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季如嫻按照約定時間前往碧波湖。

無論怎麼樣,多帶些人有備無患。本來就要帶人搬東西,她選了五個護衛穿上僕從的衣服隨她一同去。

季如嫻到的時候,江城的小廝已經在亭子裡等著了,旁邊放著幾口箱子。

“季小姐,東西都帶來了,您檢查一下。”

季如嫻瞥了他一眼,眸底泛起一股寒芒。

趙三,攀高踩低的狗奴才,上輩子她在江家失去利用價值之後,沒少受他欺負,這個狗奴才經常幫著江城的妾室打壓她,在江城面前汙衊她。

真是什麼樣的主子就養什麼樣的狗。

趙三抬眸剛好對上季如嫻寒冰似的目光,心裡不由得抖了一下,他以為季如嫻是因他家主子而討厭他這個奴才。

他只能憋屈的立在一旁,不敢再吭聲。

季如嫻開啟箱子一個個檢查,檢查完就吩咐僕從抬上馬車。

最後一口箱子也看完了,大部分東西都在,她不用想也知道江城不可能把全部東西都還回來。

那些都不重要,她沒有看到那些信。

季如嫻緊了緊袖中的拳頭,眼神冷了幾分。

不急,先教訓了這個狗奴才再說。

季如嫻霎時沉下了臉。

“來人,這狗奴才偷了我的東西,給我打。”

趙三面露驚恐,後退了幾步道:“你憑什麼說我偷你的東西?”

“你不是說東西都帶來了,玉寶閣的珊瑚掛墜呢?七巧閣的墨玉戒指呢?我懷疑這些都是你偷的。”季如嫻的眉眼更加寒冷。

“公子交代的東西都在這裡了,我沒有偷,你們不能隨便打我。”趙三辯解道。

季如嫻就是想隨便編造個藉口打他而已,根本不想聽他說話,轉頭對身邊的護衛使了個眼色,“搜一下他的身子。”

護衛會意,上前就對趙三拳打腳踢,直到季如嫻喊停了才住手。

“小姐,沒有搜到東西。”護衛回道。

“你們這哪裡是搜身,你們是屈打成招。我都說了我沒有偷。”趙三撐著身子,委屈得快哭了。

“看來是我錯怪你了。”

季如嫻挑了挑眉,看著被打的鼻青臉腫趴在地上的趙三語帶嘲諷道:“不過你一個狗仗人勢的奴才,打了就打了,你想怎樣?”

“小的不敢怎樣。”

趙三低垂著腦袋,狠狠咬著後槽牙,不甘心地說道。

他一個奴才又不能還手。

不過……

等會兒你就囂張不起來了。

解氣之後,季如嫻才又開口:

“我的信呢?”

趙三艱難的爬起來道:“我家公子說需要您親自去取。”

說完,他指了指湖上的那艘船。

季如嫻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

江城正站在甲板上朝她揮舞著一疊信,一副小人得勢的樣子。

船慢慢靠近並停在了岸邊,侯府假扮僕從的護衛想上前,被趙三攔住。

“我家公子說了,只有季姑娘一人可上船。其他人只能在這裡等,否則船就不靠岸。”

季如嫻攥緊了袖中的拳頭,輕嗤一聲,“ 卑鄙。”

“小姐,你別去。那個江大人一看就是不懷好意。”秋菊擔憂地說道。

“我可以應付,你們在這裡等我。”

說著,她就往船上走去。

江城伸手想要拉季如嫻,被季如嫻一把開啟,他只好訕訕地收回了手。

“剛才打了你家的狗,江大人不介意吧?”

江城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抽了抽嘴角道:“你高興就好。”

“把信還給我。”季如嫻冷聲說道。

江城看著她那雙冷若冰霜的臉,開始有點兒懷念她往日纏著自已時小鳥依人,輕聲細語地樣子。

那時候無論自已怎麼羞辱她,她都像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

“急什麼?湖光山色,春意盎然,陪我遊湖一圈,欣賞一下這碧波湖的美景,我就還給你。”說著,他摸了一下胸前隆起的一疊紙。

季如嫻嫌惡地斜了他一眼。

往日,自已這個武安侯府的嫡女倒追他,讓他誤以為自已就是人上人了。每日裝腔作勢,端的一副君子如玉的模樣。

現在不愛他了,看他哪哪兒都覺得噁心。

果然理智讓自已變清醒,才能看清本質。

“最好別給我耍什麼花樣?否則我怕你受不住。”季如嫻的語氣裡透著一種懾人的威壓。

江城心頭一跳,嘴角扯出一抹笑道:“當然不會,我能耍什麼花樣?”

他怕接不住季如嫻的氣勢,不自然地躲開她鄙視的目光。

季如嫻目視前方,越過他,走進船艙,撩起裙角坐在長凳上。

江城示意船伕划船,然後就跟著進了船艙。

秋菊和五個護衛六雙眼睛死死地盯著船上,只要有一點點情況,他們就立馬跳下河游過去。

江城坐到季如嫻對面的長凳上露出一臉討好的笑。

“如嫻。”

他伸手想拉過季如嫻的手臂,被季如嫻一個側身躲開。

“你就沒點兒羞恥心嗎?”季如嫻語帶嘲弄道。

這是他往日對季如嫻的態度,沒想到她現在也用同樣的態度回敬自已。

江城只覺得胸口堵得慌。

季如嫻眼眸凌厲地怒視著他。

“我喜歡你的時候你可以是全世界,我不喜歡你的時候你屁都不是。”

江城覺得羞恥心再一次被按在地上摩擦,有點兒怒火中燒,臉色變得鐵青。

“季如嫻,別忘了我手上還拽著你寫給我的書信。如果惹得我不高興,我就把這些書信拿到大街上誦讀。”

“我好害怕呢,怎麼辦呢?”季如嫻眨了眨眼,裝作可憐兮兮的樣子。

江城以為威脅到她了,嘴角揚起一抹笑。

“那你就聽話點。”說完,他傾身過去想抱住季如嫻。

季如嫻一個閃身站起,朝他身上踹了一腳。

江城一個措手不及,摔倒在船上,疼得齜牙咧嘴。

丫的,以前送上門他都不要,沒想到現在這麼難搞。

季如嫻手插著腰,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她勾起嘴角,嘲弄道:“好歹我也是將軍之女,就你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也敢對我用強,回家多吃兩碗飯吧。”

“你別以為憑几封書信就能威脅到我,我想拿回這些書信,是因為我覺得這些東西在你這種人渣手上,簡直是對我的一種侮辱。”

季如嫻俯下身子,從江城懷裡奪過那疊書信,確認就是自已送給他的那五封信後,就把信撕的粉碎,然後走出船艙,把碎紙撒到湖面上。

書信解決後,季如嫻站在船頭,感到心情舒暢極了。

“船家,把船靠岸。”她直接用了命令的語氣。

江城雙目猩紅,攥緊了袖中的拳手,低聲喃喃道:“季如嫻,是你逼我的!”

他對船伕使了個眼色,船伕會意,拿著船槳在水裡用力打了幾下,船身開始搖搖晃晃。

季如嫻剛好站在船沿,一個沒站穩,直接掉進了水裡。

“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