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長大了要下山了

有了神力小師妹，葉水蘇從此多了一條小尾巴。

為了讓大胃王小師妹不餓肚子，葉水蘇做藥丸做得更賣力了，還研製養顏胭脂，只為多賺銀錢給小師妹買好吃的。

師父說痴症不是傻，讓水蘇平時多點和小葫蘆說話，一起做事情。

葉水蘇覺著這樣甚好，起床就去找小葫蘆，一邊幫她扎頭髮，一邊跟她說話，也不管她聽不聽得懂，自個兒不停地說。

從今天吃什麼早飯，到師父今天出門看診又倒貼了多少銀錢的藥錢，從庭院的月季花開，到上山採花瓣製藥丸賺銀錢給她買餅吃。

一開始小葫蘆還是呆呆的，只會眨巴著眼睛看著她，後來不管師姐說什麼，她都重重“嗯”一聲，把肖老和葉水蘇逗得樂呵呵。

看師父和師姐笑，她也笑。

小葫蘆四歲的時候，有一天突然開口叫“師父”和“師姐”，把兩人開心壞了。

葉水蘇抱起小葫蘆重重地親她臉蛋，拼命誇她，師父也在旁邊一直說好好好。

小葫蘆知道自已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開心地在庭院跑來跑去。

葉水蘇帶著小葫蘆採花，她揹著藥簍，小葫蘆背一個小揹簍，裝著滿滿的烙餅。

小葫蘆知道採花可以換錢，格外賣力，還幫著師姐研磨藥材，第一次磨就因為太用力，一下把研缽壓壞了。

拿著研缽的碎片委屈巴巴地小聲喊師姐，水蘇短暫驚訝過後，笑到腰都直不起來，眼淚都笑出來。

小葫蘆看師姐笑的開懷，也跟著哈哈大笑。

晚上，師父也教小葫蘆認字。兩人發現小葫蘆記憶力驚人，不一定能明白字的意思，但是會念會寫，教過的字記得極牢。

存了一些銀錢，葉水蘇給小葫蘆買了一頭小驢，她跟著出門都騎著她的小驢。

日子一天天過，三人的日子過的愜意，小葫蘆學會了爬樹，上房，因著力氣大，能做到很多同年歲孩童做不到的事。

一晃眼，四年過去了，葉水蘇已經長成了及笄年歲的大姑娘，小葫蘆也從小奶娃長成了活蹦歡跳的孩童。

這天，師徒三人如常下山看診，葉水蘇摘了一片荷葉，戳兩個小孔，讓小葫蘆的雙髮髻露出來，用荷葉在她額前搭了一個涼棚。

小葫蘆騎在小驢上啃著包子，任由師姐在她頭上擺弄。

今天最後一家是去給一戶商戶人家的老爺複診，這家老爺姓高，賣茶葉發家，後有開了米倉和酒莊，老來得子，整天笑嘻嘻的，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縫。

為感謝老天，也為兒子積德，每年都開棚施粥。

當天在施粥棚突然暈倒，剛好師徒三人經過，出手施救。

肖老看他樂善好施，也不收他診金，兩個月來每次下山都給他複診。

肖老給他把完脈，滿意道：“高老爺是聽話的病人，不讓你吃的是一口沒吃。”

高老爺還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那是肯定了，我還要養好身體，看著我兒成親生娃，哈哈！”

肖老也跟著他笑笑：“已經沒有大礙，恢復得挺好的，今天開始就可以不用吃藥了。”

說罷肖老背起藥箱，高老爺攔著他，看看他兩個坐在庭廊邊上的徒弟，拱手說道：“肖大夫，老夫有一事想跟你商討商討。”

說著又嘻嘻笑起來：“家中犬子已滿十八，老夫最近在給他相看人家，我看你的大徒弟，長得水靈，人又機靈，不知道是否已有婚配？讓兩位年輕人相看相看如何？”

肖老愣了一下，當年葉老爺託孤時，葉水蘇還是個奶娃娃，一眨眼已是大姑娘，都有人要來提親了。

怎麼說她都是葉家的後人，雖然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但是他可不敢隨便把葉家唯一的血脈嫁出去。

“高老爺高看我家水蘇了，她從小是個主意大的，我做師父的也不敢給她亂點鴛鴦，緣分的事就交給上天吧。”

說完轉身過去拉著兩個徒弟就出了高家。

高老爺看著師徒三人離開的背影，連嘆可惜，是自家小子沒有福氣了。

回到家，肖老進了書房就沒有再出來，吃晚飯時，水蘇和小葫蘆輪流去喊他，他只是揮揮手示意她們先吃。

用過晚飯，把小葫蘆哄睡後，葉水蘇給師父煮了一碗麵，送進書房。

“師父。”葉水蘇輕聲喚一聲，輕手輕腳走進去，“師父，你晚飯也沒有吃，給你煮了夜宵，趁熱吃點吧。”

看看已經長得亭亭玉立的徒兒，肖老不禁感嘆，示意她坐下：　“蘇蘇，想當年把你帶在身邊時，你才到我大腿這麼高。”

肖老目光溫柔，如慈愛的老父親。

“今天，高老爺跟我提起，想讓你跟他兒子相看相看，我才想起來，你也到及笄的年歲了，這麼多年差點忘記你長大了，總是覺得你還是當時那個小奶娃。”

葉水蘇想起小時候拉著師父手上山的情景，忍不住笑出聲。

“蘇蘇，當年教你醫，是想給你爹一個交代，還好你也在這方面有點天賦，現在你長大了，為師認真問你，你往後是想繼續行醫，還是有其他想做的事情？”

葉水蘇看師父臉色嚴肅起來，不自覺坐直了身子。

葉水蘇小時候只知道聽師父的話，師父讓她學她就學，跟在師父身邊這麼多年，看著師父一次次救死扶傷，感覺自已能學上這一身本領也是一件幸事。

不知不覺，心裡早就埋下了種子，要做一位跟爹爹和師父一樣厲害的大夫，去救很多很多的人。

葉水蘇堅定地回答：“師父，我想繼續行醫的。”

肖老滿意點點頭：“你能堅持初心就好，那你是否有想過下山，去其他的地方走走，闖蕩闖蕩江湖？”

葉水蘇有點不解：“行醫不能留在這裡嗎？”

“留下不是不行，但是困於一方天地，所見所聞都有限，讀萬里書不如行萬里路，一位好的大夫，也需要足夠的病例來豐富經驗。”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走出去才知道這天地有多寬闊。

肖老摸摸鬍子，繼續道：“你在這裡生活的時間最長，對這裡感情最深。”

“但你也是葉家的後人，為師希望你出去走走，去看看你出生的地方，去拜祭你的爹孃，去看看這廣闊的天地，都看過後，你再看看你最想留下來的地方是哪裡。”

“如果還選擇回來，那是你心裡的選擇，而不是從來沒有出去過只能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