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蘆中的黑氣瞬間將方圓數百米的區域籠罩,一股刺鼻的味道傳來。

“封鎖視野?這招對別人也許好使,但對我。”沈離嘴角微笑,墨瞳所注視之處,有無黑氣都一樣。

但那名修真者卻不這樣認為,只見他的法力瘋狂灌入長戟,那長戟剎那間就變得靈氣騰騰。

沈離將冰晶盾放置在正前方。

以他的經驗,那長戟也是上品靈器,如今全力一擊,威力非同小可。

可在此時,那名修真者卻不急著進攻,反而拿出汪霖交付他的符籙。

沈離正不知道此人是何意,那人就往符籙中注入了法力。

冰晶盾忽然一陣亂顫,隨後竟不受控制般在沈離周圍環繞。

看到這裡,沈離方才明白這冰晶盾被王霖做了手腳。

正是此時,不遠處的敵人猛然握著長戟對著沈離進行斬擊。

一道氣浪披風斬棘般破開黑氣,自沈離的天靈蓋一揮而下。

眼見冰晶盾不聽使喚,情急之下沈離急忙拿出儲物袋中的烈火盾抵禦攻擊。

可連精品中品靈器都算不上的烈火盾顯然無法抵擋上品靈器的攻擊,啪地一聲就四分五裂。

不得已,沈離再次動用墨瞳右眼的能力。

令人無法想象的疼痛在腦海中爆炸,短時間第二次動用墨瞳的代價讓沈離瞬間大汗淋漓。

伴隨著鑽心的疼痛,沈離的體表浮現出墨綠色的氣體。

雖然是氣體,但防禦力驚人,絕不會比冰晶盾的防禦力差。

長戟所發出的攻擊落在沈離身上,不痛不癢。

沈離氣喘吁吁,急忙御使火雲劍向敵人襲去。

“擋下來了,怎麼可能?”那麼修真者眼裡的不可思議都快要具象化。

葫蘆噴吐的黑氣加上動搖其防禦根本的符籙,以及長戟全力一擊的連續攻擊,已經助他多次斬殺同階,其中不乏有與他修為相同的修真者,但不僅無法拿下眼前這小子,似乎連阻擋他的視線都做不到。

拼了。

這名修真者手持葫蘆,周圍的黑氣迅速向沈離匯聚。

刺鼻的氣味越加濃郁,黑氣限制著沈離的速度,似乎要將他束縛在原地。

沈離也不藏拙,扔出一張雷霆符。

雷霆符瞬間化作一道雷電,結結實實的擊中敵人。

此攻擊雖然並不致命,但卻給了沈離喘息之機。

無所保留,涅槃火靈化作熊熊火焰瞬間將沈離包裹,將黑氣隔離在外。

下一秒,火雲劍如離弦之箭,緊隨雷霆符的攻擊正中那名修真者的頭顱。

葫蘆沒有人操縱,散發的黑氣也立即消散。

沈離大口喘著粗氣,自身的法力不僅消耗一空,第二次使用墨瞳的副作用更令他身體乏力。

沈離趕緊找到兩人的屍體,從其身上搜尋到儲物袋急忙御劍而走,連毀屍滅跡都法力都無。

飛出二三十里之後,沈離找到一僻靜之處拿著靈石休息恢復。

足足到第三天清晨,沈離才感覺自已精神飽滿、法力充沛。

這兩天,針對自已第一次全力鬥法,沈離覆盤多次,心中暗道僥倖。

若不是搶先斬殺一名敵人,瓦解兩人聯手,自已恐怕也只能落荒而逃。

透過這次全力戰鬥,沈離對自已水平有了充分的認識,可惜墨瞳左眼“墨守”與右眼“墨攻”的能力不能多用,否則數量再多的同階他也無所畏懼。

而經過此戰,加上之前的數次判斷,沈離對墨攻與墨守的威力也有了一絲瞭解。

墨攻犀利至極,在現階段除非有冰晶盾這種精品上品防禦靈器,否則絕無法抵擋。

而墨守則進行全方位無死角防禦,其防禦力對比冰晶盾也是絲毫不差。

沈離相信,只要自已法力進一步提升,兩者的威力還會持續提升。

深吸一口氣,沈離拿出兩人遺留的儲物袋。

兩人身為虛天中期巔峰的修真者,卻不知為何,囊中羞澀,兩個儲物袋加起來也沒有五百靈石,至於其他東西,沈離挑來挑去,也只感覺那柄長戟和葫蘆值得一提。

不過除了這兩件物品,沈離還從最先斬殺的修真者儲物袋中找到兩種不知名的材料,一種是一個銅盆,盆底刻畫著許多上古神獸;另一種則是一團透明的絲線,也不知道有何用處。

數日後的正午,烈日炎炎,沈離來到貫音郡城之外五十里的地方。

郡城中龍蛇混雜,為了小心行事,沈離打算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的混入城去與王奇匯合。

沈離找到一處官道上的茶肆,慢悠悠的在這裡品茶。

過不多時,一個足有數十人的車隊在茶肆外停了下來。

這車隊當先是五六個單獨騎著馬匹的大漢,中間是一華麗的馬車,而後有數車貨物和眾多隨行的車伕,最後面又是七八名手持武器的高大漢子。

走在最前方的大漢看見茶肆後,跳下馬來走到馬車外恭敬請示。

“小姐,前面還有五十里就到了貫音郡城,咱們在這裡吃一盞茶再走!”大漢揹負著一把鋼刀,威風凜凜,顯然在江湖上有著不小的名號,但此時仍然恭恭敬敬地問道。

馬車簾子開啟,一個扎著兩髮髻的少女出來回答道:“小姐說好。”

顯然,她是坐在馬車中小姐的丫鬟。

茶肆的小廝見到突然來了這麼多客人,自然喜不自禁地邀請眾位客官進門。

揹負鋼刀的大漢剛一進門,就發現店裡空著的桌椅並不多,但他行走江湖慣了,也不以為意,見到沈離單獨坐著一張八仙桌,當即過來豪邁說道:“小兄弟,打個擠。”

說罷也不等沈離答話,招呼兩位同伴坐在沈離的左右邊,自已卻坐在正對沈離的方向並拿起桌上的茶水斟滿茶杯。

“這鳥天氣,真是熱。”大漢對著沈離一笑,額頭上的汗水像是符合他所說的話,大顆大顆向下落。

“付大哥,我們走了數天,總算快到貫音郡城了。”坐在沈離左手的男子抱怨道,“這鬼天氣近幾天怎地如此之熱。”

被叫做付大哥的大漢咧嘴一笑,指著沈離右手的男子說道:“小關,你還是太年輕,你看人小廣就沒有說話。”

三人自顧自地拉些家常,全然忘了沈離一般。

過得片刻,茶肆的小二拿來些點心饅頭,那大漢瞧著沈離面前僅有一壺茶水還被自已三人喝掉,當即說道:“小兄弟,你若不嫌棄的話,可吃一些。”

見這大漢頗為豪邁,車隊人數又多,沈離當即起了些小心思。

謝過大漢後沈離自報家名,又接著說道:“付大哥,你們可是要前往貫音郡城?”

付姓大漢點頭。

沈離說道:“在下也是要前往貫音郡城,但聽說近日此地不太太平,可否跟著付大哥的車隊一起入城?”

付姓大漢聽後哈哈一笑,說道:“沈兄弟說的是黑巾會吧,的確,最近一段時間黑巾賊頗為猖獗,若非如此,我等懷州的鏢師也難走到這永州來。小兄弟若不嫌棄的話,便跟著我們上路吧!小關,待會兒你便與小廣共騎一匹馬。”

“多謝。”沈離抱拳,對這些行走江湖之上的好漢倒是更具好感。

又過得片刻,一行人休息完畢,整理好行裝重新出發。

走出茶肆,沈離目光便落在那豪華的馬車之上,其中的人自始至終都未下車一步。

沈離坐在馬上,怡然自得。

御劍飛行多了之後,自覺坐著馬匹前行也是一件快事,以後若有機會,弄匹天馬來騎才是人生快事。

付姓大漢頗為健談,剛認識沈離就滔滔不絕地交流。

剛交談幾句,付姓大漢就猜測出沈離不過是剛邁入江湖的菜鳥,當即就將自已在江湖上廝混的經驗分享出來,令毫無江湖經驗的沈離聽得暢快之極。

天氣炎熱,車隊走得極慢,每過數里就找陰涼之地休憩。

約莫走過二十里,便來到一處大坡之上。

這大坡中間,有一株參天大樹,眾人就圍著這大樹休息。

正是人困馬乏之際,突然,一道鑼鼓之聲響破天際。

付姓大漢立馬翻身上馬,剛準備前去查探,就被一大堆人馬包圍。

包圍之人人人頭戴黑巾,手持長槍,竟是臭名昭著的黑巾賊,人數足有數百之多。

車隊眾人拔出兵器,將馬車和行李圍在正中,嚴陣以待。

付姓大漢厲聲高喊道:“哪位是當家的?”

黑巾賊人群中一陣湧動,隨後走出一位豹頭環眼的男子。

付姓大漢朗聲道:“在下懷州威遠鏢局付德第,路過貴寶地,還望能行個方便,讓出一條道來。”

豹頭環眼的男子盯著付德第,哈哈大笑道:“原來你就是懷州有名的大刀付德第啊,閣下聲名遠播,今日一見,真是三生有幸。今天既然碰巧相遇,那便給閣下一個面子,只要閣下將後面的貨物以及馬車留下,其餘之人可盡皆離去。”

付德第立馬怒聲道:“常言道,人無信不立,既有客人將貨物託付於我,我又怎會將其拋下。你既知吾名,又怎會不知我威遠鏢局做派?”

豹頭環眼男子聽罷,當即嘿嘿一笑:“這樣說來,閣下是不願意留下東西了,既然如此,你等眾人就留下陪葬吧!”

付德第瞧見敵方麾下數百人,將這大坡圍了個水洩不通,自知今日勢必難以倖免,只可惜自已今日才認識的小兄弟,當即指著沈離說道:“且慢,我看閣下也並非普通匪人,當知江湖之上,義氣為重,今日這小兄弟無意中與我等同行,不該遭受此劫,還望閣下能放他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