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志強在將劉大偉的身後事處理完後,已經是下午六七點鐘了。在送走了前來弔唁的鄰居後,劉大偉家中便只剩下了志強一個人。

雖然家裡已經開啟了燈,但不知道為何還略顯著昏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電路老化的問題。志強抬頭看著燈,一隻倔強的飛蛾正頑強的撞擊著本來就不明亮的燈!

“叔啊,你到底為何想不開啊!”

此刻的二叔就靜靜地躺在靈堂裡搭建的木床上,一張白布遮擋住了劉大偉的臉。和正常死亡的人不同,上吊死的人一般表情都好不了哪裡去。

和早上相比,劉大偉家的陰寒之氣消失了不少。

“叔啊,我多麼想能再和你說會話啊,我還沒給你養老呢。”

看著死去的二叔,志強眼裡不免閃著淚花,二叔操勞了大半輩子,想不到最後以這樣的方式走完了一生。

這上次一別,不過才過了短短四個月,再相見時,想不到兩人已經陰陽相隔。

說罷,志強抓起一把紙錢就扔到了火盆中,周圍的溫度也變得溫暖起來。

“嗚~嗚~”

“嗚~~”

就當志強還在給二叔燒紙錢的時候,恍惚間,他似乎聽到了有女人的哭泣聲。

和堂屋明亮的火光不同,門外卻是漆黑一片,兩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志強定睛朝門外看去,黑暗的月色中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就當他懷疑自已是不是出現幻聽時,那悲慘的哭聲又出現了。

“嗚~媽媽~”

“你們這幫禽獸,放開我。”

“啊~不要,求求你們了,放了我~”越往後,這悲慘的哭泣聲變的越加悽慘。

“誰在那裡~”志強噌的一下站了起來,險些踢歪了火盆。

“嗚嗚~嗚嗚嗚~我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都不得好死!”聲音突然變得惡毒起來。刺耳的咒罵聲讓志強渾身汗毛直立!

“到底是誰?”

劉志強看了眼躺在木板床上的二叔,抓起門口的頂門棍就衝了出去。

“嗚~嗚~嗚~”

劉志強衝出堂屋,仔細辨別後發現,聲音的源頭是在門外。於是,劉志強便跑出了院子。

接下來的一幕,著實十分的詭異。一個瘦弱的女孩正蹲在劉大偉門前的牆角哭泣著,聽到劉志強的聲音,女孩背對著他邊哭邊慢慢的站了起來。

女孩穿著一身如同沾染鮮血般的紅裙子,透露出來的面板上到處都是淤青。在女孩的後腦勺上有一塊很明顯的圓形傷口,就像是被人用圓錐型利器戳了一個洞,一絲絲鮮紅的血液正從傷口中滲了出來。

看著這女孩的背影,志強突然覺得有些眼熟,好像是在哪裡見到過。

“你到底是人是鬼?”劉志強開口質問道,但卻不敢貿然上前。作為警察的直覺告訴他,面前的這個女孩絕對有危險!

“嘻嘻!”

“嘻嘻嘻!”又是那個詭異的笑聲。

女孩雙手捂著臉,背對著志強開始詭異的佞笑了起來。隨著女孩的笑聲加快,她的肩膀也緊跟著飛速抖動著,著實詭異無比。

劉志強在這一瞬間什麼都聽不到了,雙耳中只充斥一種聲音,那就是女孩詭異的笑聲。

任憑一個人的心裡素質再強大,在看到如此詭異的一幕,換做是誰,心中也都會感到恐懼。

豆大的汗珠從志強的額頭上滑落,他想要離開,但自已兩條腿如同被定住了一樣,動彈不得。

在月色的籠罩下,女孩如同鬼魅一般,她的行為已經不能用人類來定義了。

“汪!汪!汪!”就當女孩快要轉過身來的時候,志強看到一條黃色的身影從自已的身後猛撲過去,此刻他的身體也完全恢復了行動。那條身影再熟悉不過了,正是死去的大黃。看到猛撲過來的大黃狗,女人好像有些怕它!

“大黃!”

當看到大黃和女鬼扭打在一起,逐漸消失在月色中,志強不由的大叫一聲。

被驚醒的志強渾身冒出了冷汗,這個夢真實的讓他覺得可怕。他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眼牆上掛著的掛鐘,此刻,牆上的時間正停留在六點十刻。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

“什麼樣的節奏才是最呀最搖擺。”

“什麼樣的歌聲才是最開懷。”

不等志強多加思考,縣公安局就給他打來了電話,他也不知道為何自已就是喜歡聽鳳凰傳奇的這首歌,這首《最炫民族風》他一用就是好幾年。

“怎麼了,志強,聽你的聲音氣喘吁吁的!”,聽到張局的話,志強總不能說是夢到了鬼了吧。

“沒事,沒事,怎麼了張局?”志強恭敬的說的,對於志強而言,張局即是他的師傅又是他的上司。

“這具女屍的身份確定了,名叫秦雪,而強姦她的兇手也抓到了。”

“什麼,抓到了!”志強的聲音不免有些興奮,這可是真是一個好訊息。

“但是,他並不是殺死秦雪的元兇。”張局接下來的話卻潑了志強一頭冷水,眼中興奮的光芒也暗淡了下去。

志強撇了一眼死去的二叔,心裡突然升起了一種想法,結合自已的遭遇,難道二叔的死和她有關係?

“就是說兇手另有其人!”

“對。”張局點了點頭,

距罪犯的口供說到,他只是貪圖秦雪的美貌,便把她拉到荒山野嶺強姦了,但是進行到了一半,卻發現有人過來了,便倉皇逃竄了。

“如果不是有監控攝像頭的話,恐怕我們偵破這件案件的程序又要緩慢了。”說到著,志強聽出了張局聲音中的無奈,一個本應該生活在陽光下的女孩,擁有著大好青春的女孩卻被一群獸性的男人給毀了,並且剝奪了她的生命。

“張局,那女孩除了嘞痕外,身體上還有其它的致命傷嗎?”

劉志強回想起剛才自已做的夢,突然聯想到在那個女孩的後腦勺似乎是有一個血洞。

他並沒有見過女孩的屍體,對於女孩的死因也只是從屍檢報告中看到的。如果是單純的窒息而亡的話,那女孩後腦的傷口又從何說起呢?

“嗯。”,沉默幾秒後,電話那頭才傳來張局肯定的回覆。

“有一個,在女屍後腦勺上有一個被類似於鑽頭的利器戳了一個洞。”

“不過。。。”說到這裡,張局的聲音再次停頓。

“它是在女孩死亡數小時後,才被人用利器刺穿的。”

現在的醫療條件十分發達,法醫已經可以從死者的傷口來推斷大致推斷時間,雖然數值有數偏差,但也不會很大!

“而且那兇器不像是金屬。”

“倒像是某種生物的骨頭。。。”

劉志強果然猜的沒錯,他所夢到的女鬼就是是那個被害的女孩。可是,那個女孩為啥會給自已託夢。或者,她找的並不是自已,而是自已已經死去的二叔。

張局聽電話那端沒有了聲音,於是開口詢問劉志強怎麼了。

“奧,沒事,我只是在想,那個女孩後腦勺的傷口應該是兇手折返回來傷害的,畢竟有許多變態的殺人犯都有重新返回現場的習慣。”

“不過,他為什麼要用骨頭才次作為兇器呢?”

劉志強在和張局又溝通了一會案情後,這才算結束通話了電話。

劉志強開始整理起了思路,腦海中開始整合他所有能夠想起來的能用的資訊,看看是否能將整個案子串聯起來!

就在志強愣神的時候,突然二叔的手臂動了一下,雖然動作輕微,但是還是被志強捕捉到。

房屋裡本來就只有志強一個人,而且至二叔死後,整個房子就顯得特別壓抑。

“二叔。”

突然的變故讓本就緊張的神經變得敏感起來,二叔早就沒有氣息,看著那具冰冷的屍體,換做是誰都會被嚇的渾身發毛。

志強猛掐了一下自已的胳膊,感受著胳膊傳來的刺痛感,他並沒有做夢。

“動了,”

“動了。”

這一次志強真的沒有看錯,二叔的胳膊的確動了。

如果堂屋中還有其他人的話,恐怕早就被嚇的爭先恐後的跑出去了。

志強嚥了口唾沫,此刻的神經完全緊繃成了一條直線。

他決定去看一眼二叔的屍體,或者二叔真的又有了氣息。志強從小就喜愛武術、搏擊,也曾在隊裡獲得過市級格鬥冠軍,雖然止步於二強,但是放倒五六個歹徒完全沒有問題,不知道為何,志強把腦海中所有的武術、格鬥套路都回憶了一遍。

從醫學的角度來講,劉大偉已經失去了生命體徵,並且心臟早就停止了跳動,那麼他就已經死了。可是這恐怖就恐怖在志強看見死人動了,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二叔。”志強試探性叫了一句。

劉大偉靜靜的躺在那裡就如同睡著了一般,志強和劉大偉的也就兩三步的距離,可是這點的距離在他眼裡可是格外的漫長。

“刷!”

聽到有人過來,一隻碩大的黑耗子突然從劉大偉的袖筒中竄了出來,這變故讓劉大偉直接嚇的後退一步,一個踉蹌直接重心不穩摔倒了。

劉大偉的房子有些年頭了,牆壁還是那種土坯和磚塊搭建的,不免會有些老鼠洞,但是像一隻貓崽子這麼大的老鼠,劉志強還是頭一次見。

被老鼠這麼一嚇,劉志強的手直接就甩到了劉大偉的臉上。

可憐的劉大偉死了還讓自已的侄子狠狠的抽了一巴掌,那張遮臉的白布也被巨大的抽力扇到了地上。

志強狼狽的坐到地上,一轉頭正看見劉大偉那張早就已經沒有血色的臉孔正側著頭看著自已。本應該緊閉的雙眼卻在這時候張開了,一雙充血的雙眼正死死的盯著自已。雖然害怕,但是志強還是保持著理智並沒有被嚇得屁滾尿流。

“二叔?”

這次劉志強確信劉大偉已經死了,至於睜開的雙眼,他卻沒有辦法用科學的方式來解釋。如果劉大偉真的變成了鬼,那麼他也沒有理由害自已的親侄子。

“二叔。如果你有什麼難言之隱,你告訴我,小強會為你主持公道。”

志強對著空蕩蕩的房子喊到,可回應他的卻只有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