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源郡安陽縣翌日,在茶樓議會一事過後青源郡的形勢慢慢變的有些焦灼。

大乾正值兵荒馬亂朝廷內政變奪權屢見不鮮,敵國的騷擾擄掠更是應接不暇。朝廷自然也就騰不出手來治理邊域。溫家又處於三不管的邊域地帶,祖輩又都是豪紳透過多年積累的財富人脈此時在青源郡的勢力可謂如日中天。

溫家宅邸建造就獨佔一座山頭不僅如此溫家手底下還有大大小小的私宅院落不論是佔地還是佈置裝飾都豪奢的讓人咋舌。

戌時太陽已經緩緩的下了山。

溫家名下一處私宅,門口的兩棵像是種下沒多久的羅漢松矗立著,雖只是一處私宅卻也是佔地不小但若是邁步進入院中就能發現裡面別有一番洞天。

踏門而入,庭院中各類花草都有栽種,左側一片青翠小竹尤為討人喜。沿著一條直指廳堂的青灰磚石路望去,廳堂頂上覆蓋著一層厚重的綠色琉璃瓦,屋脊上還飾有幾頭四仰八叉的吻獸。廳門為四扇暗紅色的扇門,中間的兩扇門此刻正緊閉著,只有一側的書房窗子撐開,房門虛掩。

書房不大但內裝飾素雅,四周牆上都掛有歷代書畫大家的墨寶。還有兩個書架上都整整齊齊的擺放著數本古籍。茶案上放著一小巧精緻的紫砂茶壺,壺壁上畫有梅花報春圖,幾隻小茶杯上都或多或少寫有文人騷客的名言名句。另有一小香爐緩緩從口中吐出一陣陣沁人心脾的香氣瀰漫整個書房。

“少爺,二虎那邊已經有了訊息。”

“北洛山內邊的匪寇已經掃平了,收繳了不少銀子布匹,還有這東西二虎讓我捎給您。”

書房內,之前在茶樓露過臉並被溫常卿稱為福伯的老者此時正微微俯著身子,手裡捧著一用手帕包裹起的小巧玉璽遞向正在翻閱一本泛黃史書的溫常卿。

“哦?這是何物?”

溫常卿放下史書伸出一隻手兩指輕輕夾起這枚雕精巧小璽,眼神打量。

透過窗欞照射進來的餘暉可以看出這枚小璽色澤有些紅潤,整體呈血紅色,所雕是一頭弓著身子齜牙咧嘴的豹子。

“聽二虎說這枚小璽是從北洛山名為黑鳳寨裡搜刮來的。”

“透過拷問是寨子中那名為李芫的大當家姑父所贈。”

“他內姑父聽他所言名為趙成梁是一修士,幾十年前被一下山的老修士帶上山修行去了,說他那姑父是大器晚成,若是潛心修煉日後定能有一番作為。”

聽到這溫常卿皺了皺眉。

“兩年前李芫姑父下山將此物贈給他,說是關鍵時刻能保命,但卻沒詳細告訴他怎麼使用。”

“李芫也是心大並未當真,只以為是便宜姑父匡他,於是把這小璽用來當做與其他山寨通訊的信物了。”

“二虎聽聞此事後感覺這小璽應該不是凡物就派人送來了。”

管家福伯在一旁開口解釋道。

溫常卿面露思索。

“那現在內李芫怎麼樣了?”

剛問出這話溫常卿心裡就有了答案。腦海中冒出一壯實漢子撓著腦袋咧嘴傻笑的樣子。

福伯頓了頓。

“內李芫已經被二虎殺了,但李芫的兒子和老婆沒死。”

“唉,我就知道二虎這蠢貨……”溫常卿無奈的扶了扶額。

“殺了也就殺了,現在算是把那位素未謀面的成梁兄得罪死了。”溫常卿將小璽放到桌案上對著福伯擺了擺手。

福伯也是尷尬的笑了笑。

溫常卿扭了扭發酸的脖子發出一陣陣咔嚓聲。

“交給二虎清剿山寨的任務進行的怎麼樣了?”

“這黑鳳寨已經是往北剩下的最後一個據點,現在寨子裡除了領頭的那幾個被斬首以外其他的都被抓去廷廷山去挖靈脈了。”

“目前已知的只剩西陵山內邊的兩個大寨子。”

聽到這溫常卿表情緩和了些。

“等青源郡的事處理完了再對西陵山動手也不遲。”

“那京庭野內邊呢?”

溫常卿又問道。

“京公子內邊已經基本完成了,溫家內的那些個長老供奉已經被京公子用蠱蟲控制起來了,縣城內不肯與我們合作的商賈也已經處理掉了。”

“有些不願意順從的家屬都被抓到之前清繳的山寨中關起來了。”

溫常卿對京庭野是半點不擔心。京庭野南下投靠溫常卿之前就已經是三階巔峰的劍修,劍修同境內與其他修士做對比本就略高一籌,京庭野三境劍修的底子打的又極好,三境中說是同境無敵也不為過。

溫常卿端起紫砂茶杯抿了口茶水。

之前五六個山寨被清繳後溫常卿就將手底下的眾人安排到山寨中,暫時成了二虎京庭野一行人的落腳點,把長老商賈的家屬抓去山寨也在情理之中,畢竟縣城內人多眼雜若出了變故難免會壞了事。

溫常卿點了點頭道:“行了你下去吧,我乏了。”

溫常卿揮了揮手示意福伯出去。

“天色已晚,少爺整日勞頓也確實應該早些休息,是否要老奴推少爺您回屋歇息?”

老者恭敬的開口詢問道。

“不必了,你該幹啥幹啥去吧,若是有事我會喚你的。”

溫常卿發話後老者也不再堅持拱了拱手就輕輕的推門出了書房。

正在庭院打理花草的青衣丫鬟見福伯出來急忙施了個萬福,福伯點了點頭也不過多寒暄沿著青灰石磚路緩緩的走出了這座私宅。

“少爺自那次變故中失去雙腿後便性情大變,不知是好是壞,但目前來說應該是好事吧。”那被喚作福伯的黑衣老者似是想起往事,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便繼續行走。

書房,溫常卿待老者走後閉著的眼睛緩緩睜開伸手摸向那枚小璽,拎在手前端詳著。

“四階法器血靈璽,這法器確實不怎麼常見啊,煉製之人大多是魔教中人。”

想製成這類法器需將活著的靈獸或是修士用特殊陣法手段拘禁在法器內,每日用心頭血滴在法器上再催動相應功法將其煉化。待煉製成功後所拘禁之物便會仍由煉化之人差遣。此時再將所拘禁之物喚出,此物戰力在精血溫養下實力能得到質的提升。

此功法因太過殘忍又存在諸多不確定性所以願意習得此法和精通此法的實在不多。能煉製出四階血璽的人更是不多見。

“這頭豹子應該就是被拘禁在這小璽中的吧。”

“這李成梁看來確實不是什麼善茬啊。”

“白垣,你去告訴福伯讓他去取李芫兒子的心頭血滴在這小璽上,直到這小璽發生異變。”

“若是李芫兒子不小心死了那也不用向我彙報。”

溫常卿話必書房陰影處就突兀的出現一黑衣人。小心接過小璽後又隱匿於陰影,不見了人。

“趙成梁既然給了李芫這保命手段就肯定不是無的放矢,一定有某種方法可以使用這小璽。”

“不管成與不成若是能成功催動這玉璽,有了這麼個助力推翻他內便宜老爹也會更輕鬆些。”

想到這溫常卿緊緊的捏著拳,眯著的眼又睜大了些。

突然虛掩的房門被人敲了敲。

“少爺,奴婢侍奉您去歇息。”

青衣丫鬟在門外喚道。

“你進來吧。”

青衣丫鬟推開房門雙手扯著衣袖抿著嘴,臉上不知何時爬上一抹緋紅。不知為何每次說這話自已總是會害羞的不知所措。

這位在溫常卿兒時便伺候在身邊的小丫鬟原是青源郡其他縣城逃難到安陽縣的,被溫常卿的生母遇上後就花二兩錢買回來給溫常卿做丫鬟。原本還瘦弱乾癟的少女在溫家待了幾年營養跟上後也是出落的亭亭玉立,尤其是那張清純無瑕的臉蛋著實惹人憐惜。

雖然侍奉少爺歇息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但每次都是幹些幫少爺暖床,扶少爺上床的活。雖是共枕一室但熄了燈後倆就就背對著一動不動各睡各的,數年來亦是如此。溫常卿從未對她動手動腳,青衣丫鬟也不敢更進一步。那種少女懷春小鹿亂撞的感覺時至今日仍是如此。

溫常卿放下小璽,扭頭看了眼青衣丫鬟笑了笑嗯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