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家眾人當晚便帶著百里泉在百花樓大擺筵席,百里泉被溫家家主如此看中也惹得旁人一陣豔羨。

一晚風花雪月過後,溫家家主為四階煉丹師百里泉舉行接風宴一事已經傳的滿城皆知,不少有錢有勢的豪閥鄉紳也都收到了請帖,精心打扮一番,備好大禮便前往黃梅山赴宴。

黃梅山上張燈結綵很是喜慶,侍女賓客來來往往。

不過多時客堂內賓主皆齊聚一堂,位置依次排開,溫家的家族供奉,嫡系子嗣和當地豪強都有一席之地。

主位上放著兩把椅子,溫家家主座於左,青衣男子百里泉落座於右。

溫家家主見人已到齊端起一旁的酒杯便站起身宣佈道:“今日乃是百里泉大師加入我溫家的大喜日子,理應大擺筵席普天同慶。”

話必舉起酒杯便一飲而盡,坐在一旁的百里泉也端起酒杯站起身對著大堂中眾人拱了拱“往後我與諸位便是一家人,還請多多關照。”隨後也效仿溫家主一飲而盡。

臺下眾人也是客套一陣後舉杯起身豪飲一大白。

坐在溫家家主之下的是他最疼愛的小兒子溫嵐和一位資歷極深的嫡系族老。

溫嵐很會來事,將杯中酒飲盡後笑道“今日乃大喜之日,有好酒好肉也要有歌舞助興。”

“來人奏樂,起舞。”

待溫嵐說完,一群面帶輕紗身姿婀娜的舞女便提著裙襬邁著步子進了客堂,身後還跟著幾位手握竹笛,側抱琵琶的美嬌娘。

突然一位當地的富商不合時宜的問了句“怎麼只見二公子不見大公子。”

此話一出眾人才重新掃視了一圈周圍,確實未見大公子身影。

“哈哈,犬子今日偶感風寒在家中調養身體,實在不便出出席。”溫家家主尷尬的笑了笑。

有了溫家家主的解釋眾人也就不再糾結,一時間又觥籌交錯,笑談痛飲。

一富商出門放水,天黑的已經伸手不見五指,摸了摸腦袋稀稀疏疏的小雨落在了頭頂。整個黃梅山此時只有小雨淅淅瀝瀝的聲音,蟲鳴獸吠的雜聲卻是聽不到半點。

黃梅山外一群群身著黑衣,腰間別刀的人迅速穿梭於雨中,向著黃梅上進發。

“少爺隔音大陣已經布好了,只要你一聲令下我們就可衝入黃梅山。”黑衣老者福伯一手撐傘一手扶著輪椅。

溫常卿坐於輪椅上手裡把玩著那枚小璽。一右眼帶有刀疤的高大漢子站於一旁,刀疤漢子周身靈氣環繞雨點還未落到身上就自行蒸發。

白衣刀客京庭夜頭戴蓑笠雙手抱胸任由雨點滴落正衣裳上,懷中抱劍腰間還彆著把刀。

百花樓掌權人李如安手舉精緻油紙傘,一身紗裙或是因為陰冷身上還披了件雪白狐裘,將曼妙的身姿微微遮掩。

五人身後百餘位黑衣人皆馬首是瞻。

“溫家家主溫鴻熙近年來霸凌鄉里,百無禁忌目無王法,將國法家法置於何地?種種惡劣行徑數不勝數,簡直是天理難容。”

“若任其發展我溫家遲早會被帶上絕路,今日我定大義滅親與諸位共討此賊。”

溫常卿大義凜然聲音算不上多大但眾人都聽了個清楚。

“願隨少主誅殺惡賊,還當今世道一個朗朗乾坤。”一旁的黑衣老者大聲回應道。

身後百餘位黑衣人本就是溫常卿的死忠 ,情緒被點燃後齊齊出聲大喊“願隨少主誅殺惡賊,還當今世道一個朗朗乾坤,我等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黃梅山客堂,坐在溫家家主一旁的百里泉敏銳的察覺到陣法波動。

“有人佈陣?不對俺怎麼越喝頭越是昏沉的厲害。”百里泉乃是四階煉丹師若是催動靈氣再飲酒可謂是千杯不醉,可現在喝了幾杯就頭昏的厲害。

剛想催動靈氣探查周圍情況頓時只覺靈穴被封,體內靈氣無法調動。

在場眾人此時已經醉的不省人事,只有幾位身懷修為的修士還在舉杯痛飲。

突然客堂敞開的大門猛地關上,溫家長老供奉也覺異常,警惕的看了一眼客堂大門,霎時房梁被重物突兀的壓塌 。

“有刺客!”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一體型龐大的黑豹就從斷裂的房梁中猛地衝出撲向離得最近的大長老。

大長老剛催動靈氣就被黑豹猛地撲倒,四階修為的嫡系族老剛要催動功法抵擋就被猛撲來的黑豹咬斷了脖子。黑豹張口將溫家大長老整個腦袋咬下,在口中咀嚼。咔嚓咔嚓,頭骨與牙齒碰撞摩擦的聲音無比刺耳。

“保護家主!”一溫家供奉高喊道。

一時間大堂內眾人酒醒了大半,溫家修士大多反應過來,擺出陣型護至溫鴻熙身前,但因大長老的前車之鑑眾人都只敢防守絲毫不敢輕舉妄動。

舞娘歌女四散逃開,鄉紳世豪或嚇得癱軟在地或跑至溫家修士隊伍中尋求庇護,大堂內頓時哭喊聲一片。

溫家眾人也大為驚訝“什麼?大長老一個照面就被這妖獸殺了。”

那龐大黑豹吃下長老腦袋後沒有要繼續殺人的意思,雙方陷入對峙。

突然大門敞開,眾無法自保的舞女豪紳剛見得一絲生機連滾帶爬站起就朝大門跑去,見此黑豹只是舔了舔舌並未追去。

剎時一陣箭矢毫無徵兆的從大門外飛射而入,跑向大門的舞女豪紳死了個七七八八。

還沒完。

屋頂“咵咵”響了幾聲,屋頂被砸開數個大洞,數十位黑衣從房頂一躍而下,眾黑衣人拔出腰間長刀將溫家眾人包圍起來。

廳堂大門處響起一陣腳步聲,溫家眾人齊齊望去頓時大驚。

首當其衝的是一端坐輪椅上的黑衣青年。黑衣青年面容和煦,手裡把玩著一枚小璽。黑衣青年身後一高大的黑衣老者推著輪椅緩緩前行。黑衣青年左側,一臉色病白麵似削的白衣青年胸抱長劍腰挎短刀站於一旁。白衣青年一旁站著一眼帶刀疤的魁梧漢子抱手而立,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黑衣青年右側的高挑女子。那女子,模樣嬌好,眉眼彎彎很是勾魂,內穿綠色紗裙,外披雪白貂裘,一手執傘一手抱胸。

溫家家主見溫常卿坐於最前,瞬間就看清了局面,他腦筋一轉出聲周旋道:“卿兒,你怎麼來了,你且呆在原地莫要亂動,待為父速清歹人。”

坐於輪椅上的溫常卿只是笑了笑道:“父親可莫要說笑哪有什麼歹人,我此行乃是誅殺惡賊而來。”

“惡賊?什麼惡賊?”溫鴻熙見雙方還未撕破臉就裝傻充愣道。

聽了此話一旁的溫嵐就有些沉不住氣。

“兄長此地不宜說話,可否護我等出這廳堂再言此事。”溫嵐尬笑著對溫常卿道。

溫常卿聽了這話掩嘴笑答:“我的好弟弟啊,若是將你們放出去我還怎麼誅殺惡賊。”

“聽我號令誅殺惡賊溫鴻熙。”溫常卿臉色一變,一手舉起發號施令道。

得了溫常卿的命令黑豹和眾持刀黑衣人也都動了起來。

黑豹率先發起進攻朝著溫家眾人衝去,溫家眾人想要催動靈氣抵擋但飲下毒酒後實力十不存一實在是有心無力。黑豹蓄力一衝眾人的防禦便像紙糊的一般被衝散,眾溫家修士被黑豹一一虐殺。

一兩鬢斑白的溫家長老——溫宜自知若不動用底牌在場眾人皆會被這黑豹殺個乾淨。溫宜從袖袍中取出一黑色丹藥毅然決然吞下,頓時周身靈氣暴漲,頃刻三階巔峰的修為就橫跨一個境界暴漲至四階初期。

溫宜臉上青筋暴起面容猙獰,黑豹見此也停了下來未再行兇,溫家眾人有了喘息的時間也都後退調整。

雙手抱胸的二虎見此景咧嘴笑了笑“少爺不如讓我來和這老東西鬥一鬥。”

說話間二虎身上的氣勢已經陡然拔高。

溫常卿本想只靠這四階中期的黑豹就將溫鴻熙等人覆滅,見二虎主動請纓溫常卿也並未阻攔,只是對著二虎點頭示意。

二虎得了准許擺出拳架就調動自身靈氣朝溫宜衝去。

溫宜見二虎主動衝來他也不躲不避雙掌推出與二虎互換一擊。兩人相撞頓時便響起一道爆鳴聲,二虎被擊飛出數十米而溫宜只是踉蹌幾步便穩住身形。

互換一擊溫宜大駭“看氣勢只是二階巔峰武夫內勁怎會如此之大。”

“此子固不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