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微亂時（4）

次日清晨，一身黑衣的趙漢早早的就等在禮堂裡。

“大早上就在那吞雲吐霧，小心身體啊。阿sir。”

趙漢笑了笑。

“當刑警的誰知道什麼時候出事，能抽一口是一口。死了想抽都抽不到嘍。”趙漢豁達道。

鍾旭實在不明白，一個月幾千塊錢，你拼什麼命啊。

“這麼拼命，你有什麼好處。你家裡不擔心嗎？”鍾旭靠過去坐下。

“不知道啊。可能這就是信仰，責任吧。我也不知道，當初可能是覺得除暴安良很帥，當警察受人愛戴。也可能是圖個穩定。太久了，我都忘了為什麼從事這行業。快了，再有幾年我就不幹了。回家陪老婆孩子去。”趙漢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

菸絲燃盡。趙漢起身“走吧，我早上又查了一遍，這回不會遺漏什麼了。東北方向有十所學校而你描述的那種是一個叫斯蘭西頓的學校，今天我們就去那調查。”

“等等，等等。先別急。”鍾旭拉住趙漢。

“先幫我打個電話跟公司請個假，在曠下去我真要被開了。”鍾旭無奈道。

趙漢接過手機，撥通電話幾聲嘟嘟聲過後，一個令鍾旭最煩的聲音出現了尖酸刻薄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

“鍾旭，你要是不想幹可以直接走啊。曠工是被你玩的六起來了喲。real沒來之前你一天都不敢曠，real來了你現在是請假都不請了。直接不來了是吧。怎麼大腿抱上了。誰都不放在眼裡了是吧，我告訴你，惹的人怒，real都保不了你。。。”

電話那頭罵個沒完，趙漢想說話都沒機會。無奈的看了看鐘旭。那眼神同情極了。

“咳咳，先等一會罵。我是京市叢湛區刑警趙漢。你同事現在正協助我們辦案。暫時不能去上班了。我幫他請個假。”

“邢。。。警，那小子殺人了！！。我就知道他幹得出來。有好幾次我看他看我的眼神都不對。麻煩你千萬不要讓他逃了。”

鍾旭從趙漢手裡奪過電話“你個死八婆，去死吧你。你才殺人了。”罵完鍾旭直接結束通話。不給木青說話的機會。

另一邊，木青咬牙切齒的盯著電話。

“等你回來的，我累不死你！”

“習慣就好，每個團體都有那麼幾個奇葩。\"鍾旭道。

趙漢是開車來的，上個世紀的車型放到現在是稀奇的很。鍾旭繞著方方正正的捷達轉了一圈。

“我說你這車，古董啊。”鍾旭驚訝道。

“車嘛，能開就行。我又不追求什麼沙發彩電，那東西我看不上。還是這車開著得勁。會開嗎？昨天想了一晚上，困死我了。”趙漢把車鑰匙向鍾旭扔過去。

鍾旭接到車鑰匙。“說實話，自從駕駛證下來，我就沒怎麼開過。”

坐到駕駛位，鍾旭摸著這有年代感的方向盤。

“第一步是什麼來著。”鍾旭問道。

“打火啊。你會不會啊。”

鍾旭擰動鑰匙。噠噠噠，十多年的發動機依然正常啟動了起來。

踩離合，掛擋，松離合，鬆手剎。雖然過了好久，但這套流程卻是深深的記下了。隨著科技的發展，越來越多的人都換成了自動擋，像趙漢一樣喜歡開手動擋的應該都是真正的愛好者。

上了車趙漢就呼呼呼地睡了起來。看起來確實是困極了。

斯蘭西頓，京市最出名的貴族學校。裡面上學的非富即貴。說是學校，其實就是各個有錢人拓展人脈的地方。所以稍微有點實力的都是擠破了頭想把孩子送進去。

老舊的捷達停在富麗堂皇的斯蘭西頓門口顯得格格不入。

“喂，醒醒到地方了。”

趙漢懵懵的甦醒。下了車，望見高達數米通體白玉的校門不禁道：“真tm奢侈。”

“哎哎哎，誰讓你們停這的。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趕緊開走。”一道喝聲傳來。

趙漢慢悠悠的下車，伸了個懶腰。直接對保安道明身份。保安一聽態度立馬三百六十度大旋轉。恭恭敬敬的把二人放進去。終究民還是怕官的。保安只是一份工作，攔你是工作。放你進去倒黴的是他，不然誰樂意多管那閒事。不過見人變臉這事，這老畢登倒是做的挺好。

趙漢從褲兜裡掏出一張紙遞到保安面前。

“這個圖案是你們學校的嗎？”趙漢向保安問道。

保安接過仔細檢視，“這應該是吧，有點像學校裡很多人佩戴的一個東西。確定不了，只是有點像。”

趙漢點了點頭，道了聲謝。隨後和鍾旭在校園裡四處遊蕩。

既然保安說很多人佩戴，那四處遊走找到一個佩戴者一問不就清楚了。

“老趙，都這麼久了，怎麼沒一個人戴啊。”

兩人從校門口一路地毯式遊蕩可沒見到一個人佩戴。當然兩人也問過沒佩戴的，不過一個個的嘴都特別嚴。什麼都不說。

趙漢和鍾旭找了一個涼亭坐下，來來往往的人看到二人都露出鄙夷的表情。

”瞅你奈奈啊。“趙漢怒道。

被怒斥後，這些人並沒有收斂。

”看你們這樣，混進來的把。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這是斯蘭西頓，你們要倒黴了。天使會來找你們的，很快的。現在趕緊跑吧。“一個路過的男生開口道。

鍾旭十分不信，自已身邊坐著刑警，誰敢動我！

”哼，天使，敢來找我麻煩，屎我都給他打出來，知道我身邊的是誰嗎？刑警，誰敢在警察面前動手。“說著，鍾旭露出那沙包大的拳頭。

眾人聽完，不約而同地對鍾旭伸出大拇指。

”是嗎，就是你要將我的屎打出來。“一道清冷的聲音從鍾旭身後傳來。

雞皮疙瘩瞬間爬滿全身，一種說不明白危機感襲來。這是一種感覺，每每有不好的事發生，這種感覺都特別的準。

”誰！背後偷襲算什麼好漢。tmd有種跟爺爺我單挑。“鍾旭驚道。

身後的聲音一愣，多久，已經記不清了，從記憶開始，就沒人敢這麼和自已說話，姜影出生在一個超頂級的家族，是全世界最牛的那一小撮，姜影是女孩，可家裡並沒有重男輕女。從出生開始，她就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哪怕後來有了弟弟，父母親人對自已比對弟弟還是好的多。弟弟沒生下之前，姜影一直以為弟弟會搶走她的愛。可結果是對她更好，就是怕她會這麼想。從小開始姜影接受的就是所謂的高等教育。而且因為家族的強大，所以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她說話。每一個人對她都是恭恭敬敬，這種距離感讓姜影很是不開心，可家裡告訴姜影，這是獨屬於你的威嚴。從那以後姜影對外人都是一副冰冷女神的模樣，當然每次換個新換個新環境總有一些不開眼的想對姜影圖謀不軌，身為姜影，她從小就接受各種學習，音樂，武術，學術，可以說這世界上很多她都有學習並且學的都很好。姜影也有一個除暴安良的夢想，可每次還沒等她出手。問題就被家族解決了，這次有人告訴她學校裡來了兩個奇怪的人，姜影一聽，瞬間就來了興趣，這次家族總不能趕得上了。本小姐要親自解決！

姜影剛到就聽見那個囂張的人要將她的屎打出來，當腦海裡出現那幅畫面，姜影搖了搖頭，絕對不行！

姜影並不想叫天使，那是家族給她宣傳的，因為家族覺得天使比較正面。這個稱號就從學校傳開了。雖然並不喜歡，姜影更喜歡當個壞蛋，很壞很壞的那種，這樣她就不用維持這虛偽的表面，可身為姜家的長女，這種想法只能被藏在心裡。示人一副高傲的模樣才是她該做的。

鍾旭轉過身來，姜影的身影闖入他的眼中，只一眼鍾旭就確定了這個女孩的特別，姜影從來不畫妝，濃妝豔抹什麼的她最討厭了，她覺得畫妝會掩蓋她原本的樣子。原本的樣子才是真的自已，美又怎樣，醜又怎樣。卸下面具不還是那個樣子。

當然身為一個女孩子，姜影也畫過妝，可她對比一下覺得畫完之後一點也不好看。從那以後姜影就再也不畫了。

姜影戴著一個金絲邊的眼鏡，是那種寬寬的樣式。她並不近視，只是覺得戴上眼鏡顯得文藝些。

”是你說的嗎？“姜影冷冷的說。

看著眼前上身穿著風衣加學生裝，下身穿著牛仔加裙子的奇葩服飾的姜影鍾旭一時有些楞住，這幫人的穿搭還真是別具一格鍾旭心裡想。

“哈哈，誤會。我以為天使是個光頭猥瑣男呢。”鍾旭賠笑著說道。

姜影銳利的眼神盯著鍾旭”你在說你自已嗎。你又是光頭又猥瑣，還自稱是我爺爺！今天我就代表正義消滅你“姜影擺出一個很帥的poss。

？？？

鍾旭滿腦子問號，這妹妹的腦子好像不正常。

“準備好了嗎！！壞人，接受正義的審判！！”姜影突然高聲說。

“什麼啊，老趙，我怎麼有種不好的感覺。”鍾旭對著趙漢說。

姜影身體移動，右腳向前移動75厘米，右手向上猛掃。髖部也幾乎同時向前擺動，並將後腳向前拉。在這一瞬間把身體的重心落在前腳上，也就在這一瞬間伸直腿推動身體向前。身體在四分之三秒移動到鍾旭身前，右腳進行高位側踢，朝著鍾旭的腦袋踢去。這是李小龍的截拳道。姜影學過很多種格鬥，但她最喜歡的就是截拳道。

一個好的武術家就像水一樣。為什麼？因為水是無形的。因此，你抓不住它，也無法用拳頭擊傷它。所以像水一樣柔軟靈活吧，清空你的思想，無形無式，如水一般。

“一個好的武術家就像水一樣。為什麼？因為水是無形的。因此，你抓不住它，也無法用拳頭擊傷它。所以像水一樣柔軟靈活吧，清空你的思想，無形無式，如水一般。” ----------一個武術家說過這樣的話

姜影對此的理解就是沒有固定的招式，制敵就可以。

看著襲來的姜影，鍾旭本能的將雙臂護住腦袋。鍾旭感覺要是不護住，自已絕對會受傷。事實上也是，哪怕護住了，姜影勢大力沉的一擊還是讓鍾旭的手臂像斷了一樣。

然而一記高位側踢之後，姜影的攻勢並沒有停下。恢復警戒式後，左手凝聚成拳，下勾拳朝著鍾旭的腹部襲取。

一拳擊到腹部，鍾旭感到撕裂般的疼痛。痛苦的表情浮上臉去。

“趙漢！！！！”鍾旭喊道。

顯然，這位老刑警也被姜影一系列的動作驚到了，一時間忘了調停。

“住手，我是警察！”反應過來的趙漢也是立刻叫住姜影。

然而姜影並沒有理會。一把拉住鍾旭的手臂將鍾旭按到地上，穿著運動鞋的腳踩住鍾旭的身體，讓鍾旭不能移動。

此時鐘旭臉貼著地面，一隻手臂被姜影死死的拽住。鍾旭已經感覺下一刻姜影就要扭斷它。

打不過求饒才是真理！可這妮子要根不給求饒的機會。

“我錯了，我錯了。放我一馬。我罪不至死啊。”鍾旭已經有些想哭了，他堂堂男子漢，被一個小姑娘打成這個樣子。雖然他也沒想出手，當然也打不過。

聽到道歉，姜影沒有進行下一步動作。四周的學生也被這一幕嚇到了。以往姜影可從來沒有這一面，頂多是冷著臉呵斥幾句。雖然眾人也沒見姜影笑過。要不是這次出手，他們誰也想不到，姜影這麼歷害。

“Stop,Jiang， these two are here to investigate the case. Don't hold on to the little things, the ignorant are not guilty。”一個外國人邊喊邊跑過來。

“歐，米斯林先生，恕我不能放過他，他剛剛要把我的屎打出來，我自稱是我爺爺。”姜影並不喜歡米斯林，他總是告訴自已要紳士。身為頂尖的人，一言一行都要紳士。可姜影並不喜歡。

“JIANG!紳士，你要紳士。”米斯林急道。在他的世界，就算是死亡也要紳士的死去。姜影並不理解他的行為，可卻很佩服他，因為他真的很紳士。米斯林對所有人都很紳士。雖然自已不喜歡他的行為方式。

看著姜影並不想罷休，趙漢勸道：“姜小姐，打人是要蹲監獄的。”

姜影思考了一下。對鍾旭笑著開口道：“叫我奶奶，我就放了你。”

不假思索鍾旭立即怒道“士可殺，不可辱！大丈夫，粉身碎骨渾不怕。來有能耐，把爺的胳膊扭斷。”

姜影順著鍾旭的話抓著胳膊的手一點一點往後掰。開始鍾旭還能忍受，隨著角度的增加，骨頭摩擦咯吱咯吱的聲音從關節傳出，哀嚎聲響徹整個斯蘭西頓。

“兄弟，還有一句話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在不認，你胳膊就斷了。”趙漢這時候冒出來了。

”奈奈，我錯了。“關節反轉的疼痛讓鍾旭滿頭大汗。

”你說什麼，我聽不見，還有要有誠意，你不說對了，我不會放開你的。“姜影顯然不會那麼容易糊弄。

“奶奶，放了我吧，我錯了。”鍾旭大聲說。

“好吧，既然如此，奶奶我就放了你吧。”姜影的聲音很好聽。有種清冷空靈的感覺。

趙漢趕忙將鍾旭攙扶起來。米斯林也上前關心起鍾旭。姜影掃了一眼在四周觀望的人，眾人也識趣的走開了。

“哦，先生，實在抱歉。姜小姐原本不這樣的，她平時很好的。我從沒見過她出這麼重手。”米斯林說。

鍾旭連忙制止米斯林往下說，反正他見到的就是這個樣子。簡直就是個暴力女。

“怎麼，不服。不服繼續啊。乖孫子。打得過我，本小姐管你叫爺。”姜影鄙夷道。

鍾旭被氣得說不出話，可誰叫自已打不過她。

“姜小姐，能不能問你點事。”趙漢把那張紙遞給姜影。

“沒問題，配合警察查案是每個公民的責任和義務。”姜影看著紙張上的圖案沉思下去。

忽然，姜影露出驚訝的表情。”這好像是我的絕影無塵的團徽，難道是。。。”

姜影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讓電話那頭的人把絕影無塵團的花名冊拿過來。

”擁有這徽章的人出現了什麼意外嗎？“姜影問道。

趙漢摸了摸鼻子，姜影頓時就明白了。

“放心，很快就有結果了。”

不久，一個瘦小的女生捧著一個ipad跑了過來。氣喘噓噓的說“團長，花名冊。”

“查查最近三天沒有打卡的有誰。”姜影命令道。

瘦小女生在ipad上操作起來。纖細的手指在螢幕上點來點去。

“查到了，最近三天只有一個人沒打卡。叫林星辰，性別女。年齡16歲，是燦星集團林燦的小女兒。”瘦小女生說。

這麼快，鍾旭驚訝道。

每日打卡是姜影定的規矩，作為絕影無塵團的首領，姜影認為自已有責任的，防止人員意外，每天都要打卡。絕影無塵成立的初衷單純是姜影覺得好玩，起初只有寥寥幾人而已，後來絕影無塵的團員越來越多，為方便管理，姜影才建立了這個花名冊程式。

姜影把ipad遞給鍾旭確認是不是林星辰，鍾旭看著ipad上的圖片，圖片中林星辰笑的很開心，和那天一樣白色的碎花裙，林星辰留著斜斜的劉海，從照片裡也可以看出林星辰是大家小姐。

鍾旭神色黯淡的說了一句是。原本幸福的小孩就那麼葬生在那個出生的嘴裡。純潔的笑容永遠定格在照片裡。林星辰消失的無聲無息，沒有一絲痕跡。這世上每天死的人很多，可不該是這麼小的，這麼開心的孩子，在見到那畜生之前，小女孩應該在憧憬著美好的吧。她還沒見過世界的美好，沒見過玻利維亞的天空之境，世界強國的飛翔間歇泉、冰河國家公園、委內瑞拉的羅賴馬山。可是這一切她再也沒有機會了。

鍾旭暗暗攥緊手掌，要是當時我在勇敢點，會不會結果就不一樣了。結果當然不會不同，哪怕當時衝上去，可面對外星文明的離勾，鍾旭的勝算無限趨近於零。

”沒想到，你還挺多愁善感的。“注意到鍾旭變化的姜影說。

”她死在我面前，我還不許感傷一下嗎？她是你的團員，你就一點不傷心嗎？“鍾旭說。

”人生來就是要死的，早死晚死有什麼區別，怕。我不怕死，我只怕死的毫無意義，岌岌無名。死的有牽掛。傷心，她也活不過來。“姜影平靜地說。

”你才多大怎麼會這麼冷漠。“

\"你想對我說教！是嗎。我告訴你，別拿你的道德，來衡量我的。我見都沒見過她，我和她沒有任何交集，我傷心什麼，”姜影冷冷道。

是啊，我自已的想法是這樣，憑什麼要求其他人也是這樣，姜影錯嗎。不，她沒錯。

“對不起啊。”鍾旭這樣說。

姜影冷哼一聲。“不過林星辰身為我絕影無塵的團員，我就有責任還她個正義。”

“咳咳咳，我說兩句，既然受害人已經確定，那之後的事就由我們警方來。你們不要插手。好吧。”趙漢插嘴道。

“你們查你們的，我查我的。”姜影轉身留下這句話。她要去行動。

“嘿，真個性。”趙漢說。

趙漢拍了拍鍾旭的肩膀“走吧，後面的事就交給我吧。”

走出斯蘭西頓，鍾旭和趙漢就分道揚鑣了，發生命案趙漢接下來有的忙了。自然顧不上鍾旭。事了，鍾旭頓時感覺到一種空虛感，像是失去了什麼，一個人走在街道上。平靜的人生剛掀起的波瀾又平靜下去。

這人生真是無趣的很啊！鍾旭這樣想著。

“喂，大叔怎麼這麼衰啊。”一個小男孩揹著書包站在鍾旭旁邊。

“小破孩，等你和我一樣大就知道了。”鍾旭說。

“不會，吾身不死，熱血不滅。死也要死在戰鬥的路上。啊啊啊衝啊。”小破孩說著十分中二的話，向著前方衝去。

看著那渺小的身影，身體裡好像燃燒著永遠不會熄滅的火焰。這一刻鐘旭下了某個決定，我的人生不該這樣。

鍾旭拿出手機開啟通訊錄，手指點在R的快捷指令，排在第一的是Real。猶豫，惶恐。這一刻未來的種種浮現在腦海，以後怎麼辦，自已一個人。孤獨，無助感席捲。

深呼吸一口氣，鍾旭還是按了下去。

嘟嘟嘟，嘟嘟嘟。

電話接通，熟悉的聲音傳來。“幹嘛。”

“我要辭職。”鍾旭說的很堅定。

“隨你。”說完Real直接結束通話電話。

她，生氣了吧。也許，是本來就在生氣。鍾旭一個打工人怎麼可能攪動老闆的心境。

鍾旭開始奔跑起來。要回家，今後的每一天都將在狂風暴雨中度過。自已將是那孤舟的駕駛者。

回到家裡，鍾旭將所有的錢財全部拿出來。看著面前桌子上好幾張銀行卡幾張百元大鈔。

再看看手機裡的餘額，加起來一共5萬不到。瞬間頭大了起來。好難啊。以後得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

拿出紙筆，鍾旭將要做的事計劃起來。

“啊啊啊，完全不知道要幹什麼啊。”鍾旭想的有些頭痛。

“現在平民要翻身，除了股票，那就是網際網路了。我這五萬塊錢進股市就是打水漂啊。眼下好像只有網際網路網紅這條路啊。可拍什麼內容好啊。”鍾旭自語道。

“有了，不如就拍搞笑影片吧。”說幹就幹，鍾旭架起手機就開始拍。

------------

半個月過去，鍾旭癱坐在沙發上，看著螢幕上少得可憐的播放量。感嘆一句真難啊。萬事開頭都是這麼難啊。鍾旭已經有點想要放棄拍搞笑影片這條路了，他發現自已完全沒有搞笑天賦。少有的幾條評論，還是嘲諷的。

“呼，不行不能放棄。運氣不會一直背下去。早晚我會走大運。”鍾旭自已給自已打氣。

就在這時，手機的電話鈴聲響了。鍾旭拿起一看，螢幕上顯示著Real的名字，鍾旭都辭職半個月了，Real此時打電話過來是幹什麼。

抱著疑問鍾旭接聽了電話。

“怎麼這麼久才接，你幹什麼去了。”

“額，剛剛去WC了。”鍾旭撒謊道。

“哦，好惡心。”

“有事嗎？”鍾旭問道。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嗎。真是的。”Real說道。

頓了頓，Real繼續說“其實，還是有件事的，你有時間嗎。有空的話，跟我去個地方。”

“什麼時候..我都有空。”鍾旭確實想說沒空，也許是壓抑的太久也想出去換換心情，萬一回來就不一樣了呢。

“那說定了，下午五點。你。。算了我去接你。”Real說。

“OK。”

結束通話電話，鍾旭腦海浮現Real的模樣，已經好久沒見到了。也不知公司怎麼樣了。反正我是不怎麼樣，還有要接我去哪裡呢。我們的友誼看起來遠超旁人嗎。不然怎麼會找我，鍾旭這樣想著。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就到了時間。鍾旭簡單的洗了洗，就來到小區門口的公交站等候。

Real也沒有遲到，五點整。她就開著她那顯眼的REKYLIN牌的車過來了。開啟車門，一股茉莉花的香味飄出來。那是Real最喜歡的花，在辦公室也擺著幾株。

“去哪啊。”

“滬市。”Real回答說。

“那麼遠。”鍾旭皺眉道。

“沒辦法，每年都在滬市。你要是不方便的話，我自已去也行。”Real說，語氣中並不能感到她的心情。也許叫鍾旭一起是心血來潮吧。

“怎麼會，和美女同行，樂意至極啊。”和Real待在一起鍾旭總感覺心情很愉快。是喜歡嗎，鍾旭也不知道。也許是吧。也許不是。鍾旭並沒有很強烈的想和Real在一起的想法，身份差距嗎，倒是也有可能。情感這東西，鍾旭真的不懂。

京滬高速上，紅白相間的車疾馳著。發動機瘋狂地咆哮，速度達到了220km\/h。

”慢點，Real。你快這麼快要扣分的。還容易出車禍。“REKYLIN刺破風的聲音在耳邊纏繞。

”你不懂，220邁這臺車才開始興奮。“Real很是興奮，220邁的速度對她來說好像很慢。

雖然不知道REKYLIN的造價，也不知道Real的身價，但是單單這個牌子就是鍾旭沒聽過的。REKYLIN的效能當然不容懷疑。220邁的速度並不是這臺車的極限。

“喂，想不想更快。”此時Real就像瘋了一樣。

Real的右手在中央區按下一個super的按鈕。哐噹一聲。REKYLIN好像解除了某種枷鎖。推背感從身後傳來。邁速表上指標從220一下子跳到300km\/h。數字依然持續的往上升。Real眼中的興奮更加。

“慢點！！”鍾旭朝著Real怒吼。

正在興頭上的Real投來一個煩人的眼神，腳上的油門也緩緩鬆開。

良久，Real開口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關於一個小女孩的。“

“嗯，在一個非常富有的家庭，錢多的數不完那種。有一天，女主人懷了孩子。男主人非常高興。他們家的繼承人出現了。孩子的爸爸，爺爺奶奶都期待著這個小生命的誕生。終於十個月後，這個小生命誕生了。但和他們期待的不同，這個小生命是個女孩。雖然他們對她很好，但小女孩還是能感覺到距離感。除了她爺爺，其他人心裡都在說為什麼是個女孩。就連小女孩的媽媽也嫌棄她。還好爺爺非常喜歡，在家裡爺爺的話，是不能違抗的。小女孩過的還算開心。幾年後，小女孩的媽媽又懷上了，這次生下的是小弟弟。全家人都對他百般疼愛，爺爺也是。小女孩並不怪爺爺。從小弟弟誕生後，對小女孩的看管就嚴了。他們怕給弟弟不好的習慣。這是很多富家的教育。像金絲雀一樣。小女孩總是保持著笑容，可那是假笑。女孩18歲時，爺爺送給她一輛車，第一次駕駛，女孩就喜歡上了。那種衝破枷鎖的感覺，讓小女孩沉迷。第一次，女孩發自真心的笑了。所以，”

聽完，Real的獨白鍾旭忽然有些同情起來。雖然生活富足，享受著各種奢侈。可也許並不快樂。貴族的身份像個籠子一樣，有人能適應，有人本就該自由的飛翔。

“理解，家家有本難唸的經。”鍾旭並不理解，對她們這種富家子弟來說，自由才是最重要的。可要是沒了錢，她還會要自由嗎。鍾旭也不自由，每天都在奔波的路上，要是可以。我倒是願意和她換換。

“你不會理解的。自由是多麼的奢侈對我來說。”Real落寞的說。

“好吧，聊點別的吧。這話題很沉重”鍾旭說。

“現在能說一下，我們要去哪了嗎。”

“好吧，反正你也下不去了。其實，本來是不用你去的。不過我又不想把它放到這。”Real拍了拍車。這是她爺爺送她的，從那以後只要出行就只開它。

“說起來，這是我第一次參加。它好像已經舉辦好幾次了，要不是這次出了點事，這種場合我永遠也不會去，都是一些虛偽的應酬。邀請函在揹包裡。你拿出來。”

Real的揹包是黑色的，滑滑的大概像是絲綢樣的材料，邀請函是一種電子卡，卡面上畫著一個黑色的圈圈。中間是晶片。

“你拿好邀請函，有它在滬市很多地方几乎暢通，淞吳口國際郵輪港，那是這次的地址。到了之後，就會有人接。”Real頓了頓。

“到地方後，你先去。或者到處溜達溜達。我去辦點事。邀請函可以刷500萬，刷多少，你隨意吧。反正不用還。到期也廢了。”

“500萬！”鍾旭瞪大眼睛，這是天上掉餡餅嗎。

“別那麼吃驚，發這卡的人錢多的數不完。而且只能刷，轉不出來。嗯那些高階場所機會都能用。”

鍾旭如獲至寶，沒想到狗屎運真的到老子頭上了 。

500萬，老子先去...tmd完全不知道去哪消費啊。那種地方我完全不瞭解啊。

“那個，能推薦幾個地方嗎。”鍾旭尷尬的說。捧著500萬卻不知道哪能消費，這感覺。這難受。

“先去買身高檔的衣服吧。去哪，我也不知道。我穿的用的都是定製的，平時我也不逛街。”這個問題著實給Real問住了。

14個小時後，滬市。

鍾旭單薄的身影站在人民大道上，Real開車到終點就把鍾旭扔下了。

鍾旭看了眼日曆，10月5日。Real離開前告訴鍾旭要在10月7日晚之前到港口。

對於把地方定在港口，鍾旭對此有些猜測，聚集地應該在船上，要不然不可能定在港口，至於接下來會幹什麼，不用想以Real的身份。去的地方一定是一群富二代。想來Real應該是讓鍾旭在這群人裡找找機會。不然鍾旭這輩子也接觸不到這群人。

Real是把車開到了浦黃區。小時候鍾旭一直以為那個培養眾多將領的軍校就在這裡，後來才瞭解到並不是。Real的車牌雖然是外地但不知為什麼居然沒有被限行，這些人的能力總是超乎意料。

早上七點。人民廣場的音樂噴泉還沒開始工作，鍾旭沒來過，不知道它是罷工了還是沒開始。不過鍾旭沒那個閒心去欣賞了。手握500萬的卡，去消費才是當務之急，這些美景，以後有機會再來欣賞吧。

”師傅，去上海最好的服裝店“鍾旭打了個計程車。

浦黃區，京南路。一座宮廷式的大樓坐落在此，通體鎏黃，門前的兩個柱子材質像是玉做的。上面雕著一龍一鳳。牌匾上寫著上帝之手。這中二的名字讓這座高階的建築顯得格格不入。不管怎麼樣，這佈置絕對能彰顯它高貴的氣質。旁邊的建築雖然也盡顯豪華。但和它一比，就顯得黯淡失色。

鍾旭做夢也沒想到自已會來到這種地方。不過看這裡的輝煌，鍾旭也不知道500萬夠不夠這裡的消費。要是問鍾旭各種泡麵的價格倒是能說的絲毫不差，這種地方動輒上萬，不過想來500萬應該也能打住。

來到門前，站著兩個門童，看到鍾旭到來，兩人立馬上前接待。

”你好，歡迎來到上帝之手。“這裡的們不是旋轉門，而是推拉式。雖然一般高階場所都配備旋轉門。可這裡就是那麼不同。

待鍾旭進去之後，兩個門童議論起來。

“哎，剛剛進去的那個。你看他一副土老帽的樣子。那衣服我估計加起來也就幾百塊，還敢來這消費。真是，也不怕被打死。”

另一個人說“別瞧不起人，有的人就是那麼低調，萬一是個大佬呢。咱們，做好自已的工作就行了。沒錢的，看咱們這裝修他也不敢進來。敢進來，他肯定還是有點底氣。”

來到店內，裝飾也是十分的奢侈，兩邊是透明的升降梯。從底下能看到很高樓層的景象，整個電梯是插在樓裡。大廳一個服務員迎面而來。看著鍾旭茫然的樣子。

微笑著說“你好先生，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額，你們這能刷卡嗎？能刷我在消費，不能我得走。”

“當然能了。”

“不不不，我這卡不是普通的卡。你先刷一下。”鍾旭把邀請函拿了出來在服務員面前晃了晃。

“這，好吧。”服務員也是經驗十足，看出這卡的不一般。

過了一會，服務員就把poss機拿來了。鍾旭把邀請函交給服務員。

結果卡，服務員一刷，螢幕上顯示出5000000。

“先生，您的卡里有500萬。”服務員把卡還給鍾旭。

在沒確定之前，鍾旭也是心裡忐忑，得到確定的訊息，興奮的無以言喻。

“真他孃的爽。”鍾旭大聲說。

突然的舉動嚇的服務員愣住，“先生，您這卡不會是。。”

鍾旭當然明白她想說什麼“放心，來路正常。”

“幫我做一身禮服，要最貴的。”鍾旭笑著說。

想了想，鍾旭又補充一句。“最好是便宜點。”

服務員領著鍾旭去量了尺寸。

“先生，衣服需要兩到三天。我們店還提供住宿，和餐飲的。您可以在這裡住宿的。”

“哦，七號晚上之前做出來行嗎。我加急。”鍾旭說。

“這，我不敢保證啊。”服務員抱歉的說。

“那，那要是做不出來的話，你去給我買一個也行。我兩個都要。”鍾旭想了想也只能這樣了。

“好的，那您現在要用餐嗎。”鍾旭的肚子適時的響起。

“好吧，那我開一個房間，在給我上點吃的吧。要最貴的。”鍾旭尷尬道。

鍾旭開了一個總統套間，最貴的那種。此時的鐘旭簡直就像一個暴發戶。坐著透明電梯，鍾旭擺著一個很帥的poss。果然有錢就是有自信，鍾旭現在自信滿滿。不知不覺，鍾旭竟有些飄了。內心的小惡魔在哈哈哈的笑著。

嘟嘟嘟，嘟嘟嘟都。嗯嗯嗯嫩。啦啦啦啦啦。哼著歌，跳著舞鍾旭從出了電梯就開始手舞足蹈。

”oh，lunatic！I like。Handsome enough“一個外國人剛好經過脫口而出一句英文，然後跟著跳動起來。

鍾旭很是懵逼，上了初中鍾旭的英語就沒及格過。你突然冒出這麼一句，我知道是什麼意思啊。不過看著老外也跳了起來。估計也就是那意思吧。鍾旭其實很社恐的，不過老外如此自已也不能落了下乘。兩人跳著分離。跳著跳著老外到了電梯。

”brothers，you good。\"老外喊道。

這句鍾旭倒是聽懂了。“you too。”鍾旭也回應道。

開啟門，淡淡的清香飄入鼻中，不愧是總統套房，以前鍾旭住的都是幾十塊錢的旅館，每次住進去都能聞到一股煙味，還有各種垃圾。床單上還有上一個住店留下的煙孔。

這就是身份的轉變，以前鍾旭只是個屌絲，雖然現在也是，身份是別人的，躺在柔軟的大床上。鍾旭不禁感嘆，有錢真tm好。歷時半天的趕路，鍾旭的精神已經非常疲憊，雖然是Real開車，想著兩天後自已要參加那些貴公子的宴席，腦子裡模擬著見面時的各種場景，該不會被他們嘲笑鄉巴佬吧。漸漸的腦袋越來越沉，鍾旭想睜開眼睛，可那股疲憊感一次又一次的襲來。鍾旭又清醒又沉睡，往往復復。想清醒是手握500萬軟妹幣，老子當然要去裝一波。沉睡是身體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