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三口人站在三角窩棚前,感受到了森森惡意。

窩棚的門已經完全壞掉了,填補木頭之間縫隙的柳條已經被抽了下來。

門上負責跟門鎖連線的那根木頭明顯是被劈斷的。

而負責守門的鎖躺在地上哀鳴著,訴說著它曾經受的一切。

周媽第一個進屋的,發現鄉親們送的東西全不見了,就連那三個土陶碗都沒給剩下。

至於床鋪,更是一塌糊塗。扯得七零八落,那個墊床鋪的破被子上面若干個大泥腳印子。

這是什麼仇怨可以讓人如此的狠絕呢?

周媽在運氣,周爸控制著自已的怒火。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絕對不是鄉親們乾的。

那麼誰能這麼恨他們一家子,不言而喻,只有老周家的人了。

至於說主謀,也許是周老太,但執行者絕對不是她。

畢竟自從娶了兒媳婦之後,她就搖身一變成了皇太后了。

啥活兒都不幹,把自已變成了真正的祖宗。

自然力氣上是沒有的了。

周倩一看父母的表情,就知道他們要發威,有人要倒黴了。

可畢竟現在不是前世,法律健全,到處都是監控,捉賊拿贓,只要有監控錄影鎖定嫌犯就很容易破獲案情。

現在是什麼情況,大山腳下,別說監控,連電都沒有。更別說其他了。

在這裡想安穩度日,靠的就是人的良心。

周倩拉了周媽一下,然後喊了一聲周爸。

“媽,別難受了,這事兒應該不難查,咱們只要找到拿了咱們東西的人就好了。”周倩道。

周媽喘勻了氣後,總算是平靜下來了。

“這事兒,不是錢跟物的問題,糧食就是命,全拿走這叫毒,把東西毀壞還弄髒這叫惡。

這麼又毒又惡的事兒都能幹得出來,這人也是夠沒品的了。”

周爸深呼一口氣,

“我本來打算先窩著,不那麼出挑了。

結果,呵呵,這新房子我還是蓋定了,不就是磚瓦房加磚牆嗎?

我把圍牆豎起三米高,上面我都給他整上鐵蒺藜我就不信了,看誰還有這本事破門而入。我去找大隊長,你們娘倆歇歇,等會兒我就回來。”

周爸出去了,周媽也沒收拾東西,而是讓周倩從空間裡拿出來幾個小馬紮。

一個大揹筐,用藍色粗布蓋著。裡面裝了幾個之前周倩DIY的土陶碗。雖然不夠亮眼卻也雅緻。

一個DIY的小花瓶,等著花開後用來插些野花也是不錯的呢。

陶罐也有,現在這情況只能是用來當鍋使喚了。

周爸跟著大隊長等人回來了。

請大隊長坐下,周媽用陶罐燒了開水,招待大隊長等人。

眾來人看了後,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紛紛指責這賊的缺德。

甚至有脾氣暴躁的老婦人大爆粗口。詛咒賊人生孩子沒PY。

這情形一看明顯就是熟人作案,大隊長問是否有懷疑人選,

周爸很直接:

“我懷疑是老周家來人乾的。畢竟我跟咱們村裡的人相處還都算不錯,

往日也沒有跟誰家結怨。

昨天我家收拾宅基地,咱隊裡可是大部分鄉親家裡都來了人的,不然就那些荊棘不說整完,就是那上面的刺刺,也得把我家人扎得不輕呢,

不過這事兒肯定不是一個人乾的,我在被子上看到了兩個人的腳印。

大隊長,我希望咱大隊裡能給我個公道。

雖然我昨天還是那一家子的兒子,可我們斷親了,今天再來鬧就是村民相欺了。”

大隊長心裡升起了一輪太陽。他這是招誰惹誰了,處理這破事兒。

“家棟,你說這事兒打算咋辦吧,叔想聽聽你的意見。”張大隊長說道。

周爸想了想,

“大隊長我想搜家。

昨天鄉親們送了我好些東西,我為了記住那些都是鄉親們送的,

日後好報答,上面都做了記號的。

只要看到東西,肯定知道誰是賊了。”

周爸特意強調日後報答,就是要讓村人同仇敵愾。

不然光說搜家這事兒,就挺膈應人的。不管搜的是誰家,那誰家沒點秘密呢。

這萬一在老周家搜不到,那是不是還要去搜別人家。

雹子多了還不知道砸到誰呢。

所以呀,不管啥時候,利益共通才是硬道理。

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了老周家。

見這麼多人進院子,周老太先出來了。

“這馬上就晚上黑了,家都吃飽飯了,不在家貓著來我家這是幹啥?”

大隊長嘴角抽了抽,心道你還真的會找話題

“別人吃飯沒有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你老周家卻是有吃飽飯的。怎麼家棟家的菜乾好吃吧?”

李會計一眼就掃到了周老大家小兒子周銅端著喝糊糊的碗,那百分百是自家給周家棟拿去的。

為啥李會計記得這麼清楚,因為那碗買回來就是瑕疵品,一個才不過5分錢。

可就因為是瑕疵品,碗外部的釉不均勻,剛好周銅拿的這個碗上有一個白色水滴形。下面的顏色還是那種薑黃色。

看著稍微有那麼點點的反胃,所以李會計媳婦說給送幾個碗過去的時候,李會計特意指明拿哪幾個出去。

這不今天就給抓了個正著。

這邊李會計還沒發作呢,周老太就不高興了。

“咋,大晚上黑的,這是來家裡訛人了是咋地?誰是家棟?家棟是誰?

咋還家棟家的菜乾好吃嗎,我連他大貴姓是誰都不知道,你問我他家東西好吃嗎?

大隊長,你這官要是當不明白就趁早退位讓賢。

我家老大就挺不錯的,上過高小。

會算賬,之前跟著我家老五還在鎮上見過不少世面咧。”

一片鬨笑聲響起。

有人給周老太科普,

“周家棟就是你家原來的老四呀,你們昨個兒斷親了,他就把名字改了呀。

當時在咱大隊部外,我們都聽說了,你這斷了親的娘不關心兒子也是正常。”

大隊長見有人給周老太科普誰是周家棟也就是不廢話了,

“周老太,今天你們一家子是不是過去山腳下家棟家裡了?

門砸壞了,裡面的東西都給洗劫一空,你知不知道這是多大的錯誤?”

周老太一聽這事兒,

“咋,我去那小癟犢子家拿點東西咋了,遭瘟的玩意。

還來不來的就斷親,斷親我就不是他娘了,有好吃的好用的就合該孝敬我們老人。”

周老大從屋裡出來,很想捂住他孃的嘴。咋就這麼沒有把門的呢?

大隊長一聽,這不打自招,挺好。

“你知道不知道你這叫入室盜竊罪,是要判*刑的,蹲笆籬子的。”

“胡說,那是我兒子家,老孃生他養他,拿他點東西怎麼了?

就興他撇開老子娘過好日子,就不興我拿點東西了。”周老太叫囂。

周爸很想扶額,這老太太蠢得可以,原身一家還被欺負成那鳥樣,只能證明原身更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