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下課,鬱懷安去辦公室交完報名表,季眠眠還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他用手在她眼前面晃了晃,輕聲細語道:“怎麼了,懶懶散散的”

季眠眠知道他肯定會幫自已,不過她不想再麻煩鬱懷安。

“沒什麼,就是在想中午食堂吃什麼。”

她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敷衍著鬱懷安。

鬱懷安見狀也不多說什麼,只是讓她有事一定要告訴自已。

郊區的一座莊園大門外,程晏秋表情冷淡的走進去。

抬眼望去偌大的莊園,種滿了梔子花,裝修細節之處流露出精湛的藝術氣息,將品質與品位完美融合。

更像一座城堡,屹立於世,象徵著主人高貴的身份和無盡的財富。

所有僕人看見,自家少爺回來,趕忙到門口迎接。

“少爺,您回來提前說一聲,馬上讓廚師準備您愛吃的”

一臉精明的趙管家十分有眼色的,跟在程晏秋身後討好著。

在玄關處女傭小心翼翼的拿來定製拖鞋,單膝跪地給他換上。

他懶懶散散的問道:“我媽呢,都不在家?”

說著他就往真皮沙發上躺下,無視掉端上來的點心跟紅茶。

一雙令人生畏的眼睛,直勾勾看著趙管家,看得他冷汗直冒。

趙管家急忙說道:“夫人和先生還沒回來,估計還有半小時才到家。”

他打量著這位少爺的神色,才繼續說:“您先休息一下,一會夫人回來了,我再喊您。”

不怪他這樣小心,主要是程晏秋以前出了名的脾氣差,現在倒是好點了。

趙管家在程家伺候了十幾年,算是老員工了,見識過這位爺的本事,叫人汗流浹背,招惹到程晏秋要埋進土裡,要麼一輩子如老鼠一樣東躲西藏。

程晏秋雙目緊閉,老僧入定養神,片刻後才不緊不慢地“嗯”了一聲,以此表示同意。

管家如釋重負,輕吐一口濁氣,緊繃的神經也隨之放鬆下來,眼神示意其他人各司其職。

這些傭人可不敢驚擾未來的掌權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程晏秋才不在乎傭人的心思,此刻的他心中正惦念著季眠眠,一會不見便如百爪撓心,渾身難受。

不知不覺間,他沉沉睡去,突然驚醒,一看手機才發現僅僅過去了十分鐘。

他點開社交軟體聊天框,季眠眠的頭像映入眼簾,那是一個正在吃東西的玩具熊。

他心中有些不屑,覺得季眠眠的頭像太過幼稚。

程大少爺渴望季眠眠主動發訊息過來,卻又故作矜持。他在手機上反覆斟酌,猶豫許久,終於發出一個字:“。”

嚴格來說,這甚至算不上一個字,只是一個句號。他左等右等,始終未見季眠眠回覆,於是又點開她的頭像,將小熊吃的餅乾截圖下來,換成了自已的頭像。

程晏秋心中暗自得意:“看你這次還不主動找我。”

又過去了十分鐘,一個訊息提示音,他立馬彈射起步坐起來,穩了穩心神,點開螢幕一看。

“銀行溫馨提醒,存10萬送一盒雞蛋一瓶食用油。”

程晏秋:…………

程晏秋:“我發誓 絕對不在這個銀行存一分錢!”

氣急敗壞的起身,拿起一旁的古董花瓶,又放了回去。

他繼續環顧四周,“這個花瓶有點貴,找點便宜的”

看一圈全部都是拍賣會上買回來的。

程晏秋憤怒的拿起,桌子上的葡萄,一口全吃下去,兩邊臉頰的鼓了起來,彷彿這樣是在吃季眠眠的肉。

把手機狠狠的摔到沙發上,咬牙切齒的說:“不理我,那我也不理你。”

他是有點演技在身上的,前一秒還是那副小媳婦受氣樣,下一秒聽到外面傳來汽車的聲音,他的表情比翻書還快,又恢復成了那個面無表情的貴公子。

“先生夫人,少爺已在裡面恭候多時了。”

伴隨著管家的稟報聲,一位看起來三十出頭,保養得宜、挎著鱷魚皮包包的貴婦人款款而入,她的身旁則是一位周身散發著典型精明商人氣息的中年男子。

“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外面玩。”

發話的是那位中年男子,程晏秋的父親,程家的掌權人,程旭。

“好了,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

“你不要一天都是這樣耷拉著臉。”

貴婦人坐到程晏秋身邊,拉著他的手,眼裡是止不住的關心。

父母是政治聯姻,感情可有可無,不過在外人看來恩愛罷了。

程晏秋懶得看他們在自已面前演戲,聳肩道:“喊我幹什麼,難道你們在外面的私生子要認祖歸宗?”

“怎麼說話的,那也是你的弟弟妹妹。”

“沒有一點長子的樣。”

“我記得您身邊的那個金小姐,生的孩子只比我大一個月對吧。”程晏秋不滿的諷刺回去,什麼長子都是狗屁。

程父臉色鐵青,被自已兒子當眾拆穿有點下不來臺。

而管家早在火藥味瀰漫的時候,讓所有傭人躲得遠遠的,避免牽扯自身,聽到主家的秘密。

在豪門世家做事,要學會三緘其口。

程母及時出來打圓場,試圖安撫他,緩和氣氛。

“你們兩個都少說幾句。”

“兒子你放心,這偌大的家業都是你的。”

“我的?您不是立了遺囑留一部分給那個在國外留學的私生子嗎。”

程晏秋的父母貌合神離,在外都有情人私生子私生女一大把,礙於雙方家族的利益才沒有離婚。

他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與留守兒童無異。

一時間程母也不知道說什麼來辯解,客廳的三人不像一家人,更像拼桌吃飯的食客。

程晏秋不耐煩的起身怎麼離開,被程母攔住柔聲道:“吃個飯再走呀,媽媽好久沒見你了。”

“不用了,您小時候沒時間來開家長會,沒時間接我,連我的生日都不回來,現在就有時間了?”在他的童年時期都是一個人過的,父母都在陪外面包養的小情人,等他長大了才想要彌補。

程晏秋已經不需要遲到了的親情,不留情面的走了出去,不顧程母苦苦挽留,騎上摩托車,去了酒吧買醉。

燈紅酒綠的酒吧裡,他在吧檯喝了一排深水炸彈,半死不活的靠在桌子上。

直到一聲訊息提示音,才讓他暫時清醒一些,是季眠眠發來的。

“你什麼時候回來呀,阿晏。”

程晏秋瞬間意識清醒的走出酒吧,心想自已還有季眠眠,她會一直陪著自已的。

酒吧老闆讓人送開車送他回家,畢竟這可是妥妥的金主,要是喝醉了開車出了什麼事,酒吧都可以直接關門大吉了。

司機把程晏秋送到地下停車庫,等他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凌晨一點多了,季眠眠已經睡著了,他輕手輕腳的躺在她身邊。

夢囈一般低喃道:“眠眠,你不能有別人”。

季眠眠在睡夢只感覺有人壓著自已,然後往脖子吹氣癢癢的,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程晏秋抱著她在酒精揮發的作用下,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豪門世家裡也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隱秘,程晏秋是利益聯姻下的產物,無法擺脫只能接受安排好的命運。

小劇場——

程晏秋:“我就回家了一趟,你們又勾搭上了?”

季眠眠渣女發言:“只是同學,你要是這樣想我也沒有辦法。”

鬱懷安:“眠眠喜歡和我一起復習。”

溫嘉雪:“他們兩個狼狽為奸,晏秋哥哥還是我比較好!”

程晏秋:“有一種被偷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