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想,李秋水是太妃,當今西夏皇帝的長輩,都說宮中佳麗三千,西夏地處偏遠,三千肯定是沒有的,幾百個問題應該不大?

而且她在宮中估計隱藏了很強的力量,有她打掩護,偷他十個八個幾十個皇帝的妃子應該很容易,還有那個西夏公主,在冰窟中跟虛竹碎覺的那位,長得很像王語嫣,也很不錯啊。

又想,靈鷲宮都是女孩子,怕不有幾百個之多,以天上童姥在靈鷲宮的威懾力,那自已不得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天天不重樣吶?

正想到歡喜處,突然醒悟過來,暗罵自已一聲:傅雲啊傅雲,生死關頭竟然還能想到這些,真是暈了頭了。睡什麼皇帝的妃子,要睡也是睡皇帝的長輩李秋水,以及皇帝的女兒西夏公主了。

他收回思緒,冷哼一聲道:“世人長迷,處處貪歡。你看我是貪圖美色的人嗎?我對宮中美人不感興趣,我勸你還是快點離開吧,我生死符練得還不是很純熟,萬一一個準頭打偏了,誤傷到你就不好了。”

李秋水笑道:“小兄弟,你是被我師姐迷上了嗎?原來你喜歡的是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兒,這興趣卻也奇怪的很呢。”

傅雲怒道:“我喜歡你妹!”

李秋水聞言,頓時想起自已的妹妹李滄海,神色漸漸轉冷,道:“真是不知好歹,我妹妹也是你喜歡得的麼?既然你想死,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說著左手摳下一小石塊就要射向傅雲。

傅雲一直盯著她,見狀生死符即刻向她的裙襬下面射了進去,李秋水所在的地方只有一個小的凸起點,實無閃避的餘地。

吃驚之餘向左橫移一尺,只聽刺啦一聲,生死符鋒銳的邊緣劃破了她的長裙下襬,頓時一條白花花的美腿露了出來。

傅雲看了幾眼那美腿,暗道一聲可惜,如果準頭再好一點點,就能傷著她了。

他並沒閒著,李秋水才剛剛雙手扣入石壁凌空吊在山崖之上時,傅雲大喊一聲:“看生死符!”

李秋水本來想趁機再扣下一塊石頭投射出去,她相信以自已的功力,那小子定然無法接得住她全力的一擊,卻突然聽見對方那聲大喊。

心中一驚,已經顧不得細想對方為何能這麼快就凝聚出第二枚生死符來,手上一用勁,又蕩回了原來的位置。

可等了兩息,依然不見生死符的破空聲,疑惑間向下望去,正好對上傅雲狡詐的笑容,以及他手上開始成形的生死符。

李秋水心中大罵小子奸猾,生死符已經向她射了過來。

就在這生死一發之際,李秋水一個騰空閃避,險之又險躲開生死符,身體再也沒有借力處,向下跌去。

傅雲只見白影一閃,李秋水的白裙裙襬就罩了下來,接著腳踝一緊,原來卻是被李秋水給抓住了。

他手指承受不住李秋水下墜的力道,從石塊中滑落,在空中再無處借力,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就掉了下去,直跌落崖下萬丈深淵。耳邊是呼呼的風聲以及童飄雲的驚呼,和李秋水的哈哈大笑。

傅雲一生中哪裡經歷過這樣的險境,不過他性格中有一種堅韌,經過初時的慌亂後很快便鎮定下來。

在三人不斷下落的過程中,峭壁上偶有松樹伸出樹枝來,他就極力伸出手去抓。

可三人的下墜之勢太急了,哪怕偶有抓住的,也吃不住下跌的力道,只發出喀喇一聲,嬰兒手臂粗的樹枝便已折斷,隨之一同墜落。

李秋水也不再抓住傅雲的腳踝,而是同樣伸手去抓枯枝,在下墜中被樹枝一擋,漸漸分開了距離,跌向旁邊去了。

傅雲此時哪管得了她,又下跌了一段距離後,下方是一顆碗口大的松樹,他奮力抓向一截伸出的枝幹,在樹枝折斷的瞬間,身體已經有了借力之處,雙掌一推身體便撞向崖壁,接著雙足橫撐,撲向那顆松樹的主幹,牢牢抱著再也不鬆手了。

直過了十數息,傅雲爬上那棵橫向生長的松樹,坐在上面喘息,才感到渾身痠痛,忍不住問:“姥姥,您還好吧?”

童飄雲鬆開緊緊摟著他的手,道:“放我下來。”

傅雲聽她無礙,放下心來,笑道:“我們還沒有脫離危險,你還是在我背上待著吧。”

環顧四周,只見雲遮霧罩,抬頭望去,已看不見崖頂。

向上攀爬是決計不可能的了,且不說李秋水還有幾個武功高強的手下守著,在沒有借力的情況下,很難突破他們的封鎖上去。

而且此次下崖本是為了尋找治癒天山童姥的辦法,只因為一個生死未卜的李秋水就直接放棄,也不是傅雲的性格。

他觀察了一下山崖壁上的落點,問道:“童姥,我應該能下的去,只是不知道你師妹的情況怎樣了,你有什麼想法嗎?”

童飄雲向下張望了一會,嘆道:“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下去吧,生死有命,如果我師妹等在那裡,今日便是我的死期,也算是了卻了這許多年的恩恩怨怨。只是,連累了你,我很過意不去。”

傅雲豪情萬丈,笑道:“姥姥,我是您的弟子,師父有難,當徒兒的哪有退縮的道理。你師妹若死了便了,再遇上,我們師徒倆便鬥上她一斗!”

童飄雲被傅雲感染,也是笑了起來,笑聲清脆:“好徒兒,好好好,這次離開靈鷲宮,或許是我這許多年來所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我們下去。”

傅雲當即檢查了一下束縛童飄雲的藤蔓,發現還算牢固,於是放下心來,開始尋找落腳的地方,慢慢向下爬去。

這峭壁本來就極為陡峭,此時深處崖底,陽光幾乎照射不下來,霧靄中暗暗沉沉,水霧幾乎凝結成冰,使得崖壁上溼漉漉的,更是滑溜無比。

傅雲幾次差點滑落,要不是習得天山折梅手,這一個疏忽,怕已跌的粉身碎骨了,好在下行了約莫半個時辰後,終於到達了崖底。

當腳踏在鬆軟的溼地時,兩人都鬆了口氣,環顧四望,但見昏暗的山崖下是一片沼澤地,不知名的水生植物覆蓋了一層薄薄的暗綠色,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傅雲將童飄雲放下,輕聲道:“童姥,我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