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怪老頭回來的時候,獨孤映月已經躺在了床上。

老頭倒也沒有說什麼。

聽到洞外的響聲,獨孤映月抬頭,沒有絲毫的溫度的看向老頭。

“看看,這是我剛從山上採的九色妖姬,此花乃是我悉心照料十幾載所得,極其珍貴,每年僅能長出一葉,且每片葉子皆蘊含著各異毒性,世間難尋,碰到我,算是讓你長了一般見識,怎麼樣?喜歡嗎?這可是真正的無價之寶,外面的人見一面的資格都沒有。想來應該極其對你的胃口。”朝著獨孤映月揚了揚手中的花。

老頭說完就迫不及待的朝著桌子走去,他已經等不及的想要將這個藥用在獨孤映月的身上。

“前輩留步。”

“怎麼了?”

“既然前輩說有人曾詛咒你今生不得所愛,可如今前輩遇到了我,是不是說明這個詛咒已經破了。”

說著獨孤映月略帶蠱惑的眼神看向老頭。

忍住噁心繼續說道:“前輩說我是懂你的人,既如此我們不妨做個交易如何?”

老頭意外,說道:“哦,什麼交易?”

“看在我這麼懂你的份上,你把我的腿醫治好怎麼樣?”

“只要你答應治好我的腿,我甘願做你的藥人,永遠陪在你的身邊。”反正只是承受點痛苦罷了,比起恢復雙腿這點痛就像撓癢癢似的。

“你確定,丫頭,你這雙腿要想恢復,可是要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

從見到小姑娘的第一眼他就已經看過她的腿,她這雙腿除了他世間再無人能夠醫治。

也怪這個丫頭運氣好,能遇到自已,這個醫腿的藥物可是需要很多珍貴的藥材,再加上他獨有的毒閻十五針,九九八十一天每天都要不間斷的藥浴,方可恢復。

而這藥浴,需要承受極大的痛苦,宛如抽筋扒皮之痛,這小丫頭能 堅持下來嗎?

“確定,只要前輩願意治療我的腿,就算一輩子做你的藥人又怎麼樣呢?”只有雙腿恢復,她才能做自已想要做的,要不然總會受制於人。

“行,看在你這麼懂我的份上,我可以答應你。”老頭此刻也冷靜了下來,這個小丫頭是自已這麼多年遇到的最有趣的人,要是就這麼放棄的話,就有點可惜了,不就治個腿嗎,有什麼難的,就算瀕死的人他都能救回來。

他心裡清楚這個小姑娘是不會這麼快屈服他的,但那又如何,他有的是辦法,想要離開這簡直痴人說夢。

從此獨孤映月就走上了藥人的道路,她忍受了常人所不能忍受的,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總在問自已,後悔這個決定嗎?

但她都咬牙堅持了過來,身體對毒產生了免疫,還練就了百毒不侵的體魄。

“啊.....”山洞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林中的鳥兒都驚的飛的遠遠的,遠離這個山洞,生怕洞內傳來的聲音將它們從樹枝上震的掉落下來。

“怎麼樣,丫頭,還能堅持嗎?堅持不了就放棄吧,不能走又怎麼樣,老夫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行走自如,何必這麼折磨自已呢?”看著獨孤映月痛苦的模樣,心中有一絲心疼,畢竟是比較合自已心意的,要是就這麼死了也是可惜。

“哼,有什麼堅持不了的,不就是打碎骨頭嗎,多少的苦都挺過來了,還害怕區區的斷腿之痛。”獨孤映月此時額頭冷汗直流,但眼中始終有股不服輸的勁,看向老頭手中的棍棒。

“再來。”

她的雙腿曾經由於未能得到及時醫治,如今必須要把下肢徹底打斷,讓腿部骨骼重新生長。這樣一個漫長而又充滿痛苦與艱辛的過程,對任何人來說都絕非易事。

然而,她卻毫不退縮,心中燃起的希望之火愈發熾熱——重新站立的那一天近在咫尺,豈能因一時之痛而輕言放棄?

老頭兒目睹著她如此堅定不移,內心不禁為之動容,原本的遲疑瞬間消散無蹤。

只見他手法嫻熟地迅速將獨孤映月的腿骨擊碎,然後小心翼翼地重新敷上藥草幷包扎妥當。

“丫頭啊,老頭子我給你用上的可都是頂尖好藥!等你的腿痊癒之後,記得要加倍賠償於我哦。”說話間,老頭兒滿臉心疼之色,手中拿著那些珍貴至極的藥材,彷彿捧著自已的心肝寶貝一般。

什麼回魂草、培元花、天山雪蓮等等稀有名貴的藥草,無一不是他歷經千辛萬苦方才積攢而來的寶物。此番一口氣全都用在了這個小姑娘身上,著實令他有些捨不得呢。

“前輩放心,只要我恢復了,這些藥草保證拼了命也給找來。”獨孤映月雖然口上是這麼說,但心裡卻不是這樣想,這些東西以後都會是我的,我不過是提前用罷了,還賠償你,做夢。

這個人包括這裡的所有東西,她都會奪過來。

得罪我的人,還想以後高枕無憂,做夢!眼中閃過戾色,不過老頭正在幫她包紮傷口,沒有注意到。

經過幾個月的休養,現在她已經能夠拄著柺杖下地走路了。

獨孤映月自從來到這山洞中就沒有吃過一餐正常的飯菜,不是黑乎乎的就是加了料的,每次她都疼的死去活來,但她都咬牙堅持了下來,還在老頭出去的時候翻看擺在書架上的書,偷偷學習毒術。

後來老頭髮現後倒也沒有阻止她,他想看看她能學到何種地步,要是學會了,以後就多了一個鬥毒的人。生活豈不是很有樂趣。

像往常一樣,老頭提著個竹簍朝著獨孤映月走了過來,興奮的朝她喊道:“丫頭,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麼好東西。”

靠近後迫不及待的掀開上面的蓋著的東西,密密麻麻的蛇蠍、蟲子、蜈蚣,此時正在裡面爭鬥廝殺,場面好不壯觀。

一陣惡寒拂過獨孤映月的心房,這老頭又想出什麼壞主意來折磨她了。

“你抓這些來幹什麼?”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竹簍。

“給你作伴啊,看你這麼無聊,每天不是給我試藥就是看書,讓這些東西陪你。”目光熠熠的看著獨孤映月,似想從獨孤映月的嘴裡聽到讚賞的話。

獨孤映月放下手中的書,“陪我,怎麼陪?”

老頭神秘的壓低聲音,“等下你就知道了。”

說完就朝著另外一個洞穴走去,搗鼓他的那些寶貝。

獨孤映月在他走後,猛的嘔吐起來,她不能在老頭面前露怯,但實在忍不住那些蛇蟲鼠蟻。

想也知道老頭是要幹嘛,忍住心中的恐懼,努力回憶這幾天所認識的毒,會有辦法的。

她這幾天在書中已經認識了好多的毒藥,再加上親身試毒,對毒藥的藥性也多有了解。

起身一步一步的朝著草藥堆走去,挑挑揀揀的拿出幾味藥材,開始調製了起來,以防萬一。

果然,老頭興奮的走了出來,將獨孤映月提起來飛快的將她放到一隻人高的木桶裡。

獨孤映月臉色都白了,木桶裡面正是剛剛老頭倒弄的蟲子,一放進去,所有的蟲子朝她身上咬來。

老頭看到她慘白的臉色,得意笑了,“這次這些東西好吧,之前的毒藥下在你身上,你都沒有什麼反應,讓我好生失望,這是我在山裡找了好幾天才湊齊了的。”

說完指著獨孤映月腿上的蜈蚣,“這七尾蜈蚣我可是在草叢裡等了好久才等到的,毒性極強,被它咬上一口,會立馬毒發身亡,還有黑蜘蛛,能夠蠶食人的心智,讓人產生幻覺。”

停頓了一下,有點可惜的搖了搖頭,“可惜它們再毒的毒素,竟然都沒能將你弄暈,可見你身體裡的毒比它們都霸道。”

“那銀環蛇和黑蜘蛛有著異曲同工之處,會麻痺你的肌肉,讓你感受不到痛苦,我給它們都加工了一下,它們體內的毒素都會加倍,好好享受它們帶給你的快樂吧!”

獨孤映月終於無法繼續忍耐下去,發出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

眼前這恐怖的景象實在太過駭人,無數只噁心的蟲子在她身上肆意爬行,所過之處,肌膚立刻被一層厚厚的蟲群覆蓋,眨眼間便已變得密不透風!

然而即便如此,獨孤映月依然緊咬著牙關,強忍著極度的不適與恐懼,堅決不願向那可惡的老頭屈服。

就在這時,老頭突然陰惻惻地說道:“哦,差點忘了告訴你,千萬別張開嘴巴啊,否則這些小玩意兒一旦鑽進你的肚子裡,在你體內大肆繁殖起來,那可就麻煩大嘍……嘿嘿嘿!”

聽到這話,獨孤映月心中一驚,原本想要破口大罵的衝動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緊緊閉上雙唇,生怕一個不小心讓那些可怕的蟲子有機可乘。

這個瘋子,早晚有一天,所受的痛苦折磨也要讓你一一嚐個遍。

說完這些搬了個凳子坐在高臺上,饒有興致的欣賞這眼前的美景。

獨孤映月在他轉身時,將剛剛配置好的毒藥從衣袖中掏出,朝著蟲子身上一頓招呼,很快木桶裡傳來滋滋滋的聲音,老頭聽到聲音立馬跑了過來。

看到木桶中的情景,他的寶貝竟然全部都在地上打著滾,不一會兒就沒了氣息。

氣的指著獨孤映月:“你...你,你知道這些東西我費了多長時間才找到的嗎?你就把它們都毒死了。”

“你哪來的毒藥?”

說完跑到藥草堆旁,發現少了幾味藥材。

“好啊,小丫頭挺能耐啊!都能自已製作毒藥了,不錯,不錯.....”顫抖著身子,滿臉可惜,這些藥材就堆在這裡,他本以為也沒有人動。

但沒有想到小姑娘在毒術上天賦驚人,這麼短的時間就能自已研製毒藥。

獨孤映月挑釁的開口:“只能怪前輩的這些蟲子太弱了,你不是說這是奇毒嗎,怎麼三兩下就一命嗚呼了。”

“哈哈哈....”

“等著”說完就離開了。

獨孤映月這才放下心來,這老頭真的是個瘋子,和他待著的這段時間裡,她大致摸清了老頭的脾氣,你得和他對著幹、刺激他,才能獲得短暫的喘息時間,不然就會有無盡的折磨。

好在她已經習以為常這些疼痛,還因禍得福百毒不侵,現在老頭的毒藥對她來說已經沒有用了。

她還從老頭一次次的試毒中領悟,現在也能和老頭打一兩個回合,可惜始終還是太弱了。

書架上的書已經看的差不多了,老頭肯定留有底牌,怎麼樣才能讓他交出來給自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