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向膽邊生的周老太,真的有想提刀剁了周老爹的想法。

也就是想想,目前為止,她還沒那個膽量。

當年新婚第二天早上醒來,那才是她最絕望的時刻,

特別地想把身邊熟睡中的男人給剁了。

那時候都沒敢,這會兒顧忌得更多了。

何況自已的小兒子還沒結婚呢。

萬一是因為自已的原因,小五娶不上官家的閨女,那自已可是要嘔死的。

“哼,剁了你,怕髒了我的手。”

周老爹懶得跟他掰扯。

“孩子們已經分家了,以後你就消停地過日子。

別再東想西想的了。

你要是實在看我不順眼,還是那句話,咱倆就離婚。

就算離婚了我也不會不養你的。”

實在是感覺自已累得慌,周老爹重新躺下睡了過去。

周老太在邊上一會兒抬起手,一會兒拿起雞毛撣子,

可是也就是在周老爹身上比劃了兩下就放下了。

離婚她是不敢想的,這麼大把年紀了再離婚,那還不被人笑話死呀。

就算是有那想法也必須等小五結婚生孩子以後才敢想。

小五就是自已的希望跟驕傲。

只要孩子過得好,自已怎麼的也感覺比蜜甜。

此時的周家二房,三房則是喜氣洋洋。

歸置好家裡,週二哥跟週三哥商量著把土牆圍起來。

這樣就省得跟大房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

再說就衝著老孃今天的態度,也不想天天看見她尷尬了。

之前以為日子還算好,起碼有老四做對比。

現在老四斷親了,才發現原來自已也是那個不受待見的。

哥倆商量好後,叫上了周大哥,幾個人一起去鎮上,把戶口徹底地分開。

自此一家人變成了四家人。

為啥是四家不是五家,那是因為老五去縣裡上班後就把戶口給遷出去了。

看著新鮮出爐的戶口本,週二哥差點喜極而泣。

終於不用擔心自已的閨女隨便被奶奶給賣出去了。

雖然政府提倡婚姻自由,可是這種長輩因為各種原因跟利益把孩子給許出去的大有人在。

一直都是民不舉官不糾的狀態。

要是親孃真的鬧起來,還真的挺麻煩的。

哥幾個往回走的路上,很自然就分成了兩波。

周大哥單獨走。週二哥跟週三哥一起走。

哥倆一邊走一邊叨叨等回去了怎麼把圍牆壘起來的事情。

週二哥跟週三哥吐槽。

“三弟,以前我一直都懷疑咱家老四不是親生的,不然咱娘怎麼就那麼不待見他呢。

現在我才發現,原來我也不是親生的。

咱娘要賣我家紅梅時的表情,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還真虧得了爹,一直以來咱爹都是啥事兒不管的,

今天居然硬氣了一把,你說是啥原因讓爹硬氣起來的?”

週三哥實在是忍不住笑了。

“二哥,你這話要是讓爹聽見了,你信不信按照爹今天的脾氣,能拿鞋底子抽你。

以前我一直感覺爹看咱們的眼神兒都不對,

不像看自已的兒子,倒是像透過咱們看別人。

沒想到咱們出生的時候爹還能給咱們打個金鎖出來。

那時候金子多貴啊,咱爹居然能攢出錢來給咱們打鎖片。

爹那時候應該也是歡迎咱們的吧?”

週二哥點點頭,

“嗯,爹應該是希望咱們出生的,不像娘,估計咱們幾個她都想掐死。”

周大哥雖然在前面走著,可是卻耳朵一直豎著的。

聽到這裡,他有點忍不住了。

“你們倆咋說話呢。

咱娘咋就想把你們給掐死了,要是把你們給掐死,那你們咋活那麼大的?”

週二哥冷笑。

“殺人犯法呀。

咱們也分家了,以後都各過各的日子,大哥好好幹,你家那可是三個大小子呢。

也都是壯勞力了。以後的日子肯定比我們兩個強。”

周大哥氣得很想翻白眼。

天那麼熱,翻白眼也是要費力氣的,算了還是省點力氣往家走吧。

於是氣呼呼地在前面大步向前。

兄弟倆“噓”的一聲,也就沒再說什麼。

週二哥是個話多的人,走這麼遠的路不說點啥,他有點耐不住寂寞。

“老三,你說咱們壘個圍牆得用多少土坯子呀?”

週三哥則是來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二哥,咱們大隊最近有多少家分家了?”

週二哥摸摸腦袋,

“你咋問這個了,最近分家的還挺多的呢。咱婦女主任家分家了。

三小隊長宋成文家也分家了。

吳癩子家早就分家了。據說大隊長家好像也要分家了。”

週三哥點頭,

“嗯,你說這麼多人家都分家了,那他們的宅基地打算批在哪裡呢?

我在考慮的是,咱們要不就別建圍牆了,直接去找咱大隊長批個宅基地,

有建圍牆的土坯,再跟大隊裡買點紅磚,不如直接蓋個房子算了。

哪怕就像以前老四跟韓家蓋的那種小窩棚也行呀。

暫時住住,等磚跟土坯湊夠了,咱們就直接蓋正經的房子。”

週二哥一聽這話,居然心動了。

一拍大腿。

“哎呀,我怎麼沒想到呢,還是你的主意好。

咱整那圍牆幹啥,啥用都沒有。

咱娘不是稀罕她老兒子嗎,咱們搬出去,那院子裡的房子她老兒子隨便住。

還有咱大哥,兒子要是結婚那也得有房子住,咱出去蓋新房。”

週三哥嘴角直抽抽,很想一巴掌拍開二哥的腦袋瞅瞅,裡面裝的是不是漿糊。

這貨完全沒考慮出去蓋房得花多少錢呀。

不過搬出去確實是自已一直以來的想法。

拍了拍咧著大嘴的二哥。

“那咱們回去就找大隊長批宅基地。

要不咱們也把宅基地要在老四那邊?”

週二哥想想感覺不妥。

“老四那個人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現在獨性得很。

你沒見其他人家分家了也都沒往河西批宅基地嗎。

咱們還是在河東這邊吧。

左不過就差了一條河的事兒。”

兄弟倆邊走邊商量。

前面的周大哥感覺自已聽到了天方夜譚。

自已一直惦記的老屋,惦記的爹孃留下的那點子的私房。

在這倆弟弟的眼裡居然啥也不是。

好像自已惦記了個寂寞,還真沒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