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德拉科帶著波比夫人以及斯內普教授回到了醫療翼,盧修斯飛快地揮舞了一下魔杖,轉頭看向了那個高大的身影。

“西弗勒斯。”

即使盧修斯只是叫了一聲他的名字,斯內普也能明白他想傳遞的資訊。

你說過,你會保護好他們。

斯內普沉默了好一會兒,在波比夫人為女孩拿來最後一劑魔藥後,走到了艾莉西婭面前,仔仔細細的用魔法為她檢查了一遍。

確認教女沒有大礙,他才將目光落在了友人身上:“鄧布利多有新進展。”

看似漫不經心地撫摸著蛇頭權杖的盧修斯在聽到這話後動作微滯,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鄧布利多……他還真是個稱職的好校長。”

兄妹倆目送著兩個長輩離開了醫療翼,就在艾莉西婭以為哥哥一定會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時,德拉科卻一言不發的,低著頭坐在了她床邊——像是她高燒後的一整個上午那樣,又像是幼時艾莉西婭被他帶上掃帚不小心摔跤那次那樣。

一樣的動作,一樣的神情。

“德拉科,我們都還好好的,沒有什麼比這更重要了。”艾莉西婭主動牽起了哥哥的手,“如果未來發生危險時,你不在我身邊,我不敢想那會是怎樣的場景。”

她又將手放到了哥哥的臉頰兩側,用力的往上一抬,對著他露出了輕鬆又狡黠的笑容:“嘿,哥哥,我們可是馬爾福。”

德拉科聽著這個自從女孩長大後就很少叫的稱呼,也笑了出來,他輕柔的抓住了妹妹的手,認真地說道:“沒錯,我永遠都不會再讓你一個人面對那些危險了。”

父親的來往,斯內普教授的神情,救世主的入學,西婭的反常,就算他沒辦法得知事情的全貌,也能夠感覺到不對勁。

德拉科沒辦法接受艾莉西婭隻身涉險,沒辦法接受她一個人面對那些可怖的事件。

那些讓人驚恐無助的瞬間,他該在她身邊陪她一同面對的,他該擋在她的身前。

他向自已的妹妹做出了一個堅定而可信的承諾,沒有人會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

馬爾福永遠不會背叛馬爾福。

同一時間,霍格沃茨的校門口站著的兩個人相對而言顯得有些過於安靜。

他們剛剛從校長辦公室出來不久,二人一致不善的面色讓人不禁懷疑辦公室裡到底發生了怎樣激烈的交鋒。

斯內普和盧修斯並肩走著,誰都沒有先開口,這種僵局一直到後者即將踏出霍格沃茨時才被打破。

“不會再有了。”

盧修斯挑了挑眉,看起來有些驚訝,畢竟讓西弗勒斯說出類似的話的機率,比德拉科宣佈再也不騎掃帚的機率還低。

他凝視著數年的至交,鄭重道:“我當然會相信你,西弗勒斯,你可是西婭的教父。”

話音剛落,盧修斯甚至沒有關注好友的反應,便離開了屬於霍格沃茨的領地,一個幻影移形就回到了馬爾福莊園。

在他身後,斯內普回頭望向了那座古老而神秘的城堡,久久不能回神。

他不會眼睜睜看著最沒辦法失去的人離開自已,第二次。

“盧克。”

剛剛幻影移形到自家莊園的男人面色未變,看到納西莎從沙發上起身的一瞬間,他就知道,妻子一定察覺出了端倪。

由於“兩個疑似蛇佬腔事件”忙碌的盧修斯,又猛地被兒女遇襲之事牽去了心神,一時竟沒有思考該如何把這件事告訴妻子。

納西莎的語氣依舊溫柔,她挺著腰板走到了丈夫面前,接過他的外袍,並沒有繼續說什麼,二人一如既往的並肩走向了客廳,家養小精靈經女主人授意,在茶几上放了兩份具有象徵意義的茶和點心——二人自然沒心情享受。

盧修斯知道,妻子在給他時間,給他思考如何告知事實的時間。他無論如何也不想讓納西莎為了這種事提心吊膽,但有些事,是一定要讓她知道的。

“霍格沃茨混進了……黑魔王的餘黨,據鄧布利多說,他似乎是在城堡中尋找著什麼東西。那人在走廊遇上了被巨怪嚇到的德拉科和西婭,還好當晚是西弗勒斯夜巡,剛好撞破此幕,所以那人只來得及施昏迷咒。現在兩個孩子都已經沒事了。”盧修斯斟酌了一會兒,半真半假的給出了自已的答案。

納西莎聽了這話,滿心都是擔憂,她只能不斷告訴自已孩子們已經安全了,而後挑揀出了重要的資訊——食死徒,而食死徒只會聽從那個人的命令。

她下意識的拿起了茶几上的茶杯,緊緊捏著杯碟,而後又輕輕的將茶具放下了。

“是黑……黑魔王的命令,對嗎。”雖然是問句,但納西莎的語氣聽起來十分肯定,只是在說“黑魔王”三個字時顯得格外不適應,她已經許久沒有聽過這個名號,也整整十年都沒有親口叫過這個稱呼了。

盧修斯沒有應答,他將自已寬大的手掌覆在了妻子的手背上,力度不輕的握了起來:“他還沒露面,我們還有時間。”

納西莎毫不猶豫的回握了過去,似是在丈夫身上找到了極大的安全感。

她定了定心神,是啊,此刻的黑魔王定是不如十年前那般強大,現在還有時間著手準備,是投誠還是沉默,都不急於一時。

只是,誰能想到,傳言被一個嬰兒打敗的人,居然還活著。

——————

被德拉科送到了休息室的艾莉西婭看起來心事重重,所有人都去上課了,教父和校長都知道她昨晚的險境,特意給她批了假,她猜,這同樣也是父親的意思。

女孩坐在沙發上,思緒一團亂。

神秘人到底給了父親什麼任務?當年交到父親手裡的東西又是什麼?

一定很重要,不然“奇洛”也不會冒著被發現的風險,深夜去醫療翼找她。

艾莉西婭有些煩躁,蹭一下站了起來,直接走向了自已的寢室。

她一推開門,便看到了桌子上多了一封信,在確認了它沒什麼黑魔法氣息後,女孩就拆開了信封。

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落款,不由露出了一個笑容——是託尼。

託尼先是問了她麻瓜的報紙是不是很有趣,他是否滿意之類的問題,又提了一些他小時候被父親送到寄宿學校的事情,看起來不是什麼美好的經歷。

艾莉西婭一眼就看出了對方分享之下的關切,心情陡然好轉。

比起從前內容的客套以及格式上的規範,如今的託尼真是有些放飛自我,那些落款和問候語都有趣極了,就連信中提到的事情也是想到哪裡就寫到哪裡,充斥著隨心所欲的暢快。

比如“你最帥氣的朋友”,“你想念藍莓冰淇淋的飯友”等等,諸如此類,數不勝數。

而今天這封信的落款也很特別,是“你不太喜歡寄宿制的報紙友”。

正在寫回信的女孩看著手邊信紙落款處聞所未聞的“報紙友”,也想出了一個別樣的落款。

“討厭巨怪和大蒜味的艾莉西婭”

艾莉西婭去往貓頭鷹塔樓的路上與一眾斯萊特林一年級撞了個正著,帶頭的德拉科雖然希望妹妹在寢室好好休息,但到底也沒說什麼。

倒是一向少言的西奧多主動叫住了她:“艾莉西婭,我記了雙份的筆記,晚餐前給你吧。”

女孩將驚訝壓在了心中,表現的很是禮貌,她回以一個友好的微笑,謝道:“那就多謝你了,西奧多。”

她已經開始思考謝禮了。

德拉科則說道:“西奧多!你讓我自已謄抄筆記,私下卻記了第二份!更何況,應該是我給我妹妹抄筆記嘛!”

西奧多轉頭看向他,眼裡寫著一句明顯的不能再明顯的話:不如你再手抄一份?

艾莉西婭見哥哥吃癟也不惱,反而發出了幸災樂禍的笑聲,在德拉科喊出她的名字之前小跑離開了一年級的隊伍,動作快得很。

不過,她本來還以為潘西不會錯過這個機會呢,現在看來是她失策了。

女孩將那些煩惱拋之腦後,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到了陽光之下。魁地奇訓練場上,赫奇帕奇和格蘭芬多的隊伍正在訓練。見此,艾莉西婭心說,如果不是看到了那兩個紅腦袋,她一定會開心一下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