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張宇的詢問,蘇曉並未作正面回答,只是默默地接過了張宇手中的藥水,為他擦拭起受傷的位置來。然後又緩緩地開囗說道:“武安剛剛審訊了杜濤,但是他始終不願意開口說一句話。”

“嗯,我早就料到了。那…那個張宇呢,他醒了嗎?”張宇也不再扭捏,確實自已傷到的地方,叫他一個人獨自處理有些麻煩,正巧有蘇曉在這裡,自已也可以放心交給她來。

蘇曉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他醒倒是醒了,只不過態度異常囂張,嘴裡一直說些垃圾話。武安現在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哈哈哈哈哈,這樣啊。我去會會這小子。”上完藥的張宇站起身,又把外套穿好,準備出門。

“你現在這副樣子,真的沒問題嗎?”蘇曉擔心的問。

“沒事的,我去看看。”張宇微微一笑道。

審訊室內,雙手被牢牢銬在桌子上,乾癟瘦弱猶如皮包骨一般的張宇,衝面前的審訊人員怒吼道:“喂喂喂,我說你們到底要問些什麼啊?!什麼時候才能放我離開?!我不是說了嗎,我什麼都不知道!!!”

而武安則是一言不發面色鐵青,目不斜視的盯著張宇看,此時的他額頭上已出了冷汗。

與張宇在這裡耗了將近兩個半小時,但是仍然沒有從他口中問出任何有價值的資訊,這已然讓他倍感壓力。

看著眼前囂張跋扈的張宇,現在的他內心焦躁不安,只能強壓怒火,試圖再與張宇周旋。

“咚咚咚——”

就在這時,張宇突然推門走了進來,“這裡交給我吧!”

面對張宇的到來,武安顯然有些吃驚,“你不是受傷了嗎,身體還好吧?!”

“已經沒什麼大恙了,剛剛上了藥。你先出去吧,把這裡交給我就好了。”

看著張宇眼神決絕,武安也不好多言,推開門默默的走了出去。

“誒,等等。”

聽到張宇叫自已,武安停下腳步“怎麼了,還有什麼事嗎?”

“你把蘇曉也叫進來吧,我的右手不太方便,一會兒記錄的話可能需要她來幫忙。”

“你能撬開他的嘴?!”剛準備離開的武安半信半疑的問道。

張宇嘿嘿一笑,沒有回答,轉身來到桌子前。四目相對,被手銬牢牢銬在桌子上的張宇,從前者的目光中感受到了陰冷的殺意,那是一種強大的窒息感。

他向下艱難吞了口口水,試圖緩解自已內心的慌亂,開口磕磕巴巴的說道:“你…你去給小爺我倒杯水來…”

而反觀張宇默不作聲,走到他跟前,從褲子口袋裡掏出鑰匙,插進了她手上的手銬中。

被銬住的張宇,還以為他要放了自已,急忙表露出興奮的神色,極度渴望般的望向對方。

隨著“嘩啦”一聲,手銬被開啟,張宇急忙晃了晃手腕,想要以此來緩解被束縛的痛苦。

“怎麼要喝水嗎?”張宇緩緩開口,再看向他時,手裡面已經握著一隻一次性水杯站在了審訊室內的飲水機旁。

“看不出來你還挺識相的嘛!正巧小爺有些口渴了,給小爺我接杯水去,然後我再考慮考慮看,要不要回答你的問題。”張宇見他態度不像方才那般凶神惡煞,已經有所緩和後,又換上了他那副囂張的嘴臉。

他只以為,面前的這個人可能跟之前的審訊人員一樣,為了從他口中獲取有價值的資訊,不得不過來低三下四的討好他。

於是從進門開始又是為他解開手銬,又是給他端茶倒水。

張宇聽到他的話,為他接了一杯水,然後走到他面前,趁他還沒回過神來,將一杯水全部倒扣在了他的頭上。

這水,還全部都是剛燒開的熱水。

“啊啊啊,你要幹什麼?!難道想燙死小爺我不成嗎?!”被淋了一頭熱水的張宇,急忙撥開自已的頭髮,然後又用自已的上衣擦拭腦袋。

“小爺?!你他媽的是誰的小爺啊!”說著張宇揪起了他的上衣衣領,“就憑你還敢自稱小爺?!”然後將他重重地甩向裡面的牆壁上。

“咣噹”一聲,他的整個身體重重地砸向了牆壁,本就骨瘦如柴的他,差點被這一摔摔得散了架。

貼著牆壁他重重地划向地面,此時的他被這一摔摔得有些懵逼,拼命晃了晃腦袋,試圖保持清醒。

對於他來說,今晚可謂是他活了十七八年以來,最痛苦最受罪的一晚。

這對於金枝玉葉滋養,從小便含著金湯匙長大的他來說,雖然在此之前也因為打架鬥毆,和在公共場合尋釁滋事被華夏警屬扣押過。

但警署的警員們都礙於自已父親在當地的勢力,而不敢為難他。即便每次都被扣押,到最後也被保釋出來了。

只可惜,今天他所在的地方不是華夏警署,而是華夏最高特殊安全機構——CHR。

站在他面前的這個人也不是一般的警員,而是一個冷酷無情殺人不眨眼的殺手。

他感覺體內一陣翻湧,嘴裡有股鹹鹹的味道,然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一口鮮血吐到了地上。

常年吸食毒品的他,在身體上本就已經羸弱不堪了,再加之這麼一摔,早就沒了半條命。

看見他一口鮮血吐在地板上的張宇,並未打算就此收手,而是又走到他面前,揪起他的衣領,緊握著沙包大的拳頭,如雨點般砸向他的臉頰。

面對這猛烈的攻勢,他無處閃躲,也沒有力氣閃躲,只能任由張宇揮拳捶打在自已的臉上。

“誰他媽讓你把一口狗血吐在我們的地板上了?!還有,你他媽一副無法無天的樣子是在裝給誰看啊!!!這裡是他媽的CHR,收起你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就衝你敢在華夏吸毒這點,要不是你還有些利用價值,老子今天就能把你斃了,你信不信!!!”

再看他,已經被張宇揍的整個人鼻青臉腫,腦袋腫得像個豬頭一樣大。

張宇起身收起拳頭,站在他的面前。而他這才緩過一口氣,呼呼的苟延殘喘,想強撐著用他那細如竹竿的雙臂支撐起身體站起身,卻感受不到任何力氣。

然後又趴在地板上,如同死狗般的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剛剛對他的這一頓胖揍,張宇既為公也是於私。

為公,他們父子走私毒品,經營賭場,又逼良為娼。黃賭毒可謂一應俱全,早已惡貫滿盈罄竹難書。

於私,自已為了跟蹤調查他們,消耗了太多人力、物力、財力。而且就在最後逮捕他們的過程中,還受了傷,這很難不讓張宇不惱火,這頓胖揍也算是自已的洩憤。

“現在能不能好好回答我的問題了?!”張宇高聲質問他道。

“能…能…”聽到張宇的怒吼,他趴在地上被嚇得哆嗦了一下,然後又有氣無力地回答道。

雖然剛剛的一頓拳打腳踢,張宇很是解氣,但是停下來後,自已剛剛受傷的那隻手臂,也再次脹痛起來。

看著倒在地上的他這副狼狽的樣子,張宇也不再跟他多做廢話,將他如拖死狗一般整個拎了起來,拎到一旁的座位上。

然後又把他的雙手牢牢的銬在了桌子上,與此同時蘇曉也推門走了進來。

其實剛才發生的一切,蘇曉他們透過審訊室內的監控在主控室內早已知曉,但大家都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因為所有人包括蘇曉在內,都希望張宇給這個無比囂張的傢伙一點教訓,滅滅他那傲人的氣焰,讓他知道華夏CHR可不是好惹的,所以大家都十分默契,沒有一人進來阻止張宇。

張宇面對著他坐好,然後蘇曉坐在了他的一旁,翻開手中的筆記本準備記錄審訊的內容。

“現在,我問,你說,要是再有一句廢話…”說著張宇又舉起了拳頭。

他急忙向後縮了縮,拼命的點著頭,然後小心翼翼的說道:“我懂我懂,我都說。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說。”早就沒有了一開始的那副張牙舞爪,桀驁不馴的嘴臉了。

“姓名?”蘇曉問。

“你們不是知道嗎?”他小聲的嘀咕一句。

“我們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張宇斷喝道。

“張…張宇。”他又嚇得一縮脖子,說道。

“他媽的,真晦氣,我居然會跟你這種社會底層的敗類同名同姓。”

“年齡?”

“18歲”

“嘖——大聲點兒,你沒吃飯麼?!”張宇又怒道。

“剛滿18歲~”他提高了音量。

一旁的蘇曉只覺得好笑,心想:看來他是真被張宇給打怕了。

雖然心中覺得好笑,但是臉上不能表現出來,她仍然低頭記錄著。

“你父親生前一直與一名桉柳客棧的女子來往頻繁,這點你清楚嗎?”

“呃…”聽到蘇曉的問題,他明顯一愣,身子一顫然後又神色慌張的說道:“不…不清楚——”

“真不清楚,假不清楚?!”張宇又高聲質問了一遍。

“真…真不清楚——”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聽不見。

緊接著他又把頭給壓了下去,然後又越來越低,最後張宇二人已經在桌面以上的位置看不見他的腦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