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二是主持人,他講得字正腔圓頭頭是道,渾厚響亮的話音在廣場上空迴盪著,引來觀眾們的紛紛讚許:“到底是專業的,就是不一樣。”

慕容娜娜跳了段芭蕾,雖然跳得很好,人也長得不醜,但因衣服穿的有點多有點肥大,引來了一些男觀眾的噓聲:“小妞兒,穿那麼多幹什麼,趕緊下去脫兩件再上來吧。”“下去吧。”把慕容娜娜臊得小臉通紅,沒跳完就狼狽不堪地退下場。

再看馬大炮,他站在馬路邊,正扯個大嗓門吆喝著:“瞧一瞧,看一看。面黃——肌瘦,光吃飯——不長肉,咬牙——屁股癢——”

“大炮,你這是賣狗屁膏藥嗎?”聽他出語不凡,葛全知提醒道,他是藝術總監,負責把控全場。

馬大炮定定神,接著吆喝:“南來的,北往的。騎驢的,拉車的,讀書的,撒尿的。為了豐富大家的文化生活,吉——吉普粟——粟特歌——歌舞團,不遠萬里來到這裡,為大家奉獻上精彩的文藝節目。這真是——真是千載難逢呀,你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你看了咱們的演出,生意人你——你明天就能發大財,讀書人你——你明天就能考上秀才,小夥子你——你明天就能娶上媳婦,大姑娘你——你明天就能生個大胖小子——”

這時,正有兩位大姑娘從旁邊走過,聽到此話,其中一位不滿道:“喂!你怎麼說話呢?這不是罵人嗎?你不會說話就閉嘴。”

另一位道:“瞧他那熊樣,說話還結結巴巴的,應該是做飯的,臨時拉來充數的。”

“這年頭,臨時工就愛整事兒。”

葛全知見形勢不妙,叫道:“我說大炮呀,人也差不多了,你就歇著吧,你都快激起民憤了。”

馬大炮還感到委屈呢,辯解道:“我只是——只是想表達一下美好的祝福。”

葛全知道:“人家好端端的一個大姑娘,就因為看了你一場演出,第二天就不明不白的大肚子了,你就是這麼祝福人家的嗎?”

武大郎和金蓮竟然也表演了一個節目——豬八戒背媳婦。一個高白美,一個矮黑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倆一上臺,還沒表演,就把觀眾逗樂了。

武大郎個頭本來就矮,他揹著金蓮時,還故意彎曲自已的雙腿使得金蓮的雙腳也著地,而且他倆還穿著同樣的褲子和鞋子,這樣觀眾就看見他一個人有四條小短腿在不停地忙活著,這引起陣陣歡笑聲,達到了令人滿意的喜劇效果。

至於王永貴嘛,自然也不能讓他閒著。此時,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他正端著個小破碗,在人群中穿梭著,口中還唸唸有詞著:“大哥,行行好,幫幫忙,謝謝您了。”

“手顫抖著點兒,聲音再沙啞點兒。”葛全知仍在孜孜不倦地指導著。

這一出自然也是他一手導演的:“這是個難得的機會,讓你這個衣食無憂的闊少爺,也體驗一下勞苦大眾的生活艱辛。”

現場的觀眾恐怕誰也沒想到,這個可憐兮兮的小乞丐,竟是天下首富的大公子。

吃午飯的時候,葛全知道:“趁著大家都在,咱們開個短小精幹的小會,我簡單地總結一下下午的演出。”

何二道:“比我還愛給人開會。”

馬大炮道:“人家是善於——開會,善於——總結。”

葛全知道:“不想聽,可以一邊涼快去。好,咱們現在書歸正傳。首先,我要說的是,這次演出,總的來講,是非常成功的。大家也都盡力了,我要重點表揚這四個人,即武大郎金蓮何二小寶,他們的精彩表演有目共睹,我就不多說了。小寶,把你的成果給大夥兒看看。”

王永貴聞言雙手捧起那個小破碗,眾人一看,裡面的銅錢都冒了尖。

“這麼多!”“真不賴!”大家紛紛讚揚著。

葛全知道:“去,上繳給你康大爺。”

康巴爾汗接過碗,從裡面拿了幾枚銅錢給王永貴,道:“謝謝你,拿去買糖吧。”

王永貴看著葛全知,他不知道,該要還是不要。

葛全知道:“給你就拿著,這可是你勞動所得,要倍加珍惜,可別亂花啊!”

葛全知又道:“要說今個兒最受傷的可能是咱們的公主殿下,真是出人意料,殿下跳得多好呀!可他們愣沒看見,這也證明,他們壓根就不是來欣賞高雅的芭蕾藝術的,你們知道他們是來欣賞什麼的嗎?”

馬大炮道:“我知道,他們是來看——看大腿的。”眾人一樂。

葛全知道:“咱不能說得含蓄點嗎?”

葛全知最後道:“今天唯一要批評的就是馬大炮,整個兒一個不靠譜,開頭是賣狗屁膏藥,末了是激起民憤,這就是你的特長嗎?居然還敢自告奮勇。”

第二天一早,慕容娜娜一行又踏上征途。康巴爾汗等人依依不捨,直送出老遠。

他們向北走了幾日,便進入了茫茫大草原,此時正值夏季,這裡溫度適宜,空氣清爽,絕不似南方的夏季那般炎熱潮溼,望著藍天白雲,大家的心胸也隨之開闊起來,踏著綠草鮮花,大家一路歡聲笑語。

離伊莎貝爾湖越來越近,慕容娜娜的心早已飛向那裡,她每天都拿出那個小木馬端詳著,想象著白龍馬的真正模樣。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咱們再來說說宇文泰來,從金靈出發後,他一路曉行夜宿。想著就要見到已經好幾個月未見的媳婦,他的心裡就充滿甜蜜,能擁有這麼一個女人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幸福。

單人旅程甚是無聊,於是他就邊走邊回憶著那些讓他記憶猶新的往事。

宇文泰來出生在一個官宦世家,其父宇文城為儷縣兵馬副都統。他打小就身強體壯聰明過人,也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其父教他騎馬射箭武術,其母尚香儀信奉佛教,閒暇之際,亦向他講一些佛經故事和道理,耳濡目染之下,宇文泰來逐漸對佛學也產生了興趣。

宇文泰來文武雙修,到他八歲時,父母對他已是教無可教,講無可講。

這一天,有位雲遊僧人在他家門口討碗水喝,被尚香儀熱情地請了進來。那僧人見宇文泰來骨骼清奇器宇不凡,便與他攀談起來,宇文泰來於佛家經典信手拈來侃侃而談,這讓那僧人大為驚歎。那僧人又試了下宇文泰來的武功,讓他感到意外的並不是宇文泰來的武功有多高,而是他的身體素質與悟性。

僧人對尚香儀道:“汝子頗具慧根,如能悉心調教,他日必成大器。”

尚香儀道:“能教的我們都教了,附近也沒什麼高人,大師能否指條明路?”

僧人道:“如果你們願意去少林寺的話,貧僧倒可寫封推薦信。”

尚香儀拿不定主意,要等宇文城回來商量一下,順便也請僧人在此留宿一晚。

一家人商量的結果是,宇文城和宇文泰來同意去,尚香儀有點捨不得,畢竟兒子才八歲,但她為孩子的前程考慮,最後還是答應下來。

僧人很高興,提筆寫了封推薦信,原來他是少林寺掌門玄慈方丈的師叔——度難,所以這封推薦信絕對好使,拿著它,宇文泰來順利地成為一名少林寺弟子。

剃度那天,還有其他三個男孩,輪到他們是虛字輩,分別為虛梅虛蘭虛竹虛菊,宇文泰來的法名為虛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