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微亂時（5）

拉哈撒沙漠，世界上最大的熱沙漠。

一艘黑色的艦體憑空出現在上方，飛艦通體黑色，形狀怪異。尾部噴斥著能量。飛艦大約有二十層樓那麼高。從半空中落下，龐大的艦體帶著風將下方的沙子吹的四散。轟，巨大的艦體緩緩地縮小到一個極限。隱隱沉入下方的沙海。片刻後，此處歸於平靜。

突然，遠處狂風捲起，無數的沙礫隨風而動，天空瞬間昏暗起來，原本初晨的陽光被風沙遮擋，沙塵暴以瞬雷閃擊之勢襲來。暴風帶來無數沙子，又帶走無數沙子。來的快去的也快。細小的沙粒從空中飄散，形成一片昏黃的屏罩。

艦體入沙造成的痕跡被這沙塵暴完美的掩蓋，還未等沙塵落下，在一片昏黃的沙漠上，一道道人影從中出現。

為首的那位張開血色的眸子，眸子裡閃出怪奇的紋絡，那是不屬於人類的眼睛，在昏黃的背景下更顯妖異。

飛沙飄散，那群身影完全出現，那人一頭長髮，頭髮上綁著一道紅繩。身上穿著怪異的服飾。腰間一把長刀。邪氣的臉龐倒是俊秀得很。

“這就是地球嗎，倒是荒涼。”那人說。

“少主，並不是，只是我們降落的地方是人跡罕至的沙漠。從我們接收到的資訊來看，地球的文明其實很有趣。”僭十九說。

僭十九是炎族為長離精心挑選的護衛的，他出生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護長離，他與長離一起長大，他的職責就是保護長離的安全，當然，長離並不喜歡被人隨時保護，溫室的花朵永遠長不大。

“是嗎，既然這樣，那分散潛伏。恢復力量之後在此集合。十九你就不用跟著我了，這裡連最基本的生命層次都沒達到。不會有什麼危險。”長離說。

“不行，我必須寸步不離的跟著你。隨著我們的到來，這裡已經開始進化了！”僭十九堅定的說。

長離面露無奈。“既然這樣，那。。”身上的黑色長刀烏光閃爍，長離露出一臉壞笑。“十九，我的羽破千刃可以減輕對我的壓制，你追不上我的。”

長離身影向城市的方向移去。僭十九眼睜睜地看著長離離開。雙拳緊緊的握起，真是不讓省心。

”長離並不喜歡你跟著他，被保護，會讓他喪失危機感。我們這樣的族群，喪失危機感是很危險的！”熙沙上前一步說。

僭十九低下頭，他當然知道。可保護長離就是他活著的目的，從開始就是。我死了，他才能死，我不死，誰也別想奪走他的生命。

——————————————

天空青藍，人造的草坪上三三兩兩的男生女生聚在一起討論著什麼開心的事，橡膠跑道上幾對處在青春期的男生女生拉著手在閒逛著，校園裡洋溢著青春的氣息，那是人生最美好的時刻。也是最悠閒的時刻，感受著世界的美好。

“哈哈哈，你看你看，那個人好搞笑啊。他蹦著走道。”一對男女聚在一起說著跑道上一個奇怪的男生。

這個男生正是鍾旭，他在練習李小龍書中所述的快速移步，所以才造成了這奇怪的步伐。鍾旭當然知道這會引人非議，可那有什麼關係。說我又怎樣，詆譭我又怎樣。我的生活別人怎能評價！

鍾旭忘我的在練習著，鍾旭很喜歡武術，鍾旭會在網上搜尋著各種功法，什麼乾坤大挪移，風神腿，排雲掌。天真的鐘旭當時真的以為自已可以練成。可以去飛簷走壁，像蜘蛛俠那樣。後來知道都是假的，還難過了好一陣子。

於是目光就轉到了傳統武術上，不過看了各種錄影，總感覺是花拳繡腿。機緣巧合之下知道了李小龍，咬咬牙花了半個月的零花錢買了這本功夫秘籍。

鍾旭並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著，全校那麼多人。有可能見過一次就再也見不到了。又有誰會在意一個神經呢。

每天鍾旭都會在橡膠跑道上練習，這點鐘旭還是有些毅力的。不知道的是，其實一直有個人注視著他。

陳慕橙每天都在教室裡看著他，用她的話來說就是習慣了，陳慕橙不喜歡呆在吵吵的外面，出去時總是會挑人少的時候。起初陳慕橙只是無聊，趴在窗臺上看著底下的各種人發生的各種事情。有一天那個傻傻的少年開始了他的修煉之旅。他會每天蹦蹦跳跳的，有時還會旁若無人地坐在草地上打坐。久而久之，每天程慕橙都會尋找他的身影。觀看他就像是期待每天的連續劇。

終於有一天，陳慕橙下定決心要認識他。

陳慕橙早早的在鍾旭的必經之路等著。

“你好，可以認識一下嗎。”陳慕橙對著鍾旭說。

鍾旭從陳慕橙身邊擦肩而過。

”喂，別走啊。“陳慕橙拉住鍾旭的衣服。

鍾旭停下腳步說”同學，你剛剛在跟我說話嗎？“

“當然了，我叫陳慕橙，你呢。我想跟你做朋友。”陳慕橙笑著說，就是這麼直接。陳慕橙社交方面很弱，這話她已經想了好久該怎麼說。

“額，沒搞錯吧。他們都叫我逆天啊。跟我交朋友會被當作異類的。”鍾旭解釋說。

“有什麼關係，我覺得你很好啊。我相信我的眼光。”

“算了吧，我是天煞孤星的。我可不想連累你也被別人說。”鍾旭勸道。

陳慕橙搖了搖頭“其實我每天都在樓上看著你，好久了，所以才想和你交個朋友，一個人什麼樣子，有時我更相信靈魂的碰撞。你是個很好的人，雖然有點那個。”

“被你說的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鍾旭撓了撓頭髮，這是不知所措時的動作。

“我叫鍾旭。”鍾旭和陳慕橙握在一起。

陳慕橙很漂亮，鍾旭想破腦袋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和他做朋友，這樣的女孩不都是和那些喜歡出風頭的囂囂張張的一起嗎。世界就是這麼奇妙吧。

說實話，自打迷上武功以來，鍾旭就很久沒交朋友了。能有人做朋友，鍾旭非常的開心呢。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鍾旭當然也不例外。美麗的總是會吸引人。

年少時總有些美好啊。也總有些遺憾。

鐺鐺鐺。一陣敲門聲響起。

鍾旭努力睜開眼睛，房間的天花板讓鍾旭知道，剛剛的一切都是夢，可是鍾旭還是很開心，終於又一次見到她了。

“慕橙，好久沒見了，也不知道。。。”

鍾旭開啟門。那天的服務員站在門外。“先生，您的衣服做好了。”

“這麼快。”鍾旭有些意外，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

“您說笑了。正常進度而已。”

“正常進度！今天幾號。”鍾旭驚道。

“7號啊。”服務員不明白鍾旭為何突然這樣。

“我擦，完了。500萬沒地花了。”鍾旭沒想到一覺睡了兩天。

“先生，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服務員問。

“等等，那個麻煩幫我按照500萬的預算都做衣服。均碼就行，做完了，你郵到這個地址去。”鍾旭叫住服務員。沒辦法了，後面想辦法把衣服賣掉也能換點錢。

不得不說，這家店的東西確實很好，雖然鍾旭不懂這些，但手一摸就知道這用料不一般。做的西裝是深灰色的，其實鍾旭最喜歡的是黑色。不過這家店好像沒有黑色的料子。

衣服上身，鍾旭站在玻璃前。

深灰的西裝很合身，但總有一種說不出的異樣感。對了，電影裡都是要穿個白襯衫，打個領帶的。

鍾旭搖了搖頭，算了就這麼穿吧。反正我去了也是當邊角料的。

上帝之手雖然是做衣服的地方，可要是單單靠做衣服這麼豪華的裝修肯定也得虧死。留住人的不僅有衣服，美食也是一絕。享受了一下，鍾旭也就要離開了。這裡終究不是鍾旭的歸處。

500萬體驗卡也就此結束。

十月份的五點天還沒黑，天色昏昏沉沉的，讓人感到有些壓抑。

穿過T字形的道路，來到航站樓。站裡很冷清。也不知道是不是平常就是這樣。航站樓很大，除了幾個工作人員之外，就沒有其他人了。

“您好，請問有邀請函嗎？”

鍾旭把那張邀請函拿出來，工作人員驗證後告訴鍾旭在J字口登船。

來到甲板上，只有寥寥的幾人在那裡閒聊著男生穿著得體的西裝，女生穿著禮服。手裡拿著酒杯，杯裡淺淺的紅酒在裡面搖晃。見到鍾旭，幾人都看了過來，不著痕跡的打量著鍾旭。

鍾旭被人注視的瘮得慌，像是動物園裡的猴子。

“喂，看夠了沒有！”鍾旭說道。

顯然，幾人沒想到鍾旭會這麼直白的說出來，尷尬的說“不好意思，我們只是看你眼生。好像以前的聚會沒見過你。所以才。。。”

“哦，原來如此。我確實是第一次來。你們見過才怪。”鍾旭回應說。

幾人笑了笑來緩解尷尬。

“那個，船上就這麼幾個人嗎?都五點了。”鍾旭儘量融入他們。

“正常，天還早。每次都要八九點鐘才會有人。他們很忙的，聚會的主人來得更晚，每次都是在大家頂不住的時候才出現。我們是實在閒的才來這麼早。”

“哦，對了，你既然是第一次來，不如讓輕語帶你逛逛，這艘船和別的船可是很不一樣哦。”

人群中一個梳著高馬尾的黑髮女生有些不情願的說：“我才不要，要去你去啊。”

男生露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這個表妹什麼都好就是太靦腆了。每次都是躲在自已身後，雖然千靈淵不介意一直在擋她前面，可她不可能總算是生活在自已的庇護下，總有一天，她要自已面對一切。何況，她必須要有支撐一切的本領。這不僅僅是讓她能獨當一面，更是她的責任。來到這裡的，哪一個不是家世顯赫，當然除了鍾旭。沒有面對一切的能力，如何能駕駛那一艘大船。

“輕語，聽話。這是今天的挑戰。”千靈淵說。

“挑戰，什麼挑戰。我才不要啊，我就想安靜的待著。表哥，你去吧。”借月輕語拉了拉千靈淵的衣角。眼神渴望的看向千靈淵。

“表妹，不是說好了嗎。我給你制定任務，你要是完不成就會給你佈置更難的任務。怎麼你要直接升級到最難的。這可是你自已找我要求的。表哥可是嚴格的執行哦。”

借月輕語眼淚汪汪的看著千靈淵。最後在千靈淵的鐵面無私之下，不情願的向著鍾旭走去。借月輕語低著頭走到鍾旭身邊。頓了頓，“走走，走吧。”很難想象，一個龐然大物的勢力里居然會有這樣的女孩。也許這就是天性吧，不管什麼環境，天性就是這樣。有的人活潑，有的人就喜歡安靜。可總有人要強迫的改變，人生短短，為什麼不能按自已想活的方式來呢？借月輕語是怕嗎？不，她只是不想。她只是懶得面對那些無關緊要的人。也許這些人，這輩子都只能見那麼一次面。為什麼還要像舔狗一樣附和。

鍾旭跟在借月輕語後面。安靜的看著。鍾旭並不討厭借月輕語。相反，鍾旭很理解借月輕語，因為他以前就是這樣。不是為了生活，鍾旭也懶得搭理那些人，有什麼聚會，鍾旭都是待在一個角落，自已拿著一點吃的，一杯飲料。靜靜的看著。每個人都有自已的生存方式。所以，看著前面領路的借月輕語，鍾旭非常理解。

”喂，你走那麼快乾嘛。你叫借月輕語對吧。“鍾旭走上前和借月輕語並起。

借月輕語好像嚇了一跳，”你怎麼跟上來了，你到後面去啊。“

果然，只要你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借月輕語絲毫沒意識到鍾旭在找她搭話。可以說，借月輕語和人相處的情商基本為零。

”我不想跟在你後面啊，那顯得我很猥瑣啊。“鍾旭說。

”那你在前面，我在後面。“借月輕語說。身體稍稍的往後稍了稍與鍾旭相隔半個身位。

鍾旭無語的看著借月輕語。沒想到，借月輕語安靜到這種程度，簡直安靜過頭了。

“我們就不能在一條線上嗎？”

借月輕語搖了搖頭，往前指了指。意思是讓鍾旭走在前面，鍾旭無奈的只能走在前面。算了這也沒什麼，反正什麼樣的對待，鍾旭都不在乎。笑話，什麼樣的場面老子沒見過。

“哎呀，這大海好美呀。”鍾旭趴到船的護欄上，眺望著海面，海面上幾隻白鷺飛來飛去。一疊疊浪花拍打過來，一望無際的藍色，看著總歸感到心曠神怡。

鍾旭欣賞著海上的景色，借月輕語自顧自地走著。很快就到了鍾旭身邊，借月輕語停了下來，兩雙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盯著鍾旭，嘴巴嘟囔著。似乎在說，你還不走嗎。

感受著身後殺人般的目光，鍾旭只感覺到有些有趣，這些有錢人家的大小姐竟然也會這麼可愛。實在是無法想象。遠處昏暗天空和海面彷彿交匯在了一起，形成一道長長的細線，交匯處掀起一股巨浪，巨浪從很遠處襲來，一拍又一拍的浪越來越大。一股微風不知從什麼方向襲來，涼涼的，又有些輕快。

\"你是叫輕語嗎？”鍾旭問。

借月輕語很是生氣。氣鼓鼓的壓根沒有想回答。見狀鍾旭也懶得理她了。她憋不住了，自已會說的。而自已只需要等就好，看誰耗得過誰。

當然一件事物看的久了總歸是有些膩的。大海，第一眼一定是壯闊的。但當你一直注視它，最終也會變得無聊。就像一直玩遊戲，總歸有一天你會覺得，哇，這遊戲怎麼變的這麼沒意思了。

“哈。我上2000分了。我太牛了。”

激情過後，索然無味。

此刻，鍾旭也感覺到無趣了。是，大海當然很美，但在鍾旭眼裡，也只有片刻的激盪。

“喂，跟著我。”鍾旭向借月輕語說。

借月輕語默不作聲的把頭瞥向一邊。鍾旭邪笑一聲。掉向另一個方向。鍾旭不信借月輕語會在原地待著。她一定會跟上來。

鍾旭走上樓梯，離開甲板來到船的第二層。回首看去，借月輕語傲然的在那裡直勾勾的盯著鍾旭。

“你哥讓你帶我，你就是這麼帶的？”

借月輕語依舊不語。只是眼神更加的銳利，她想用眼神殺死我嗎？鍾旭這樣想。說實話，鍾旭還真沒見過這樣的。這都不說話，要不是之前聽過她說話，甚至鍾旭都懷疑借月輕語是個啞巴了。

“行，你牛，你牛。”這大小姐是真有耐力。不說話就是不說話。夠狠。

借月輕語見鍾旭吃癟，頓時露出勝利者的表情。精緻的臉上笑容浮現。大小姐的快樂就是這麼簡單，她不缺任何東西。錢她多的花不完。

見借月輕語的笑容，鍾旭竟有瞬間的痴迷，是了。直到此刻鐘旭才發現，這個沉默寡言的大小姐竟有種說不清楚的吸引力。赤裸裸的目光把借月輕語看的有些發毛。借月輕語轉過身去，臉色微微發紅，從來沒有人會這麼看著她。

海風輕輕吹起她秀髮，烏黑的長髮凌空亂飛。不時抽打著身上白色的長裙。裙襬也隨風飄起，借月輕語急忙按住。

“哪個，要不你帶我去裡面看看吧。船上風有點大啊。”鍾旭看出借月輕語的窘迫，讓一個女孩處在這樣的環境中，這可不是一個好男人該做的。

借月輕語點了點頭，隨後也跟著上來船的第二層。鍾旭把還沒穿多久的西裝脫下來披到借月輕語身上，這一刻鐘旭覺得特別的紳士。嘴角忍不住的上揚，這下這小女孩總不會這麼冷冷的對我了吧。

哈哈哈哈哈。

然而，鍾旭還是低估了借月輕語的排外。借月輕語雙肩一鬆，黑色的西裝順勢滑落，掉在地上。

鍾旭撿起，打散衣服上的汙穢。將衣服放到肩上，跟在借月輕語身後。黑西裝，白襯衫像極了保鏢。

“要不你回房間換件衣服，晚上風還蠻大的。”鍾旭提醒說。

借月輕語點了點頭，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鐺鐺鐺。

高跟鞋與地板碰撞發出的聲音在一條長廊一條長廊裡迴盪著。正如鍾旭上船時所見，這艘船上現在只有寥寥幾人。長長的走廊一眼望不到邊。透過窗戶還是那一望無際的大海。借月輕語走到一個門前停下。棕色的門上除了一個貓眼還有一個識別器。每一間都有對應的人 。借月輕語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張黑色的卡片，往識別器上一放，盯的一聲。

“尊敬的借月輕語小姐，請輸入指紋。”

“借月，百家姓裡有這個組合嗎？”鍾旭心裡發問。

一聲電子音過後，借月輕語把食指放到識別器上。房門開啟。借月輕語看向鍾旭。

鍾旭意會，撇過身去。不過出於好奇，在借月輕語關上門那一刻，鍾旭還是忍不住往裡瞄了一眼。不過很可惜，什麼都沒看到。

鍾旭並沒有等太久，大約五分鐘後借月輕語就出來了。借月輕語下半身穿了一件牛仔褲，上身穿了一件黑色的風衣，裡面搭配了一件白色的襯衫。乍一看，借月輕語還有種別樣的感覺。

“呦，還不錯嗎。蠻好看的。”鍾旭打量著借月輕語。

“滾啊。你。”這是借月輕語第一次開口跟鍾旭說話。面對鍾旭的打量，借月輕語感到非常不適。

鍾旭也意識到自已的行為有些冒昧。深深的對借月輕語道了一聲抱歉。

好在借月輕語也沒有計較什麼，就這樣鍾旭走在前面借月輕語走在後面。二人重新來到甲板上。剛一開啟門，就看到千靈淵在呼喊著借月輕語的名字，顯然也是十分的不放心。

原本在鍾旭後面的借月輕語聽到千靈淵在叫她，小跑著躲到了千靈淵的身後，緊緊的抓著千靈淵的衣服不放。

“兄弟，你妹妹也太靦腆了吧。這麼長時間，一共就跟我說一句話。”鍾旭上前說。

千靈淵表實也很無奈，這表妹從小就這個樣子。自已多次想幫助她，可是效果甚微。哪怕她已經這麼大了，還是喜歡躲在自已身後。

“對了。我表妹怎麼換了身衣服，我記得她穿的不是這套啊。你不會幹了什麼吧。”想到此，千靈淵頓時後悔萬分。怒容錚現。

鍾旭急忙說“我是正人君子啊。海邊風太大了，差點把她裙子吹起來。我可什麼都沒幹。”

“裙子吹起來！我告訴你，要是讓我知道，你做了什麼，我饒不了你。”千靈淵怒吼說。

看樣子，千靈淵對這個表妹確實很疼愛。鍾旭再三保證什麼都沒幹，借月輕語也點了點頭。千靈淵這才放心下來。

“都是哥不好，只想著讓你開朗些。下次一定不會了。”千靈淵撫摸著借月輕語的頭說。眼神裡盡是寵溺。這是個十足的妹控。鍾旭十分的肯定。

千靈淵也沒在強迫借月輕語任由她跟在身邊。倆人走後，整個第二層也只剩下鍾旭自已。等安靜下來，鍾旭不禁想起real。已經好幾天了。

嘟嘟嘟嘟。

電話無人接聽，也許是根本就沒想接。鍾旭明白，Real幫他的已經夠多了。這種聚會來的都是身價不菲的，只要從中搞定一個接下來會好很多。

“謝謝。”

對著電子螢幕自語，這個機會不用想也知道很珍貴。可惜，剛來就搞砸兩個。

算了，整理好心情，拿下他們！

鍾旭昂首挺胸的整理下衣服，又覺得有些正式，畢竟鍾旭沒見過幾個富豪。惟三見過的也就Real，借月輕語和千靈淵。可幾人的行為舉止又不是很正常。難怪有錢人都有些小不同。

想了想鍾旭決定還是低調點，這個圈子，自已還真融不進去啊。

來到甲板，船上又新來了很多人。無一例外，每個人都穿得非常cool。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鍾旭找了一個角落坐了下來。撐著下巴，一口一口地喝著咖啡。眉頭微微皺起，顯得有些憂鬱。當然，鍾旭刻意的避開了千靈淵和借月輕語。船很大，鍾旭從來沒見過那麼大的船，他們在船頭，鍾旭就跑到了船尾。船尾幾乎沒什麼人。

其實鍾旭很羨慕借月輕語，呆呆地傻傻的什麼都用管。若非生活所迫，那樣也沒什麼不好。不用跟人低聲下氣。不用看別人眼色，領導使個眼色就要明白他要幹什麼。活的好卑微。

想著想著，一股睏意湧來，鍾旭想睜開，可總是昏昏沉沉的。

“好久不見啊。淵哥。”

這樣的聚會每年都會舉辦，在千靈淵的印象中，似乎從五六年前，一個無聊的小女孩吵著要很多人一起玩，每年的這一天都會舉辦，而每次來的人大差不差都是那些人，就算偶爾有幾個新面孔也都熟悉了。

千靈淵站在登船口，身後是借月輕語。自從那一次見過她之後，千靈淵每次都早早的來到船上。然後守在這裡，好第一時間看見她。也不知道千靈淵是什麼意思 ，除了每年這時候。兩人沒有絲毫聯絡。就算是在船上，千靈淵也只是遠遠的望著。而在這裡等著，也只是為了能和她說一句話。不過這件事千靈淵隱藏得很好。沒人知道他的小心思。

千靈淵熱情的和每一個登船的打招呼。可他期待的身影卻一直沒出現。

七點，沒有。

八點，沒有。

千靈淵心中難免有些失落。等待的過程是欣喜的。而當欣喜到達峰頂，失落隨之而來。這就是所謂的盛極必衰吧。

九點，就在船馬上離開海岸的時候。一個急匆匆的身影跑了過來。

她穿的邋里邋遢的，頭髮也是亂蓬蓬的。就連鞋子也是不一樣的兩隻。她的臉上沒有那些濃妝。出發前應該只是洗了臉。衣服上還有褐色的汙漬。可千靈淵看到她的那一刻，簡直開心的不得了，雖然他表面還是那麼平靜。

“好久不見，陳博士。”

陳柒旗抬頭看去，千靈淵微笑著跟她打著招呼。

“千靈淵。你怎麼在這啊。還站的這麼直溜，你家破產了？來當保安了。”陳柒旗開著玩笑說。

“怎麼可能，我是配我表妹，她。。。她有點熱。想出來透透氣。”

“哦，是小啞巴啊。快出來，讓姐姐看看長高了沒有。又躲到你哥身後了是嗎。讓姐姐來調教調教你。”

一聲慘叫，從千靈淵身後傳出。也不知道陳柒旗以前對借月輕語做了什麼，她這麼大反應。借月輕語撒腿就跑。

千靈淵怎麼叫，借月輕語連頭都不回。就好像身後有一隻老虎在追著她一樣。

“小啞巴一點沒變啊。”陳柒旗不由感嘆一句。

“哎呀，還有好多事沒幹呢。不陪你玩了，小圓圓。”

沒給千靈淵說話的機會，陳柒旗就走了，很是著急的樣子。看著陳柒旗的背影，千靈淵說不出的無奈。可喜歡這種事情要是真能受控不就好了。千靈淵什麼事都做得很好，可唯獨面對她。總是手足無措，媽媽也很著急，總是說，你都這麼大了，怎麼還不給家裡領一個媳婦。遇到喜歡的就大膽地追啊。媽媽不知道，他很久之前就喜歡上了一個女孩。每次見到陳柒旗，腦袋就成了漿糊，明明有很多話想說，可就是說不出來。

嗚嗚嗚嗚嗚。

巨大的轟鳴聲吵醒了迷迷糊糊的鐘旭，睜開眼就看到船駛離港岸。

黑暗中，滬市的一座高樓上，一道誘人的倩影遠遠的望著駛離的輪船。在她身後隱隱有一道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