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平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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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學校的最後一天就這樣愉快的到來了，小巫師們的興奮情緒已經到達了頂峰。
課表很明智地將最後一節課放在了上午，也就是說，這一下午都是可以自行安排的時間。
回家的火車在聖誕節當天十點從學校出發，他們今晚要將給朋友的聖誕禮物，放在各自休息室的大聖誕樹下。
艾莉西婭同樣很激動，她已經好幾個月沒有見到媽媽了，女孩無比想念她。
不過在此之前，她要先準備好給每個朋友的禮物。德拉科就不用說了，他們會在家裡交換禮物。
潘西，西奧多，達芙妮，克拉布和高爾，還有其他純血家族的人，例如塞爾溫、弗林特等等。
女孩仔細地核對了一遍清單上的禮物和名字，確認無誤後放到了一邊，打算在出門時一起帶出去。
教父的禮物她早就準備好了，黑魔王那邊也不好落下。
他收到禮物後扔不扔是一回事，她送不送是另一回事。
整理完畢的女孩抽出了一張信紙，認認真真地開始寫信。
這樣重要的節日，她當然不會忘了託尼。
“親愛的託尼：
聖誕節快樂呀！
相信我，你絕對會對今年的聖誕禮物大吃一驚……”
“……對了，我們大概會放兩個星期的假，如果你有空可以來英國找我——我們元旦後才會返校。
期待與你的見面！
——時刻等待金加隆到來的
艾莉西婭”
呼，可以了！
艾莉西婭揉了揉痠痛的肩膀，用漂浮咒把分好堆的禮物一起送到了休息室的聖誕樹下。
她懷裡還抱著一個淡藍色的盒子，坐在沙發上的西奧多一眼就看出，女孩這份禮物不是要送給斯內普教授的。
大概是要寄出去吧。
他輕聲叫住了女孩，語氣溫和地詢問道：“西婭，寄禮物給朋友？不如一起去？正好我也想出去走走。”
艾莉西婭下意識地把禮盒往懷裡攏了攏，一時也想不出辦法回絕，只能尷尬地站在了原地。
正常情況下，善解人意的西奧多看到她這樣的肢體動作，都會體貼的選擇留在這裡。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西奧多像是沒看出來她隱形的拒絕一樣。
女孩的表情僵了一瞬，她這才直白地開口回絕了西奧多：“不了，我一個人就可以。”
再窮追不捨就過分了。
男孩彎了彎手指，心下一沉，面上卻不顯：“好吧。”
他強撐起一個笑容目送著艾莉西婭離開了休息室。
剛剛從寢室出來的德拉科一眼便看到了西奧多不在狀態的樣子，他直接坐到了沙發的最中間：“怎麼了？”
“沒什麼。”西奧多並沒有趁機打聽女孩的交友情況。
他一向很有分寸。
就在艾莉西婭心情愉悅地走向貓頭鷹塔樓的時候，大西洋彼岸的美國氣氛卻沉重無比。
託尼正表情麻木地站在客廳中央，距離他送走那群身著西裝的特工，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
整整一個小時，他一動未動，直到電話鈴聲的響起驚醒了他。
是波茨，他父親的員工。
託尼呆滯地掛掉了電話，並關了機，他整個人都卸下了力，半靠在牆上，一直滑落在地。
男人已經感受不到背後傳來的冰冷，窗外逐漸下沉的夕陽將最後一道霞光粗魯地射向了他的眼眸。
眼淚從他的眼眶中機械地掉了下來，沒有想象中的巨大悲痛，也沒有什麼天崩地裂的感覺。
但是他怎麼哭了呢？
“斯塔克先生，我們遺憾的通知您，您的父母在去往指定地點的路上遇到了車禍……”
後面的話是什麼，託尼記不太清了，只有這句話一遍遍的在他腦中迴圈，猶如上個世紀關機鍵壞掉了的收音機。
羅德就是在這時走了進來。
他的至交好友正毫無形象地坐在地板上發呆，眼神空洞而呆板，淚痕清晰可見。
羅德嘆了一口氣，儘量穩住自已的聲線道：“託尼，公司那邊的事宜我自作主張替你推到了明天，還有釋出會，如果……”
他的話被打斷了。
“是個秘密任務，對嗎？”在看到羅德的那一刻，託尼好像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麼一般，他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由於動作太快險些栽倒在地上，“車禍是假的，那些人的通知也是假的，你們怕我配合不到位對不對？你告訴我，你告訴我，我保證……我保證不會……”
“託尼。”羅德扶住了他不住顫抖的身體，他張了張嘴，似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又不得不說話，“我很抱歉，但……節哀。”
託尼眼裡迸發出的光芒瞬間暗淡下去，他試圖再找些什麼理由來反駁，但那些理由連他自已都說服不了。
那個訊息是真的。
他的父母死在了一場車禍中，不是人為故障，甚至不是撞車。
他們說，是剎車系統出了問題。
他將羅德的手掃了下去，聲音忽然變得沙啞至極：“出去吧。”
話音未落，他便轉過了身。
羅德再次嘆了一口氣，他知道，託尼需要時間：“隨時聯絡我。”
“啪嗒。”
身後的門重新被關上，整個屋子陷入了死寂。
就是這關門的聲音，將他帶入了一天前，他的父母離開這裡時的那一天。
他也是這樣背對著大門，聽著他們離開的聲音，連頭也沒回。
瑪利亞溫暖的擁抱，殷切的叮囑，一次次的安慰和鼓勵在眼前不斷重映著。
還有他的父親，霍華德·斯塔克。
“託尼，放下，別碰那個！”
“出去，誰讓你進來的。”
“你要是再想著開派對就滾出去！”
託尼不自覺地笑出了聲，淚水也如決堤一般湧了出來。
他毫無顧忌地闖進了父親的實驗室，視線卻模糊不清。
男人跌坐在了地上，誇張地笑聲與哭腔一同融入了他的聲音當中：“不對啊，不對，你這個時候該吼著把我趕出去的。”
父親為什麼沒有讓他離開這裡？
不應該是這樣的。
不該是這樣的。
他為什麼不和他們好好道別，為什麼不勸阻他們留下，為什麼最後一刻都還在和他們鬧矛盾。
不該是這樣的。
媽媽說，她和父親一致決定明天會回來和他吃晚餐。
他知道，一定是媽媽努力說服了父親。
他當時怎麼說來著？
“他不想回來就別回來了，走了那麼久也不差這一天。”
瑪利亞無奈的神情彷彿就在眼前。
“嘿，託尼，別這樣，相信他一次，他不會讓你失望的。”
“明天是聖誕節，媽媽，你不是說他會回家嗎。”託尼用氣聲對著不遠處的實驗桌說道。
他的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
“你們怎麼都不能回家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