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迷茫

吃完了晚餐，四學院的新生們就要被級長帶回各自的休息室，新鮮出爐的小蛇們也走向了地窖。

女級長傑瑪·法利宣佈著休息室口令更換的規律以及斯萊特林內部的規矩，鼓舞了一番人心後，一年級的首席選拔如約而至。

艾莉西婭靜靜的站在一旁，等待著德拉科的勝出。她既不想錯過哥哥在霍格沃茨第一次的精彩表現，又不由自主的回憶起晚宴上的事情。

英國的巫師中，只有神秘人是蛇佬腔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後裔。

波特和神秘人是什麼關係？

奇洛教授和神秘人又是什麼關係？

她清楚的知道，這二者都不可能是斯萊特林的血脈，把二十八純血聖族的家譜認了個遍的艾莉西婭並沒有發現他們與岡特或斯萊特林分支的聯絡。

艾莉西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但她無論如何也不敢確認。

在父親部署周全前，哈利·波特是蛇佬腔的事情絕不能讓教父知道。她相信父親會做出最合理的決策，並在合適的時機把實情告知教父。

她做出決定的那一剎那，德拉科恰巧擊飛了對手。

見此，女孩的目光愈發堅定。

斯內普也在這時到達了休息室，他並沒有過多插手學生們首席選拔的意思，一進來目光就鎖定了一個女孩：“艾莉西婭，來我辦公室。”

他叫的是女孩的教名，眾人的表情像是吃到了鼻屎味的比比多味豆一樣一言難盡。

院長什麼時候叫過哪個學生的教名？哦，馬爾福是他的教女來著。

不過院長做教父這件事也很奇怪啊！

在場的諸位誰不好奇他們平時的相處模式？

艾莉西婭沒有理會眾人驚奇的目光，應了一聲便跟著斯內普走出了休息室。

地窖的走廊裡還亮著幾盞暖黃色的燈，斯內普沒有快步只顧向前走，而是放慢了腳步，和女孩保持在了同一水平線上。

一個高大的黑袍身邊跟著一個只到他腰部的小黑袍，走廊裡靜悄悄的，只有他們兩個人的腳步聲不斷響起，艾莉西婭下意識的靠近了斯內普，卻沒有牽住他的手。

女孩的心情有些紛亂，她不想欺騙教父，但事情實在是過於複雜，謎底也尚未揭曉，沒有知道最後的答案會給大家帶來多大的衝擊。

“艾斯克草藥。”

辦公室的門應聲而開，斯內普剛一進門就揮手升起了壁爐中的火焰，而後打了個響指，讓家養小精靈把離開前他吩咐過的食物放到了沙發前的茶几上。

切好的牛排，約克夏布丁，草莓餡餅，還有一杯牛奶。

他注意到了，在晚宴上，心事重重的艾莉西婭幾乎沒有動叉子，從國王十字車站到霍格沃茨不算近，就算納西莎備了食物，不吃晚飯怕是也會餓得睡不著覺。

艾莉西婭鼻頭一酸，猛地撲到了斯內普懷裡，在魔藥的味道將她籠罩時，她什麼都不想思考了，只是在教父的懷裡蹭了又蹭。

“西弗勒斯……”女孩帶著些哭腔的聲音悶悶的傳了出來。

斯內普心頭一緊，知道她有話要說，也沒催促，只是一下下輕拍著女孩的後背。

“奇洛……奇洛身上有蛇佬腔的……”艾莉西婭再也忍不住，上氣不接下氣的哭了起來。

如果事實真的就像她想的那樣可怕該怎麼辦？神秘人並沒有消失，他控制了奇洛，又在救世主波特身上留下了什麼魔法，這才讓她的魔杖能在二人身上檢測到蛇佬腔的痕跡。

神秘人不會善罷甘休的，他一定會對波特出手，也絕對不會放過那些在阿茲卡班外逍遙的食死徒。

她不小心看到過父親身上的食死徒標誌，曾經的預言家日報上也有所刊登，艾莉西婭自然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教父一定會想辦法保護波特，那父親呢？

父親是會選擇在他還沒有恢復實力時表達自已的忠心，還是趁他最虛弱的時候一擊斃命？如果父親選擇了前一項，教父會和馬爾福分屬兩個陣營嗎？

她不可以把波特的事情全盤托出，但奇洛的異常，她一定要告訴教父。

他們是同事，平時的接觸不會少，萬一就在這期間西弗勒斯出了什麼事，她會內疚一輩子。

“西婭，看著我。”斯內普表情未變，把女孩帶到了沙發上，拭去了她臉上的淚水，“我明早就會把這個訊息告訴盧修斯，午餐後你會在這裡見到他。我向你保證，西婭，我們一定會查清所有事情。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在魔法界長大的所有小巫師都明白神秘人代表著什麼，她又在這樣一個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得知了一個超出她接受範圍內的事情。

斯內普看著艾莉西婭紅彤彤的鼻尖和淚汪汪的眼睛，她的情緒似乎有些複雜，但這毫不影響他能感受到女孩的驚慌。

再怎麼成熟懂事，她也只是個十一歲的小女孩而已。

“現在吃些東西，然後我送你回休息室，好好睡一覺，第一節是麥格的課，明天不要遲到。”

斯內普的話成功噎的艾莉西婭沉默了幾秒，她露出了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放心吧西弗勒斯，我絕對不會給斯萊特林扣分的！”

女孩當然明白教父話中關心的意味。

她乖乖地叉起了一塊牛排放進嘴裡。不吃還好，稍微吃些東西，她就有了餓肚子的感覺。

斯內普看著已經開始吃布丁的小姑娘，眼神柔軟了幾分。

二十分鐘後，艾莉西婭喝完了杯子裡的最後一口牛奶，莫名有些犯困，她迷迷糊糊的回味了一下牛奶裡的味道——唔，草莓味的助眠魔藥。

半夢半醒間，她似乎被打橫抱了起來，在聞到了熟悉的魔藥味道後，女孩尋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在斯內普懷裡沉沉的睡了過去。

地窖的走廊比來辦公室時暗了不少，如果有人在此，怕是也只能看出斯內普身影大概的輪廓。他正抱著一個嬌小的女孩，步伐沉穩，寬大的黑袍在他身後小幅度晃動著。

在無人知曉的黑暗中，斯內普神情嚴肅，眉頭緊皺，眼神空洞。

與此同時，剛剛接觸魔法界的哈利·波特正坐在格蘭芬多的寢室窗前，他正撫摸著海格送他的生日禮物，也就是新寵物海德薇，明亮的月光透過玻璃照在了男孩的身上。

哈利並不知道，他在塔樓望向星空時想到的人，與在地窖裡那個黑漆漆的身影所思念的，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