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冰與火的交織

吉爾躺在床上，身體感覺被大卸八塊，力氣全無。他感覺自已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卻忘掉了內容。

老頭坐在他的床邊，手裡還握著一條打溼的毛巾，看到吉爾醒來，遞來一碗粥。

在他剛能記事的年紀，他被拋棄到了街頭。那是沒有光線照入的一條小巷，他穿著單薄的衣衫趴在地上抽泣。

有天，一個陌生的中年人拿著一袋麵包和一碗稀粥找到了他。

至今，粥還是當年的味道，只是歲月不饒人，面前的人已成老人。

“這是什麼？”

吉爾看到自已的左手腕有一枚奇怪的圖案，它不是畫上去的，而是在皮囊下被撐起來，晶藍色與赤紅相混的液體在凸起處緩慢流動，發出淡淡的熒光。

老頭聞聲看去，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愕，隨後沉默良久。

突如其來的暴雪、昏迷不醒的孩子、窗外北域黑烏的到來，這沒有理由的荒誕一夜，在看到冰焰花的故人印記時，一切都能說通了。

“纏住它幹什麼？”吉爾看著老頭拿出一卷白布條，一圈圈地遮蓋著印記。

“一年之內都不要讓人看到，也不要說出去…一直等到明年的選拔。”老頭檢查著吉爾手腕，確證沒有縫隙遺漏後才放下心來。

“它叫冰焰花，擁有這個印記的人可以掌握冰與火單獨的法力，也可以讓彼此交織，發揮更強大的力量。屬於啟明者裡面較強的法力。”

“擁有冰焰花的啟明者很稀少，在沒有軍隊的保護時，要提防著貪婪的人。你還沒有成年，印記中的明核是可以被挖出來，轉移到別人身上。”

吉爾似懂非懂地點著頭。老頭曾經說過他在18歲時才會覺醒父親遺留給他的法力。如今提早一年，雖不算壞事，但也算不上好事。

啟明者在帝國內待遇很高，同時要承擔的風險也很大，不止北域的征伐戰鬥，還有帝國內的人心難測。

老頭給他安排了一年裡需要練習的內容，耐心地教導。吉爾慢慢適應突來的高強度訓練，最初幾個月累到可以倒頭就睡。

如今為了訓練累得跟個狗似的，還得頂著熊貓眼去上學，平日本就不苟言笑，現在在別人眼裡肯定成一個怨氣沖天的惡霸了。

當英雄真不容易…

終於，這如同流水線般的日程被打破。四個月後，午休時，班中小霸王卡奇不由分說地踹倒吉爾的書桌，老頭給他準備的午飯被打翻在地。

亂哄哄的班級逐漸鴉雀無聲。

“你幹什麼。”吉爾瞥了一眼，淡淡地說。

“看你不爽很久了。”

卡奇揮手，旁邊的狗腿小弟立馬拿來一把凳子，樂呵呵道：“老大，請坐！”

小霸王拍拍衣服，翹著二郎腿坐了上去。

班裡的人在一旁不敢吭聲。

卡奇看誰不順眼就會欺壓誰，如此肆無忌憚全因為他爹是帝國啟明一隊的隊長，人長得彪悍，做事雷厲風行，前些年還被統治者親封“豹獅”別號。

吉爾強壓著情緒。老頭告訴過他儘量減少與人的爭執，減少肢體接觸…只是卡奇在旁邊喋喋不休，讓他心煩。

看到吉爾默不吭聲，卡奇以為他被威懾到了。嘲笑著：

“被嚇傻了？”

“…沒了你爹，你什麼都不是。”吉爾盯著小霸王，一字一頓地說著。

周圍響起一片噓聲，吉爾的朋友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卡奇被吉爾說得愣住，不一會腦袋如同蘋果一樣紅透頂，惱羞成怒地喊道：“給我揍他！”

兩個人揮著拳衝過來。吉爾向後撤步，歪頭躲避。左邊的人看準時機，狠狠一拳打到吉爾肚子上。

論力量一定比不過他們…吉爾看著左右兩人的動作，預判著下一秒。

敏銳地閃躲兩拳，左右二人要向中間打的時候，吉爾朝後撤一小步，直到腿肚子捱到牆壁，他便伸出雙掌，召喚出了冰焰花的法力，隨之而來能量匯聚到了掌心，吉爾向兩旁使勁一推，二人瞬間聲音變調，失了平衡。

他們摔倒在地，痛苦地抱著胳膊。吉爾掌握著力度，才使二人沒有受皮外傷，但灼傷的撕痛感肯定一時半會是停不了的。

“眼睛長在你身上，看我不爽那就別看。”吉爾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地看著卡奇。

別人眼中的吉爾，此刻冷靜沉著、氣勢十足。實際上，只有吉爾自已明白，給予他這般膽量的是因為自已擁有他們沒有的法力。如果沒有它，他也只能忍氣吞聲。

“從來沒人敢這麼跟我說話，你倒是有膽量。”

“你有什麼實力…”吉爾冷笑著，他平日最不喜歡卡奇在學校內的所做所為、欺軟怕硬，不僅是暴力，還有語言上的人格侮辱。

“沒爹媽的東西，讓我來教育教育你。”卡奇揮起拳頭，砸向吉爾。

吉爾側身躲避，隨後快步向前用全身力氣撲倒卡奇。扛不住突來的重量，卡奇一屁股坐在地上，後腦勺重重磕到地面。

看到周圍有人正準備看他笑話，面子即將要擱置不住。卡奇猛地揮起右拳砸向吉爾臉龐，力氣大到能聽見骨頭挫傷的聲音。

鮮紅的鼻血滴到地上。吉爾大腦短暫進入空白，周圍的一切變得模糊。

“你跟那個……老頭子……一樣糟糕…沒出息的一群垃圾——！”

耳鳴目眩中，吉爾聽到卡奇的話，猶如一道利劍直擊要害，大腦瞬間清醒。

老頭是他唯一的親人，是他黑暗中唯一的光，是他在生命危急時的救命稻草，是不離不棄、永遠陪伴他的最親的人。

垃圾？我看你才是垃圾。

吉爾手腕上青筋暴起，冰焰花的晶藍和赤紅髮出強烈的光芒。無數白色絲線從吉爾的手腕繃帶處飛出，細小的絲線快速圍住吉爾的左手，蓄力時，絲線轉為火紅的烈焰與淡藍的寒霜，在空中發出劇烈的聲響。

“嘭”

吉爾砸向卡奇腦袋旁邊的地面，在飛揚的塵土中，一個裂洞悄然在一旁出現。

卡奇明顯被眼前的一幕嚇傻了。距離死亡只有一步之遙，卡奇抱著頭不停求饒，見面前人沒有反應，試探地看過去後，吉爾全黑的雙瞳讓他害怕顫抖地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