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蕎忙忙碌碌弄了好久,才終於把所有的菜做好。

她讓傭人幫忙把菜全都端到外面的餐桌上,脫下圍裙,洗乾淨手,然後興高采烈地走到客廳。

“老公,飯菜都做好了,快過去吃吧。”

顧景湛漫不經心地抬了抬眼,卻並未有所行動。

向晚蕎走到他身邊,拉起他的手,晃著他的胳膊:“還坐著幹嘛?快走啊!難道你就不想嚐嚐我的手藝嗎?”

顧景湛心裡酸酸的,但看她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又不想說些不好聽的話去掃她興,只好面無表情地站起身,跟著她一起回到餐廳。

“你看,我今天做的可全都是你愛吃的菜。”向晚蕎將他摁坐在位置上,給他夾菜,“快嚐嚐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顧景湛看著面前這一桌的菜,賣相確實不錯,色香味俱全。

他心情稍稍好了一些,還沒吃便開口誇道:“嗯,好吃。”

“你都還沒吃呢!”

男人斂著眼底那複雜的情緒,微微笑道:“不用嘗也知道好吃。”

“哎呀,你先嚐嘗嘛!”

向晚蕎直接把菜喂到他嘴邊,那雙好看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他。

顧景湛微微一愣,隨後在她的注視下慢慢張開嘴,把她喂到嘴邊的菜吃了下去。

“怎麼樣?好吃嗎?”向晚蕎滿眼期待地看著他,一副求誇獎的樣子。

顧景湛咬嚼了幾下,手藝確實很好,口感極佳,美味可口。

這還是他第一次吃到她親手做的菜,雖然臉上表現得很鎮定,可那顆心根本無法平靜下來。

見他久久不說話,向晚蕎心裡有些忐忑,“怎麼了?是不好吃嗎?”

“沒有,好吃。”他淡聲回道。

“那你怎麼一點反應都不給我?”向晚蕎對他這個回答不是很滿意,委屈地撅起小嘴,“而且你這個回答跟剛才一模一樣,一看就是在敷衍我。”

顧景湛靜靜地看著她。

片刻後,他伸出手扣住她後頸,湊過去如羽毛拂過般輕吻了一下她柔軟的嘴唇。

“這樣呢?還敷衍嗎?”男人的嗓音低醇清冽,聽著不禁讓人陶醉。

向晚蕎雙頰頓時泛起微紅,抿唇笑了笑,臉上多了幾分嬌羞,“不……不敷衍。”

顧景湛嘴角浮起一絲笑意,指尖輕輕撥弄了下她額邊的碎髮,“怎麼不讓廚房的傭人給你打下手?一個人做這麼多菜會很累的。”

“沒事,不累。”向晚蕎看他的眼神帶著歉意,“而且,我想好好彌補你。”

“彌補我?”顧景湛有些不解。

向晚蕎咬了咬唇,腦袋垂下,低聲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討厭吃南瓜,我以為你愛吃,所以昨晚才會一個勁兒地給你夾。”

“就因為這個?”

“是,但也不全是。”向晚蕎自我反省,“我以前對你很不好,總說很多很難聽的話惹你不開心,還總跟你唱反調,給你找不痛快。”

她現在就像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子一樣,在家長面前細數著自己的錯誤,以此求得原諒。

顧景湛輕笑了聲,說:“現在知道還不晚,以後……”

說到‘以後’這兩個字眼,他說話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沒有繼續往下說。

向晚蕎卻忽然抬起頭,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說:“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努力改正,不會再惹你不高興,也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顧景湛心底的鬱氣褪去一半,那雙漆黑的眸子蘊含著幾分柔情,可同時又深藏著幾分探究之意。

以後?

他們真的還會有以後嗎?

晚飯過後。

顧景湛臨時接到一個緊急的電話會議,剛吃完飯就去了書房。

向晚蕎見他有工作,也不打擾他。

她來到顧景湛的房間,一開啟門,撲鼻而來的是一股淡淡的烏木沉香,是他身上固有的味道。

臥室收拾得乾淨整潔,每一樣東西都擺放在相應的位置上,十分細緻,就跟顧景湛的性格一樣,嚴謹沉穩,一絲不苟。

整個臥室的風格也是十分簡約的冷淡風,顏色主要以黑灰色為主,看著多少讓人感覺到壓抑。

向晚蕎在臥室裡好好地看了一圈,隨後去衣帽間拿了套睡衣進浴室洗澡。

洗完澡,向晚蕎披著半乾的頭髮出來,拿上自己的膝上型電腦坐到臥室沙發上,查收手下週年發來的調查資料。

她隨手點開其中一個資料夾,裡面全是關於肖栩安的調查資料。

肖栩安這幾年因為她的關係,手上擁有了不少人脈,從而慢慢發展起了一點自己的勢力,藉此與他同父異母的哥哥肖沐辰爭奪肖家繼承權。

雖然肖啟剛偏心自己的私生子,想扶正肖栩安,讓他認祖歸宗,好繼承肖家和肖氏。但肖老爺子並不肯承認肖栩安這個私生子,一心只想把肖家和肖氏交給他的長子嫡孫肖沐辰。

肖栩安也因此一直對肖老爺子懷恨在心,最後聯合父親肖啟剛一起害死了肖老爺子,還篡改了肖老爺子生前定下的遺囑,順利坐上肖家掌權人的位置,並繼承了肖氏集團。

而他前世所得到的一切,都是我們向家用一條條人命換來的。

向晚蕎眼色冷厲,雙手死死地攥成拳頭,指甲狠狠掐進肉裡,把掌心硌得生疼。

可相比前世所承受的痛苦,這點疼壓根算不了什麼。

肖栩安,這一世我會讓你把欠我的一點一點地還回來!

書房

“湛哥,咱們在歐洲那邊的生意最近總是被莫名其妙被搶斷,光是這幾天我們就損失了上億。”

顧景湛眉頭緊鎖,指尖一下一下敲打著桌面,音色冷沉:“查到是哪些人乾的嗎?”

“暫時還沒查到,但可以排除是歐洲當地的黑勢力,因為下午我跟科林斯先生聯絡過。”

“不管怎麼樣,儘快查出幕後黑手。”顧景湛凝思幾秒,又開口道,“查查這件事跟肖栩安有沒有關係。”

“你是懷疑……”

“嗯。”

電話裡的人沉默了幾秒,最後也忍不住勸道:“哥,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愛你,你為什麼還要把她留在身邊?你就不怕有一天她……”

“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多管閒事了?”顧景湛面色陰沉,低冽的聲音裹著幾分不悅。

“我們也是為你好。”

“我的事,我自有分寸。”

電話裡的人無奈地嘆了口氣,說:“每次你都是這句話,能不能換點新詞?”

顧景湛直接扯開話題:“下週競標大會結束以後,我會親自去歐洲一趟。”

“行,來之前告訴我一聲。”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