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宇文泰來主持召開全體人員工作會議,佈置下一階段每個人的任務。因為無論於公於私,他都是老大。於公,他是國丈,尊貴還高於皇上。論私,他是姥爺和師父,輩分也最大。

這次行動的核心任務,也就是對白龍馬的改造放在一週後進行,因為白龍馬不是那麼好抓的。這幾天,宇文泰來要傳授馬大炮武功,公孫大娘要傳授慕容娜娜移魂大法,何二負責挑選替換白龍馬靈魂的馬匹,葛全知要將白龍馬捉拿歸案。武大郎夫婦當然還是做飯。王永貴不在計劃之列,愛幹嘛幹嘛。

散會後,各人各司其職。只有王永貴百無聊賴,他東瞅瞅西看看,當然他最想接近的還是慕容娜娜,可人家的帳篷外立著“閒人免進,請勿打擾”的警告牌,慕容娜娜在跟公孫大娘學習移魂大法,自然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

所以王永貴不敢越雷池一步,葛全知曾叫他同去找白龍馬,可他已見過了,而且那白龍馬也不是每次都能見到的,因此他謝絕了葛全知的邀請。

在一片草地上,宇文泰來在傳授馬大炮武功。王永貴於是就在旁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下來觀看。按照武林規矩,人家在傳功時,旁人是不能看的,怕你偷學了去。可這王永貴應該還算不上武林中人,即使算,無論是宇文泰來,還是馬大炮,都不會在乎。

但聽宇文泰來道:“徒兒,師父專門為你設計了一套拳法,今天就傳授與你。”

馬大炮問:“師父,什麼——什麼拳法?”

宇文泰來道:“天馬流星拳。”

馬大炮道:“聽著就高——大——上。”

宇文泰來道:“這天馬流星拳是由你的沖天炮拳演化而來,是炮拳的加強版,空中作戰版,你瞧著,師父給你演示一下。”說罷,宇文泰來拔地而起,他在空中翻個跟頭,人已在三丈之外,如一隻大雕盤旋在空中。

這時,隨著“嘭——”的一聲巨響,他一拳發出一團火球,打在下面的一塊石頭上,將石頭炸裂,接著,宇文泰來又“嘭——嘭——嘭”地來了幾拳,隨著如流星般的一團團火球墜下,一塊塊的石頭應聲而碎。

“太——太——太炫了!太——太酷了!太厲害了!”馬大炮興奮得嗷嗷直叫。

“這是什麼功夫?我也要學。”只見慕容娜娜從帳篷裡伸出個小腦袋喊道。

馬大炮道:“沒問題,趕明兒師叔教——教你。”

公孫大娘也伸出頭來道:“我說,她姥爺,你能不能動靜小點兒,都影響人家學習了。”

宇文泰來道:“我只是向大炮演示一下,下面沒有動靜了。”

慕容娜娜還想再看,但被公孫大娘拉了回去。

下面進入理論講解階段,王永貴便沒什麼興趣聽,他見那邊何二在給一群馬講話,便溜了過去。

但聽何二道:“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在這樣一個風和日麗水草豐美的大好季節裡,在座的各位也迎來了你們人生的重要時刻,你們中的一位將擔負起歷史的重任,將會飛黃騰達,將會成為白龍馬。你們要做好思想準備,調整好自已的狀態,以飽滿的熱情,迎接最終的選拔賽。”

一旁的王永貴聽得心裡直樂:“昨個兒是對馬跳舞,今個兒是給馬訓話,我要是回去跟人講,人家只當我有毛病呢。”

唸完開場白,何二掏出一個小本,道:“現在,開始點名。”

“來兔!”馬馬們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不知道他在叫誰。

何二一指宇文泰來的那匹赤兔馬,來兔目光疑惑著:“是我嗎?”

何二道:“就是你。”來兔揚起前蹄,一聲嘶鳴。

何二接著道:“炮兔。”馬大炮的那匹赤兔馬心領神會,揚起前蹄,一聲嘶鳴。

何二滿意道:“好,阿白。”

“阿白?”馬馬們又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指。

何二一指慕容娜娜的那匹白阿拉伯馬,阿白立即恍然大悟,揚起前蹄,一聲嘶鳴。

以此類推,公孫大娘的那匹玫瑰色阿拉伯馬叫阿玫,王永貴的那匹紅阿拉伯馬叫阿紅,葛全知的那匹黑阿拉伯馬叫阿黑。

“雪花。”何二的那匹雪花馬揚起前蹄,一聲嘶鳴,心道:“還是俺的名字又好聽,又好懂。”

何二數了數小本上記的馬名,又數了數眼前的馬數,“不對,怎麼多兩匹?剛才誰沒點名?”何二問道。

馬馬們一起望向武大郎夫婦的那兩匹蒙古馬,何二瞭了一眼,道:“你們倆,一個叫蒙郎,一個叫蒙蓮。”說著低頭在小本上記著。

蒙郎剛想揚起前蹄,也來聲嘶鳴,卻被蒙蓮所阻止:“郎哥,你省省吧,人家瞧都不瞧咱倆。”

何二最後總結道:“我剛才的動員講話十分重要,你們要認真學習,深刻領會,堅決貫徹執行。下面你們自已學習自由討論,散會。”何二講完就坐在一塊石頭上歇著,他要冷眼旁觀,仔細考察一下這幾匹備選馬匹的表現。

人有人言,馬有馬語。現在,馬馬們群情激奮,七嘴八舌地開始議論起來。

人有三六九等,馬分上中下品。這幾匹馬中,來兔炮兔為上品,阿白阿玫阿紅阿黑為中品,蒙郎蒙蓮為下品。

所以來兔炮兔均昂起高傲的頭,一副躊躇滿志的樣子,讓別的馬馬們很是看不慣。

阿黑道:“瞧他倆那副牛逼哄哄的德行,好像非他倆莫屬是的。”

阿紅道:“人家能力出眾,你還不服呀?”

阿黑道:“這年頭,關係可比能力好使,你沒聽說過嗎?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說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

阿紅道:“不服不行。”

聽他倆這麼一說,來兔阿白阿玫露出得意的神情,而炮兔則瞬間就耷拉下了腦袋。因為就數他們仨的後臺硬。

阿紅道:“那他們仨中,誰的機會最大?”

阿黑道:“來兔的後臺是這裡的老大,這是誰也比不了的。”來兔聞言,把頭仰得更高。

阿紅道:“那肯定是它了?”

阿黑道:“不過,那老爺子怕老婆,所以——”

阿紅道:“那就是阿玫了。”

阿玫聞言,頭也仰了起來,而來兔則悄悄地低下了頭。

阿黑道:“那也不一定,白雪公主一向都老有主意了,而姥爺姥姥又十分寵愛她,所以——”

所以,這回該阿白抬頭挺胸。

“哈——哈——哈”雪花大笑起來。

阿紅問道:“你一直不吱聲,冷不丁地笑什麼?”

雪花道:“縣官不如現管,你們也不看看,是誰在操辦此事。”

“是誰?”雪花向那邊的何二努努嘴,馬馬們順勢瞧去,只見何二正在小本上記著什麼。

“沒錯,這何胖子就愛假公濟私。”

雪花環顧四下,見馬馬們都低下了頭,甚是得意,心道:“俺終於要熬出頭了,俺成了白龍馬,就是白雪公主的座駕。就再也不用受何胖子的窩囊氣,不用忍受他的大臭屁股的壓迫。”想著美好的未來,它不由咧著大嘴樂了起來。

一直當吃草觀眾的蒙蓮問身旁的蒙郎道:“朗哥,你看他們說得有理嗎?”

蒙郎道:“有個屁理!”

蒙郎接著道:“人家要的只是你的靈魂,你長得俊跑得快,有個屁用!?再快,你能快過白龍馬?再俊,你能俊過白龍馬?”

見蒙蓮對它一臉崇拜的神情,蒙郎繼續道:“至於關係後臺之說,更是無稽之談。就拿來兔說吧,如果它的靈魂給了白龍馬,那它就廢了,成了一匹植物馬,人家就不要它了。這就是後臺硬的後果嗎?我看,恰恰相反,人家指不定還捨不得自已的馬呢。”

聽它這麼一分析,馬馬們又都陷入了迷茫之中。

阿紅理了理思緒,對蒙郎道:“按照你的邏輯,看來你倆希望最大。”

阿黑對蒙郎道:“不是你倆,而是你,既然是注重內在素質,你已展現出了超群的智慧,我們甘拜下風。”

“就是就是。”“我們甘拜下風。”其它的馬馬們也齊聲附和。

蒙郎不由自主地昂起自已的頭,接受著馬馬們的膜拜。

蒙蓮悄悄向蒙郎靠了靠,含情脈脈地瞧著它,低聲道:“朗哥,你當上白龍馬,會不會瞧不上人家了?”

蒙郎一本正經地道:“蓮妹,你這是從何說起?”

蒙蓮媚笑道:“別裝了,這兩天晚上,你趁人家睡覺時,偷偷地在人家屁股後面嗅來嗅去的,別以為人家不知道。”

自已的小秘密被戳破,蒙郎依然很鎮定:“蓮妹,你放心,你朗哥不是那種朝三暮四的登徒子,我對愛情是始終如一的。”

帳篷裡,已經上了一天課的慕容娜娜一邊玩著手裡的兩個小核桃,一邊似乎心不在焉地聽著姥姥對於今天所講內容的總結。

公孫大娘道:“娜娜,你給姥姥複述一遍今天所學內容,有一半說不上來,就沒收你這兩個核桃。”

慕容娜娜趕緊將核桃藏在身後,小嘴開始吧啦吧啦地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