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很快過去。

接下來的路程就沒什麼可敘述的了,大家照著地圖和指北針走了一天,最後回到了最開始的崖底。

上去之後大鬍子便帶著他們休整一晚出了林子。

等他們出來時,都已經十月中旬了。

大鬍子給他們結了尾款,張海白他們又回了北京。

張海白回去就犯了病,睡了半個多月也沒醒。

黑瞎子和張啟靈無法,又不能二十四小時看著他,只能把他送到醫院裡去了。

這半個多月裡,他們又出了一單,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張海白站在窗前看月亮。

張海白看了他們幾眼,笑了笑。

當晚就辦了出院手續,剛回到院子,張海白就問瞎子:“你有沒有賣衣服的渠道?”

黑瞎子看他一眼,挑眉:“怎麼?我們小公主要轉職當裁縫了?”

張海白沉默片刻,點頭:“對,因為我實在是太閒了,雖然這次查魯這次也給我結賬了,但以我犯病的頻率,怕是整不起。”

黑瞎子點頭,道:“行,我去問問。”

“瞎子,你知道北京的布批發市場在哪嗎?”張海白問道。

黑瞎子看了看圓潤的月亮,嘆了口氣:“明天我帶你去,我們剛回來,讓我們先睡個好覺行嗎?”

張海白:“哦。”

“對了,下次我再犯病就不用把我送醫院了。”

張啟靈看了他們一眼,直接就去睡覺了。

張海白和黑瞎子互瞅了一眼,也去睡了。

隔天張海白起了個大早,把飯提前給兩人做好了。

吃過早飯,黑瞎子就帶張海白和張啟靈去了北京最大的布料批發市場。

張海白用查魯給的錢各色的布都買了六七匹,買完後又買了各色的線絲帶珍珠等等。

三人是早上去的,臨近中午張海白才買完。

三個人走到一個極其隱蔽的地方,讓張海白收起來後,黑瞎子又帶張海白去了一個地方,那地方有些破,牌匾上寫著“阿彩時裝鋪”。

張海白看了看牌匾,又看向了黑瞎子:“這兒?”

黑瞎子點頭:“這兒的老闆有渠道。”

張海白嘆了口氣,推門率先走了進去。

店鋪內不像店外那樣邋遢,倒是看起來出人意料地乾淨。

店長好像是那個踩縫紉機織布的戴著眼鏡的小老頭。

三個人推門進來時正好門扉碰響了掛在一邊的門鈴,小老頭停了手上的動作,看了過來:“三位是做衣服還是支鍋?”

支鍋,是陝西和山西地區下地的黑話。

顯而易見,這老頭也是個土夫子。

再不濟,也是個掮客。

不過,這是不是太直接了點兒?

“都不是。”黑瞎子笑笑,把海白推了出去,“是我這位兄弟想找個賣衣服的渠道,賣自已的時裝。”

“哦,找渠道啊。”小老頭摘了眼鏡,起身走到了後臺,“小劉,過來。”

一個年輕人立刻從一大堆布料後面跑了出來:“我來了師傅。”

“有個來賣衣服找渠道的。”小老頭指了指張海白。

小劉朝張海白點頭:“您是想自已開店還是單走?”

張海白想了想,問道:“你們有靠譜的夥計嗎?”

小劉想了想,肯定道:“我可以向上報備,申請兩個嘴嚴的。”

“嚯。”張海白樂了,“一條龍服務啊?”

小劉拍拍胸脯,一臉自豪:“當然,我們絕對靠譜,只要錢到位。”

張海白鼓掌了:“營業許可,開店加裝修招夥計需要多少錢?”

小劉傻眼了,就算一條龍服務也不至於全程託管吧?

他結巴片刻,沒給一個準確數,最後還是小老頭定下的價:“您想要什麼地段?”

“三四環就行。”張海白想了想,道。

“裝修呢?”小老頭按了下計算器。

“中國風偏古樸些。”張海白道。

“七十四萬,含夥計前半年的僱傭費。”小老頭按了下計算器。

“您收圖紙嗎?”張海白拿出了一件針腳細密的女士上衣,整體偏粉,但不俗,很是淡雅,層次感和設計感都很強,“這是我之前做成的一個樣品。”

黑瞎子看著那憑空出來的衣服,疑惑一瞬:“你怎麼有時間做衣服的?”

張海白眨眨眼:“時間就像溼海綿裡的……”

“收收收!”小老頭看到那個上衣,眼都直了,“這設計感,這圖案,這細膩的針腳……大師啊。”

張海白笑了笑,掏出了圖紙,道:“好,您收是吧?那我賣給你,定價六十萬,壟斷。”

小老頭一聽,立刻應了:“可以,留個名字和卡號,今天晚上之前到您賬上。”

“不用,直接抵那七十四萬裡吧。”張海白擺擺手。

小老頭應了,道:“那您留個電話。”

張海白聞言扯了一張紙,寫了一個號碼,他點了點紙面,道:“打這個就行。”

小老頭說好。

交代完事情後張海白就和黑瞎子他們離開了。

黑瞎子走一半,似乎突然來了個單子,他急匆匆地走了:“我得出去一段時間,大概半個月,東南亞那邊的活兒,啞巴你看住小公主別讓他作妖。”

張海白聞言就有些不爽了:“什麼叫作妖?我多老實啊?”

黑瞎子一邊應著“啊對對對”,一邊快速離開現場。

張海白朝黑瞎子豎了個筆直的中指。

黑瞎子沒看見,因為他已經走遠了。

“走吧,啞巴。”張海白拉住了張啟靈的袖子,“回院子陪我去做衣服。”

張啟靈嘆了口氣,跟他回去了。

兩人回去後,張海白就拿出了剛買的縫紉機開始踩著縫布。

他要先給自家族長做幾身好看的衣服。

所以他扯的青色藍色和紅色的布偏多。

張啟靈坐在院子裡發呆,張海白見他這樣覺得不行,道:“族長,你總這樣,會得老年痴呆的。”

張啟靈呆呆抬頭:“?”

張海白見他這樣,便給他塞了一塊布:“閒著也是閒著,幫我縫個紐扣吧。”

他指著幾塊長條的布料和邊上的一盒紐扣,道:“隔一寸縫一個,縫七顆,邊上這個紅顏色的縫藍釦子,兩厘米一顆。”

兩人就這麼一個踩縫紉機,一個縫釦子地過完了這一天。

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