木的生活了,他走了,臨走時說要去跟大自然相見,沒有人知道他去哪裡,或許也沒有人在乎。”

當說到黃奇臨走前一天晚上,我跟他在江濱大排檔喝酒,一人一嗎嘍談笑風生。

白潔就有點兒驚恐。

沒兩分鐘她就說要回家了,我急忙道:“這麼早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我送送你吧。”說著就很自然地去牽她手,她竟然用力地甩開我的手。

她拉開跟我的距離,聲音微顫道:“我自已一個人回去就行。”然後轉身就走。

我看著玻璃外面她腳步匆匆的走過去,就快要消失的時候見到她掏出了紙巾。

我低頭看著面前的一堆美食,自言自語道:

“我只是跟黃奇喝一頓酒而已,至於嗎,又變異不了。嗐~ 潔兒還是那樣子,只吃了兩個雞塊和幾根薯條,又是要靠我來消滅你們了!”

飽餐一頓,我挺著肚子回家,感覺明天的早餐都不用吃了。

回到家裡,我洗完澡後,開啟網站看了一會兒電影,上面都是老片,很快我就感覺索然無味,關上我的戰88碼字神機,然後玩起了手機。

我在朋友圈刷到了黃奇的動態,上面顯示的地址是花果山。

動態裡是黃奇的一張自拍,有點像我三年前製作的委屈嗎嘍表情包。

他的配文是:因為不會爬樹,這裡的猴子也不歡迎我。

我猶豫了一下,給他的動態寫評論:“黃哥還挺樂觀啊,不要放棄,我相信你終會成為一方猴王!”

幾分鐘後他回我的評論:俺老孫要去西天取經了。

五一假期來臨,我跟白潔出去看演唱會。

我們並排坐在1080價位的看臺位置,視角很不錯,勉強看得清明星的臉。

演唱會進行到半途的時候,明星互動環節,鏡頭一直活動著抽選觀眾,最後竟然在白潔身上停住了。

那個明星嘴巴張成O型,驚訝道:“哇!好漂亮的女生,這是把彩虹穿在身上了嗎。”

我女朋友欣喜若狂,捂著嘴巴在笑。

這時,明星又挑眉道:“幾個人一起來看演唱會的。”

白潔這時豎起一根手指,過了五秒又對明星比心,我都驚呆了。

演唱會結束的時候,我質問她為什麼要那樣說,她說只是簡單開個玩笑,我那麼認真幹嘛。

我慍怒道:“我是什麼很賤的人嗎?要甘願被你這樣傷害,你心裡是不是沒有我了,絲毫不在乎我的感受。”

白潔冷冷地道:“我們分手吧,反正我們之間註定是沒有未來的,我媽不同意我們談戀愛,你也沒什麼本事,畢業四年了,存款只有二十萬。”

這一次我真的被傷到了,沒有馬上哄著她,她氣呼呼地攔停一輛空車的黃色法拉利,快速的消失在車流中。

晚上,回到家裡,我開啟手機上網刷影片,發現自已成沸羊羊了。

本來想著不能將矛盾隔夜,睡前哄哄她再努力挽回一下的,看到網友們都在調侃我,遠在桂市的好哥們林風都發巨信過來,他勸我還是分了吧,我頓時覺得自已就像一個小丑。

算了吧,在愛情裡,我好像一直是一個小丑。

第二天早上起來,我忍不住給白潔發過去一條巨信訊息,結果出現了紅色感嘆號。

我的心瞬間就死了。

上班的時候,同事們在偷偷議論我,這種感覺好難受,我知道他們肯定在說我是舔狗。

但是我也沒法辯駁,只能假裝什麼都沒發生,什麼都不知道,一個人埋著頭寫策劃。

公司裡有一個神經大條的剛入職的實習生鍾玉,在茶水間衝咖啡的時候,她那雙清澈的眼神看著我,低聲道:“笑哥去看深情王子的演唱會了嗎。”

這個死丫頭,沒點兒機靈勁,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無語道:“沒去”,轉身就走出茶水間。

茶水間裡近門處,兩個女同事讓在一旁,在憋笑。

我真是氣死啦!

這一天,所有人看我的眼神裡都充滿著樂子,我有理由懷疑在網上調侃我的評論中也有他們的一份。

我感覺自已已經沒臉在這裡待下去了,況且失去了白潔,這座城市已經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了。

一夜睡不著,往事像放電影般在腦海中閃過。

早上,我頂著一雙浮腫眼睛去公司,向安然提出離職。

簡單收拾一下個人物品,我抱著紙箱就離開了,只有鍾玉一個人送我下樓。

我很感動,低聲道:“謝謝你,鍾玉,你要是聰明一點就好了,在公司要少說話多做事,我走啦!”

離開這座城市前,我打電話告訴白潔,說自已要走了,想最後再跟她一起吃頓飯。

她沒有說一句話,就結束通話了。

我再打過去,就已經是忙音了。

我很無奈,心灰意冷之下,訂了晚上的紅眼航班,從未如此迫切的想要逃離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