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張海白趕過去的時候,耳室裡已經毛都沒有了。

“果然。”張海白看著呆住的幾個人,搖了搖頭。

無邪聽見立刻轉頭看向了他:“小張哥,你又知道了?”

張海白聽到對方給自已的稱呼一挑眉,張起靈叫小哥,管自已叫小張哥?

這麼分?

不愧是你啊無邪。

“我不記得跟沒跟你說過我的名字,我叫張海白,海洋的海,白色的白。”張海白道,拿手電照了照耳室的角落,“至於裝備,你們不用找了,這兒已經不是咱們進來的那個耳室了,喏,嬰兒棺已經不見了。”

無邪他們打眼一看發現還真是,當即罵起了娘。

“難道我們進錯門了?”無邪打著手電看著這間耳室,越看越心驚——這兒和之前的地方完全是天差地別啊。

寶頂浮雕都他媽變了。

“怎麼可能?自古華山一條路,這兒不可能走錯的,錯了我‘王’字倒過來寫。”王胖子懟了無邪一句。

“你橫著寫都沒用。”張海白嗤笑一聲,席地而坐,一副大不了大家一起去死的樣子,“事情已經發展成這樣了,我們裝備沒了,原路返回不現實,怎麼辦吧你們說。”

無邪覺得也是,三叔臨行前還說過這裡會變,但偏偏他自已沒有做出任何防範,這個悔啊。

“不對啊,張海白,你之前說果然,那說明你早就料到會出現現在的情況,”無邪突然反應了過來,猛的看向張海白,“那你為什麼不提醒我們?”

張海白聽了懶懶地掃了他一眼,修長的手指捏著傘柄,慢條斯理地轉著傘:“想再多也沒用,同樣,提醒了又能怎麼樣,我們照樣出不去。”

“什麼意思?”無邪聽了很是疑惑,有裝備直接就能原路返回,總比現在強吧?

“這裡,不止我們一批人。”張海白笑笑,語氣很輕,在這無比安靜的墓穴裡顯得尤其詭異,“不往前走,會出事兒的。”

“那也沒必要把裝備丟了吧?!”無邪知道張海白有東西想隱晦地告訴自已,但他還是很氣啊,這和自斷退路有什麼區別?!

“沒事,往前走會有出口的。”張海白笑著摸了下眼角的痣,看上去渾然不在意無邪的反應。

“你……”無邪氣鼓鼓,但他打不過,罵了估計人家也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罵了又有什麼用呢?

“海白說的對,我們只能往前走了。”張啟靈拍了拍無邪的肩膀,道。

“哎……不過照理來說不應該,也不知道這耳室的機關是什麼時候開啟,怎麼移動的。”無邪說著說著,就把之前和無三省閒聊時得到的情報告訴了三人,他最後看向張起靈,道:“對了,三叔還特地強調過‘電梯’。”

張啟靈聽了怔了兩秒,然後笑了:“我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張海白倚著墓牆,懶散地坐在門口,把幾人的傘收了起來,聽他們說話。

只見張啟靈走到了甬道石門處,摸了摸門框,說:“這兒的確是有機關的,而且十分簡單,只能糊弄小孩兒,所以你三叔二十年前看不出來,但在現在卻能發現。”

胖子見他知道了什麼,有些急,湊上前道:“小哥,你知道了什麼就快說,含含糊糊的,急死我了。”

張啟靈看向幾人,緩緩道來:“原理很簡單,我舉個例子,你一聽就懂了——如果有兩層樓房,每層有一個房間,你從二樓房間走出來,這個時候我在一樓底下再蓋一層,等你回來的時候二樓的房間已經在三樓了而一樓的房間變成了二樓。”

這個例子舉得其實很好理解,但對於胖子來說,舉得可真是太不友好了,他深感莫名其妙地擺弄手指在那裡捋順序:“一二一一,二一二一,一二,他孃的什麼一二三的越說我越糊塗。”

無邪理解之後是有點兒小激動的,他見胖子沒懂,就又和他解釋了一遍。

胖子這下就聽懂了,道:“原來是這樣,他孃的還真是簡單我還以為有更大的玄機在裡面,原來不過如此。”

一直沒有說話參與討論的張海白聽了微抬起眼,提醒道:“別妄下定論。”

無邪投來了疑惑的目光:“你又有何高見啊?”

張海白拍了拍身上的土,站了起來。

他轉頭指了指外面的甬道和對面空蕩蕩的牆,道:“你之前也說了,你三叔當時是躺在房間裡的,沒有走出甬道,無論房間再怎麼升降,他看到的依然是這個房間,所以不會有這種變化。”

他回頭看向無邪,目光幽深,嘴角微勾:“而且你覺得,耳室對面會不出現另一個耳室嗎?這說明什麼?”

無邪聽了一拍胖子,眼睛亮了起來:“原來是這麼回事,機關是對稱的,兩邊都有。”

“重點不是這個啊小三爺。”張海白捏了捏鼻樑骨,有些發愁,“重點是,你三叔擺明了框你呢。”

“早就看出來了,說實在我不怎麼驚訝。”無邪嘆了口氣,有些滄桑,“下次見到他高低給他兩拳。”

張海白拿手電掃了下甬道對面的磚牆——原本空蕩蕩的那裡居然不知什麼時候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開了個門!

胖子也注意到了,連連罵這地方邪門:“太他孃的邪門兒了,出去了高低得求個觀音菩薩娘娘保佑。”

“菩薩和娘娘是一個玩意兒嗎?而且觀音是男的啊。”張海白打著手電就走了過去,“走,去看看。”

張啟靈悶不做聲,有張海白這個嘴替,不用說話,摸魚真好。

幾人互相看了看,最後跟了過去。

張海白毫無顧忌地走進了那個耳室。

耳室正中央有一口挺大的金絲楠木棺,它的周圍零零散散地擺了幾件明器,看上去有些空蕩蕩的。

無邪暗道邪了門兒了,這金絲楠木無論放在哪個朝代可都是價值連城啊,這耳室放了個金絲楠木做棺槨,那主墓室起碼得放個金棺才是。

王胖子一看到那金絲楠木棺,直接就走不動路了,連連嘆息:“你說要不是咱們沒帶傢伙下來,這棺材胖爺我是非開不可了。”

“怎麼?為了這東西,你打算連命都不要了?”無邪拿手電晃了他一下。

“哎~小同志,你胖爺我覺悟還挺高的,在咱們出去之前,我是不會亂動這裡的東西的。”王胖子攤手,“不過再回來就不一定咯。”

張海白正打著手電看這裡的佈局,結果就發現東南角似乎有什麼東西。

他眯了眯眼,走了過去。

“等你再回來,鬼知道這門還在不在。”無邪嗤笑一聲。

王胖子覺得有道理,他不太想斷舍離,開始猶豫了起來,正要說話,卻被不知什麼時候過來的張海白按住了肩膀。

“噓~”王胖子一回頭就看到張海白笑著把食指抵在唇前,看上去神經兮兮的。

“這是養屍棺。”張啟靈下了定論,直接就拿出匕首去翹棺材蓋。

王胖子見到他要開棺了,立刻掏出了蠟燭走到東南角準備點上——本來他想動手開的,但礙於其他三個人,他總不好拖人家小孩下水,但是人小哥都動手了,沒有不順著的道理。

空氣靜默了幾秒。

然後王胖子驚愕的聲音響了起來。

“臥槽!這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