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玄商君因修補歸墟而最終還是隕落,最為難過的是夜曇,他們之間的約定早已成了不能說的秘密。夜曇親眼目睹自已的夫君躍入歸墟而死,比任何人都要悲傷。

夜曇從蓬萊絳闕那回到天葩院時,眼睛裡盡是淚。

“怎麼樣?”帝嵐絕見到她回來便問。

夜曇沒說話,慢慢說:“神君他神隕了。”

“啊?”帝嵐絕一時沒反應過來,本來還想問問夜曇,但看著她那樣好像也問不出來什麼。

夜曇自顧自話:“我不是應該最討厭像他那樣滿嘴仁義道德的人不是嗎?可為什麼我親眼看到他在歸墟受那麼重的傷,還在努力擊退敵軍的時候,剛才他離去的時候心為什麼會那麼痛?”

慢慢說:“可能,在你心裡神君不只是神君吧。”

帝嵐絕安慰她:“少典有琴衛道而死,這也是他的宿命。”

就在此時,帝嵐絕以為是天兵追來,就閃身躲起來了。結果不是天兵而是飛池。

“公主,請您去一趟九霄雲殿吧。”

夜曇現在哪有心情,說:“我不去,沒心情。”

飛池接著說:“可……清衡君和天后請命收復神識復活神君,天帝說什麼也不答應,所以還是請公主去一趟吧。”

“復活?”夜曇簡直不敢相信地問。

飛池解釋:“上書囊古籍中有載,只要還有慾念神識所在,就一定能復活神君。”

夜曇沒聽到後面那句話,只聽到復活神君,激動地跑著去了九霄雲殿內,帝嵐絕出來的時候發現人早已沒了人影,巡視的天兵看到他:“誰在那?”帝嵐絕看向那邊,害怕地躲著。

九霄雲殿。

霓虹上神哭著請求:“玄境中有上萬慾念可用,難道不能復活嗎?”天帝當然知道可以,安慰她:“霓虹,朕知曉你愛護有琴,但玄境乃有琴修煉金身的地方,固然有,但也不乏包含暴戾、貪財、淫色,憑慾念神識復活本體難免不會造出一個慾壑難填的怪物。”

夜曇聽著天帝這些話,只覺得可笑,看向旁邊的清衡君和紫蕪公主,他們也在據理力爭。但很顯然都沒用,夜曇便站出來大聲斥責:“歸墟異動時,你逼他去死,現在天下太平了你又不許他生,他為了你能安穩得坐在神族寶座上夙夜勤勉、為了你口中的四界蒼生奔赴歸墟萬劫不復,可你呢?你為了你的兒子你的蒼生,你又做了些什麼?”

天帝自然聽不得這些話,若是被四界知曉他一個堂堂帝君被一個小輩斥責,那顏面何存?

“神族中事,豈會告知於你這個凡人。當初知曉有琴接你入天界,朕就知曉一定會亂。”

夜曇發出一陣冷笑:“我以為你對他是舐犢之情,現在我明白了,你喜歡的只是那個助你鞏固權威的神君,而並非有血有肉的兒子!好,既然你不救,我救!!”說罷,她便轉身就走,清衡喚了一聲:“嫂嫂,我也去。”天帝不會讓他們就這麼去的,用仙法捆住二人,夜曇想哭——她想救有琴啊!

“天帝,您這是何意?夜曇和清衡只是救人心切,還請天帝放過。”霓虹上神跪下求他。

天帝不忍霓虹上神如此,便有就放了,說:“傳朕御令,將離光夜曇和清衡君關入各自的寢殿,非召不得出。”

三位仙尊將夜曇、清衡帶走,夜曇依舊不忘說一句:“你個老頑固,你食古不化,少典有琴真是錯信你了。”

天葩院。

天帝命人在此設了結界。

夜曇、慢慢和胡荽嘗試開啟結界,卻試了好幾次也沒成。

“氣死我了!”夜曇一肚子的火氣。

慢慢說:“那誰讓你非要逞一時爽,如果是我們自已去玄境取慾念神識復活神君,說不準復活後的神君都那打醬油了。”

夜曇也是氣:“那,誰能想到天帝會這麼對他啊。”

胡荽茫然:“可是現在還有什麼辦法復活神君呢。”

“要是我家少主……”慢慢話還未說完,就看到身邊帝嵐絕不在,“少主呢?”

遠處傳來一聲吠叫聲,夜曇三人轉身看向那個方向。

慢慢皺眉:“原來不是我家少主啊,是哮天犬吶。哼哼,這天界還算看得起你哈,又設結界的又派二郎神監管的。”

夜曇說:“哼!這天界,誰不是拿天帝的命是從啊。”

二郎神牽著他的哮天犬走到天葩院中,看向夜曇,然後把令牌丟在地上轉身就走假裝不是自已做的。奈何哮天犬太“懂事”以為是主人不小心弄丟了令牌,就幫其撿起來還給主人,二郎神茫然不解:“你幹什麼啊?”然後他輪番轉了許多圈。

他丟,它撿!

他再丟,它再撿!

…………

…………

夜曇三人不明所以跟著轉著腦袋,胡荽說:“二郎神怎麼跑到結界內巡邏了?還輪番轉了這麼多圈,莫非是想放公主出去?”

胡荽此言,倒是聰明。

夜曇算是搞清楚了。

二郎神無語,只能用他的第三隻眼定住了哮天犬抱著走。

夜曇趁機會撿起令牌朝他揮手:“二郎神,謝謝你,改日請你吃火鍋!”

“公主,快走。”二郎神慌得要死,生怕被人發現。

夜曇、慢慢、胡荽三人往玄境方向奔走,胡荽不小心撞到了一名女仙,以為會被發現,那名女仙看到是她便假裝沒看見與另一名仙子走了。夜曇也顧不來這麼多了,只要能復活神君就行。

“他們好像看不到我們呀~”慢慢不信地逗著,結果不小心碰掉一個頭盔,發出哐當的聲音,這一幕靜止的可怕。然後……神仙們繼續做著自已的事,夜曇才明白,他們是故意這麼做的。原來他們都想復活神君,夜曇向他們鞠躬致謝後,趕緊跑去玄境。

如今,玄境正在坍塌,夜曇只有半炷香的時辰,如果時辰到了還未拿到恐怕復活就很難了。

胡荽說:“那這樣冒然入內會不會太危險了。”

夜曇顧不了這麼多,義無反顧地走進玄境中。

裡面塌的已經很厲害了,夜曇著急尋找著完好無損的慾念球,邊喊道:“少典有琴,你等等我啊,別走啊!”好不容易看到兩枚完好無損得挨著地慾念球,她飛撲過去護住了那僅剩復活地希望,然而,玄境已經是潰不成軍了。就連玄境樹也塌了,夜曇和慾念球掉落,幸得慢慢化而為鳥及時地接住了她,夜曇呼喊著:“我的慾念神識!”

玄黃境。

三仙尊正確認神識的下落。

夜曇問:“怎麼樣?”

靈璞祖師說:“確認是公主在玄境中救下的那三枚慾念,不過神識飄落界下本就是未知數,想要在茫茫三界中尋得恐怕難。想必那三片神識早已化為三名普通的凡人,難上加難。”

夜曇又問:“那,那什麼辦法都沒有,我要怎麼復活他啊?”

靈璞祖師繼續說:“公主莫急,方才老夫查閱了上古書籍得知——想要復活神君,必須是公主去感化他們,方可通往復活神君的通道。”

夜曇眉頭一皺,說:“你的意思是說,要讓三片神識同時愛上我才行?”

霄雨仙尊補充:“公主與神君是走過姻緣橋的命定之人,此行必須是公主,如果公主都不能恐怕世間再無他人。不過此極具緣法,公主此行要小心。”

慢慢聽到這話整個人都不好了,說:“你讓公主同時與三個男子交往?你們把公主想成什麼了?她,雖然平時蠻橫不講理了些,但讓她同時交往三個男子這種事絕對不會答應的哈。”

夜曇堅決:“我去!”

慢慢想打人的心都有。

胡荽說:“那公主我們就事不宜遲,趕緊出發吧。”

夜曇將令牌給她,說:“我們此行又是違背天規,你還是莫要與我們同去,你的仙位得來不易莫要冒險。你去把清衡放出來,告訴他,我們在魍魎城等他。”

“是,公主。”

夜曇迴天葩院收拾了行囊就和慢慢下界了。

紫蕪拿著藥來到清衡殿外,想要進去但被攔下,炛兲說:“紫蕪公主,請回吧。”

紫蕪偏不,說:“炛兲將軍,清衡身子素來羸弱,煩請您通融一下唄!”

但炛兲不聽,刻板站在那。

紫蕪沒有辦法,只能將藥丹交給炛兲拜託他給清衡了,繞著去了後殿,看向正殿:“看守清衡的竟是炛兲將軍,看來想要救出清衡恐怕很難了。”

“紫蕪公主~紫蕪公主~”

紫蕪聞言轉身看到她,驚喜:“小胡荽?!你怎麼來了?”

胡荽舉著令牌說:“夜曇公主讓我來救清衡君。”

紫蕪帶著她到了北方向。

清衡開啟殿門,氣的不行:“好你個沒心沒肺的炛兲,兄長統御天軍時可有對你多有照佛,如今兄長蒙難,你卻關著我不放!”

炛兲板著臉說,沒理會。

將裝著藥丹的盒子放在地上就走了出去,清衡君拿起藥丹盒進殿,聽到一個聲音:“清衡君~”

清衡走到窗戶前,看向她:“小胡荽?”

“夜曇公主讓我來救你出來,她還說,她在魍魎城等你和紫蕪公主。”胡荽沒有半點廢話地直接說。

沉淵界,濁心殿。

青葵被嘲風接了出來,本想著過過二人世界,奈何有人不不願意。

素水帶著她的訊息來了,說:“請公主為我阿爹治傷。”

“治傷?”青葵疑惑。

素水說:“我阿爹奉命出征,被玄商神君的法陣擊中,如今已是出氣多進氣少,還請公主。”

青葵說:“快。”

嘲風的眼神要刀人是藏不住的,谷海潮安撫:“沒事的。”

嘲風知道,青葵是不論敵只要有難都會幫,如果這個時候說不讓她做自已喜歡的她會如何想他?

嘲風說:“如今沉淵傷兵過多,如果所有人都來,求醫鬧出了聲響,讓王后知道咋辦。”

谷海潮一臉真誠:“放心吧,大人,公主通曉岐黃之術一事只有六人知道。”

嘲風點頭:“嗯,就這六個人了,不能再多了。等會兒,都是哪六個人?”

谷海潮板著指頭數:“你,我,素水,烏玳,以及素水她老爹。”

…………

海潮這句話不說還好,說完與又來兩個,還是烏玳心腹。

…………

一輪又一輪。

青葵和素水快被忙死。

嘲風回到軍帳內累的趴下。

谷海潮說:“給錢的給錢,封嘴的封嘴,也不知道能不能堵住這白來十號人的嘴不?”

然而,更壞的訊息還在後頭呢。

素水進來,是面色為難:“大人,如今沉淵傷殘眾多,眾人紛紛去求醫,公主大展醫術,如今已是之前的兩倍有餘。”

谷海潮驚得掉下巴,說:“多少?”

素水重複著,用手比劃著數量:“兩倍。”

谷海潮放棄求生欲,對著嘲風說:“來來來!大人,往這裡掐死我。”

嘲風給了他個耳巴子,坐起來,說:“歸墟一戰後,我記得許多達官貴族都受了傷吧?”

素水點頭:“是啊。”

“想辦法讓他們也求一求公主的醫術。”嘲風深沉地思考。

谷海潮說:“我的大人啊,如果此事讓沉淵王后知道,我看公主連自身都難保。”

嘲風心思縝密,說:“如果不讓青葵行醫,恐怕是比補歸墟還難,我就是頭破血流也要讓她事事順意,在沉淵牢牢紮根。”

谷海潮沒轍,無語:“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要想事事順意我看斷無可能。”

魍魎城。

清衡君和紫蕪來到此地。

“嫂嫂說,她就在這裡等我們?”清衡說著,看了眼左右露出十分鄙夷的眼神。

“是啊。”紫蕪回應,目光看向一個攤販老闆那,眉頭一皺:“清衡,你說兄長的神識長什麼樣啊?難道就在這腌臢之地?會不會兄長的神識就是……”

倆兄妹同時看向那攤販上,吞嚥了口水,害怕地縮了縮。賣羊頭的老闆拿著那顆羊頭走到他們面前:“二位客官,來一顆羊頭嗎?”

“不要!”倆兄妹拒絕。

“要!腦袋切開,給我涼拌了。”夜曇走來,說著。

攤販老闆說:“好嘞。”

“笨蛋!你們兄長只是神識下界,又不是投胎轉世,那模樣自然不會變了,只會長成他的模樣……靈璞祖師還跟我說……”夜曇不好意思地說著,指向後面的酒坊,“進去說吧。”

夜曇喝了一口酒,才說:“靈璞祖師說啊,必須讓三片神識同時愛上我才行。”

夜曇一說完,清衡紫蕪倒是聽到了一個不得了的秘密,突然有人從天而降來到夜曇身邊:“絕對不可!”

夜曇抬眼,說:“帝嵐絕?你怎麼來了?”

帝嵐絕充滿了幽怨,說:“好意思說呢,就把我自已丟在天界,為了尋你們,我差點被天兵追出半條命。我知道你尋神識會從魍魎城出發,所以就循著氣味尋了過來。”

夜曇說:“辛苦了。”

慢慢安慰:“辛苦,辛苦。”

清衡鬱悶:“嫂嫂,你們認識?”

帝嵐絕一回頭就看到紫蕪,下意識的眼神閃躲。

夜曇搭著他的肩膀說:“我們從小就認識的,我好兄弟。”

帝嵐絕作揖行禮:“獸界少主帝嵐絕,幸會幸會。”

紫蕪頭一歪,在他身上嗅著:“奇怪,雖然是初見,但為何在帝嵐絕少主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味道?與其是這雙眼睛……”她看向帝嵐絕的眼睛,被清衡拉住,疑惑不解:“剛才為何少主說,絕對不可啊?”

夜曇替他打圓場:“他的意思是,絕不可失敗!對吧?”

帝嵐絕後槽牙都要咬碎了,說:“我的意思是,茫茫三界,想要尋得三片神識,恐怕是難於登天啊!”

夜曇才不怕,說:“說什麼呢,你們可是神族和獸族的少主啊,這滿腹的法術神功自然不會怕了。”

清衡不得已說出了事實,如今他們皆是私逃下界的,法術還是少用為妙,如若被帝君追蹤,日後想要再下界復活少典有琴恐怕就沒有機會了。夜曇怎麼能忘了這一茬,將希望寄託於帝嵐絕身上:“難就只能依仗你在獸族的法力和勢力了!”

但帝嵐絕也不行,他目前正在被父王四界通緝的狀態,法力還是少用為妙。夜曇整個人都崩潰死了,說:“合著你們三個神人,也不比我這個凡人強啊!”

三個人尷尬的笑了笑。

“那我們就有苦頭吃咯~”夜曇仰天長嘆一聲,突然想到自已還偷摸帶了一些靈珠之類,應該能抵吃穿住行吧。

她拿出一枚銅板在額間的虹光寶睛誠懇的膜拜著,說:“請神君保佑我們找到你的神識,玄商神君保佑!!”

銅板收到法力,夜曇將其拋下,指著:“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