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密室後,歃血迅速取出火摺子將蠟燭點亮,微弱的燭火搖曳著,勉強驅散了周圍濃稠的黑暗。

上官寒對這裡顯然極為熟悉,他徑直走到一個巨大的木箱前,歃血見狀連忙上前幫忙開啟蓋子。

箱蓋開啟後,可以看到裡面竟然裝滿了一幅幅畫卷。

密室裡面掛滿了獨孤無雙的畫,或喜或悲,有戰場上的廝殺,亦有脫下鎧甲後翩翩公子的模樣。

這些畫作無一例外全都描繪著同一個人物——獨孤無雙。

畫面中的獨孤無雙從十二歲開始,一直到十五歲,展現出各種不同的姿態和神情。然而實際上,其中只有少部分情景是上官寒親眼所見,更多的則是他根據記憶中的影像以及內心的想象所繪製而成。

最初,上官寒僅僅是希望讓獨孤無雙成為自已的伴讀,但隨著畫筆不斷揮動,他逐漸意識到自已對獨孤無雙的感情已經發生了變化。

原來,早在初次相見時,他便已心生歡喜,只是未曾察覺而已。

這間密室完全是為了獨孤無雙而設立,其中收藏的物品皆與他有關。

每一件在上官寒眼中都是無比珍貴的寶貝,他常常會親自前來,細心地擦拭它們,彷彿這樣就能觸控到那個令他心動的少年。

密室裡面有很多東西,但如果是一個陌生人來到這裡肯定就以為是個雜貨間,裡面都是一些桌子、椅子、茶杯等等,裡面甚至還有床略顯破舊的棉被以及帶血的衣袍。

這些都是上官寒安排在獨孤無雙身邊的人費盡千辛萬苦偷回來的。

棉被是獨孤無雙在邊塞時用的,偷回來後,上官寒抱在懷裡聞了聞,就像少年在自已懷中一樣,他貪戀那一絲少年身上獨特的味道,這麼多年都不敢清洗,可惜,離開主人的時間太長,屬於少年的味道漸漸散去。

那天他在被子上再也聞不到少年的味道時像發了瘋一般絕望低吼,接連著幾天都吃不下飯,還好暗衛又帶回來的血衣讓他解了相思之苦。

他又開始擔憂少年的傷勢,雖然早已得知他性命無憂,可這麼一大塊血漬,少年該有多疼啊!他恨不得將人綁在自已身邊,可他沒有這樣的權力也不忍心粉碎他的夢想。

在所有人都為自已而活時,他的小將軍竟然將保護整個大凌子民作為自已的使命,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呢,可自已卻愛上了這個人,自已是不是更傻一些。

他這一輩子,做了唯一一件對不起小將軍的事情,那就是娶了太子妃以及其他女人,他一點也不想娶她們,可自已作為儲君,將來要繼承大凌,不僅需要自已的勢力,還需要子嗣。

當父皇讓自已娶太子妃的聖旨下達之後,上官寒心中一陣慌亂。他從未想過會有這樣一天,自已竟然要被迫接受一段婚姻。

他想要去請求父皇收回成命,但卻被母后攔住了去路。

\"上官寒,你是瘋魔了嗎?這門親事對我們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你為何還要拒絕?\"皇后的聲音冰冷至極,帶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

上官寒咬了咬牙,試圖解釋:\"母后,兒臣……\"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皇后猛地瞪大眼睛,緊緊地盯著他,彷彿要看穿他內心深處的想法。

\"還是說,我的皇兒已經有心儀之人了?所以才如此不情願地娶親?\"皇后的語氣越發嚴厲,眼中閃爍著兇狠的光芒。

上官寒不由得心頭一震,他緩緩抬起頭,與母親對視。只見母后的眼神陰森恐怖,充滿了殺意。

那一瞬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以他目前的實力和地位,想要反抗父皇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不用說對付母后了。

如果此時此刻他膽敢承認有心儀之人存在,那麼母后必定會不顧一切地將其找出並置於死地。

畢竟,這麼多年來,他對於母后的性格再瞭解不過——她一生機關算盡只為爭得父皇的寵愛,最終登上後座;而如今,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替自已謀取皇位之上。

想到這裡,上官寒如墜冰窟。

他知道,自已必須小心應對眼前的局面,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雖然自已早已是太子,可那麼多兄弟都在虎視眈眈,是的,自已不能放鬆。

沒有權力又如何保護自已的小將軍?又如何能與他並肩?只有自已做皇帝,小將軍才沒有後顧之憂。

上官寒打起精神,強裝鎮靜,“母后說笑了,兒臣只是因為沒見過那白玉蘭,所以才心中抗拒。”

皇后得到否定的答案才滿意一些,如刀片般的目光在上官寒身上一寸寸掃過,似在確定他是否在說謊,見他沒有絲毫異樣,才開口:“那姑娘母后是見過的,溫婉端莊,知書達理,是個極好的,太子就不必擔憂了,接下來就安心等待成親即可。”

說完,又森冷的看著太子身邊的宮人,“你們給我伺候好太子,太子若是有什麼閃失,你們全家都要陪葬。”

宮人跪了一地,不停的磕頭,“奴婢定好好伺候殿下,絕不讓殿下有任何的閃失。”

“哼,”皇后重重的冷哼一聲,瞥了太子一眼,甩了甩衣袖才走了。

上官寒心中無比淒涼,你在我宮中安排那麼多眼睛,不就是讓他們盯著我嗎?他們每天將自已的一切事無鉅細的告知你,可你還是不相信,不是嗎?就像傀儡一般任人擺佈。

之後他就娶了太子妃---戶部尚書嫡女白玉蘭,不過這個女人還算是個有頭腦、有手段的,太子府被她管理的井井有條,最重要的是她知道什麼事她可以管,什麼事她不能過問。

“主子,公子剛剛醒了。”歃血低沉的聲音將上官寒從記憶中拽了出來。

上官寒不由欣喜,嘴角微勾,快步向獨孤無雙的房間走去。

歃血則是隱匿在了黑暗中。

上官寒推開房門進去,就看見獨孤無雙坐靠在床上,手中拿了一本書。

本就白淨的面龐因為生病而更加蒼白,病痛使他原本健壯的身軀漸漸消瘦,上官寒看著眼前的病美人既心動又心疼。

輕輕上前,溫聲道:“無雙,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獨孤無雙知道自已只要醒過來,不管他再忙還是會過來看自已,所以並沒有驚訝他的到來,“無事,都是殘破之軀,哪有什麼舒不舒服呢?”

上官寒也習慣了他的陰陽怪氣,上前將他手中的書抽走,“怎麼剛醒就看書,你身子虛,不該勞累。”說著將書放在遠處的桌子上,確保獨孤無雙自已拿不到。

又倒了一杯水過來遞給他,然後坐在床邊。

獨孤無雙接過水,無奈道:“殿下,您不必做這些的。”

上官寒卻無所謂的笑了笑,“為無雙做這些孤高興。”

見上官寒目光熾熱的盯著自已,獨孤無雙實在有些受不了,懊惱起來,或許自已就不應該醒過來。

上官寒看著看著情不自禁的伸手想觸控他的臉,獨孤無雙見狀大喊一聲,“殿下”。

上官寒被驚醒,身形一僵,尷尬的撤回手,心中酸澀,看來無雙還是抗拒自已。

而獨孤無雙看見太子縮回 了手,心下鬆了一口氣。

他這次醒來就想提醒上官寒可以帶他去雪山了。

本來林太醫提出天心蓮能救自已的那天上夜裡官寒就要動身的,可不知發生了何事,就耽擱了下來。

後來上官寒找到自已解釋也只是說有事情要處理,讓自已等他幾天,也沒有說具體是什麼事情。

可現在過去三天了,還沒有動靜,自已實在著急,在這東宮的每一天,他都提心吊膽,生怕上官寒突然對自已做什麼,更重要的是自已還有家仇要報,怎麼能浪費時間繼續留在這裡。

“無雙不必憂心,後天,我們就出發去雪山”,上官寒多聰明的人,雖然獨孤無雙掩飾的很好,可他還是看出了他眼裡的急迫。

不等獨孤無雙反應就站起身來,“無雙好好休息吧,孤先走了”,臨走前還給獨孤無雙捏了捏被角。

既然無雙不想看見自已,自已走就是了,這麼多年都等了,還等不了這一會嗎?

無雙,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的留在我的身邊,身心都屬於我。

本來三天前就要出發去雪山的,可武國使臣突然來訪,父皇安排自已接待,這才耽擱了下來。

他知道現在並不是去雪山的最佳時機,各方人馬都盯著東宮,武國的事情也需要自已處理。

自從無雙知道自已的身體能夠治癒後,他的眼裡多了一絲光芒,不再對自已冷冰冰的,他知道他想要儘快恢復身體,他也不忍心無雙在拖著病體,下定決心帶著無雙去尋找天心蓮。

暗中安排了一個人假扮自已來應對皇宮的妖魔鬼怪。

獨孤無雙聽到後天就可以出發,心中微安,自已終於可以離開這裡了,他已經請林太醫聯絡了自已的人等在雪山腳下,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