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難以思前理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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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出行，也是一場旅行
我意識朦朧的在一張硬床上醒來，這不是我的房間，我從未有這房間的印象，我麻木的站起身，順手握住床邊櫃子上的一杯水，習慣性站起身緩緩走向窗外，在地板上走出嘎吱嘎吱的聲音，映入眼簾，窗外是一些高樓，天色是陰暗的，天空上的雲層就好似被一瓶黑墨渲染，稠密但又絲絲分明，輕輕一低頭，許多水窪遍佈，寬闊的大路上只能看到一兩個行人在大街上，並且他們全是大跨步走，時不時抬起頭向天上看去，他們好像在懼怕什麼？是雨嗎？
只見道路上的幾團花堆，忽然翩翩起舞，帶起了周圍的落葉、灰塵，迅速的席捲、壯大，一個外形看來色彩繽紛的風出現了，我將手伸出窗外想要觸碰它。可以理解為塵捲風，有各種花花草草修飾的風固然美麗，這風就像極一個完美的人，然而這個人只在大街上走了幾步，水窪便被吸引了，死死的纏住、狠狠的附身，這個人變得越來越醜陋、骯髒不堪，在途中，這個人又滯留了一下…恰好此時帶著汙水的風吹向我這，我的手早已收回，快速推好窗戶，下一刻，窗戶便被染上了泥汙，先前的“景色”再也看不到了，不過我聽見了聲音，吹刮的聲音越來越大，我也能聽見水流嘩嘩聲…我想知道這個被汙染的塵捲風還是想繼續沉淪下去嗎？
我呆呆的又走回床邊，思考接下來是坐著還是睡著？
又是一些沙粒觸碰窗戶，傳來咚咚聲，於是我不再猶豫，走出這個陌生但一切又很熟悉的房間，拉下門把手，好奇的走出了門，我看到的第一個標誌是3F。
我要下樓，下樓，我進到了頂樓，我不是在往樓下走麼？捫心自問，我的思想再強烈，還是抵不過實際行動。
幸好頂樓是鎖著的，這次行動跟思想同步，我要下樓了。
這的標誌詞是1F，這斑駁的鐵門虛掩著，入口外的地毯上積了一層泥汙，入口內的地毯上充滿雜亂無章的腳印。我要走出門，走出門，不！這不是門！勿出！我的潛意識告訴我，房子內的安全遠遠好於外面的危險，我不知道危險是什麼？也不知道房間內的安全是什麼？我只知道我想用我的腳步走遍外面。
我開啟門了！邁開自信的步伐走了出去，街上涼颼颼的，現在大街上一個人也沒有，我也並未在道路兩旁的民居內聽到一點動靜，這地方給人一種與世隔絕的感覺，我沒有感到寧靜，因為沒有溫和的日光，我感到了死寂，因為我感受不到一點菸火氣息。我有種失望感，但這陌生的地方已經在我心底種下了一顆名為探索的種子…
我在經過幾個街道後，呆滯在一個滿是甜食的店鋪前，我有點餓了，這店鋪是鎖著的，我只能透過窗戶看到誘人的甜食，聽到一陣細微的引擎聲，我朝後看去，那是一輛公共汽車，車身有明顯的擦傷。
我自覺從道路中央退到甜品店門口，正巧的是，公共汽車停在我面前的一個藍白相間的牌子處，前後車門開啟的時候，我和司機對視上了，他是一箇中年大叔，將一個白色的襯衫當做面罩系在臉上，在後腦勺處打了一個結，隨即他不再看我，只是關了門，起步非常快，走的時候掀起了一陣輕風。
我只是有點不悅，但遺憾錯失了跟人交流的機會，我餘角瞥見一個身影，就在我的左方，我看去，那是一個背影，搖搖晃晃的，我從其身上讀出來了，無力。
背影正走著，我跟了上去，為了避免被當做跟蹤，我裝作自然走過去，並且呼喊道“姑娘？你好？”我試探性叫了一下，我見背影是扎著瀑布半扎木灰色馬尾，穿著黑色棉織外套，身高也並不是太高，貿然的猜了一下性別
她轉過身，穿著的是解開的黑色外套，裡面是一件黑色秋衣，帶著一個圓框型眼鏡，容貌姣好，應該正值青年。
“叔叔你好”她溫柔微笑著，給人一種甜甜的感覺。
“呃，小妹妹，今天人怎麼有點少啊？”
“叔叔不知道嗎？這有戰事。”
不知面前這人所言真假，但就這情況看來，大機率是真的。
“叔叔，您叫什麼名字？”
“我…叫…”我支支吾吾的一時之間，我竟不知我的真名
“陶甑”這個名字對於我印象極深，我下意識脫口而出
“哦，陶甑叔叔，我叫秸煊，你以後叫我小煊就好”
“那你以後叫我陶叔叔即可。”
“嗯嗯”
“陶叔叔，你為什麼沒有離開這座即將危險的城市呢？
“離開這座城市？”我現在處於一種模糊狀態，之前的記憶非常模糊，但又沒能在我腦海中抹去，至於為什麼沒離開，我不知道。
我打算先說句話隨便應付一下，畢竟我總不能在事情未明瞭之前隨便說。萬一小煊信了呢？
“我打算不久後就走了，戰事來臨前就走。”
“嗯，陶叔叔，你餓嗎？”
我下意識的想要拒絕，但這次仍是實際行動大於思想
“有點”
“去我家吃飯吧，人們走的時候，許多儲糧都被帶走了，現在留在這的人很少，有儲糧的更少”
我猶豫是否接受她的邀請，現在背景是亂世，素不相識的人真會有這麼好的心嗎？或許個別有…
似乎看出我的焦慮，她從肩上的包裡取出一張卡，那是一份醫生證書。
“放心，為人民服務”
說著，她將卡遞過來，她的手很白，我聞到一股淡淡的奇怪味道，微微皺眉。
這時再不接受就顯得反而她求我一般“真的謝謝了，你人真好，小煊”
她笑得更深了
“走吧。”
小煊走起路有點問題，應該是過度勞累導致的。
“好。”
我跟在小煊身後，一路上都是沉默，我看出來她需要休息，她精神萎靡。
在一棟居民樓停下，這居民樓附近鋪滿了草坪，在輸入密碼後上了七樓，停在一個金屬感應門前。
“滴，輕微的碰撞聲，門開了。”
“請進？”
“謝謝了。”
在我進來後，小煊將門關閉，走向廚房的同時問道“陶叔叔，想吃什麼就說，我給你做。”
“一碗麵就行了”
我不想太麻煩她，想著吃飽後就走，這樣她也有更多時間休息。
“好知道了，稍等一下。”
隨即她進入廚房開始忙碌起來，我粗略掃過各處，房子很大，三室。
…
過了一會兒，秸煊端來了一盤義大利芝士麵條，芝士已經融在上面了，發出濃厚的奶香味。右邊叉子擺在盤子上面，左邊有一雙筷子。
“吃吧。”
“你不吃嗎？”
“我還不餓。”
“哦。”
品嚐之前，我最後試探性的問道“小煊，你家人呢？”
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恐懼“問這個幹嘛？”
“沒什麼”
憑這一點，我應該可以放心的吃了
香氣噴噴的麵條，我一口一口的吃著
“咳咳…”興許吃太快了，我嗆了幾下
“陶叔叔，慢點吃，彆著急。等會，我去給你倒杯水”
“奇怪了，陶叔叔這打扮也不像沒錢的，怎麼看起來像沒吃過…”
秸煊從椅子上起身，去廚房拿了個杯子，然後去飲水機接水。
我繼續埋頭吃著，小煊將水杯輕輕放在我右手旁邊。
“謝謝啊。”
我暢快的笑笑，過了五分鐘不到吃完了麵條，最後一口水一飲而盡。
是時候說再見了，我剛想起身，卻只感覺到喉嚨像被劃傷，頭暈站不穩…然後只覺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秸煊見陶甑暈倒，從客廳某處的櫃子裡拿出一副銀手銬，捆在他身上。
“對不起，陶甑，你是我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