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何二正在家中唉聲嘆氣,一想到那十幅畫,他就肝疼,已到了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的地步。

這時,管家劉全進來道:“老爺,紀府送來請柬,說是請老爺過去喝茶賞畫,還請了其他好多人。”

何二沒好氣地道:“他紀府能什麼好茶?又有什麼好畫?哎喲!”一提到畫,他又肝疼。

“唉?不會是我那十幅畫吧?不會,那十幅畫已經廢了,一文不值了。”何二尋思著。

“那他還有什麼可看的?可萬一就是那十幅畫呢?還說那些小人人是公主畫上去的,有誰敢說三道四呢?”

“啪——”何二猛地打了自已一巴掌,“我咋這麼糊塗呢?如果公主知道那些畫被我送人了,心裡能高興嗎?好你個紀曉虹,竟敢背後捅我一刀。”

何二越想越氣,越想越怕,越想越覺得自已非去不可,他立馬吩咐道:“劉全,備轎。”

何二一進入紀府的大門,就聽得裡面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進得客廳,見三面牆上掛著的正是自已的那十幅畫。

眾人三個一組,五個一堆,圍攏在每幅畫前,正在品頭論足著。

但聽戶部尚書楊大人道:“這老辣悠遠加上天真童趣真是相得益彰耳目一新啊!”

又聽吏部尚書趙大人道:“單隻山水,未免顯得冷清而不近人情,有這幾筆看似稚拙實則高雅的人物加進去,頓時畫面有了煙火氣,讓人覺得既可敬又可親。”

何二正在東張西望之際,紀曉虹已笑容可掬地向他走來:“何大人,你終於來了。”

他靠近何二低聲道:“我得好好謝謝你,來,品嚐一下今年新下來的龍井。”

何二此時哪有心情喝茶 ,他把紀曉虹拽到一邊,低聲道:“老紀,我跟你說,等他們看完了,這些畫我還得拿回去。”

一聽這個,紀曉虹當下翻臉,道:“什麼?何大人你怎麼說話不算話?這些畫明明是你送給我的。”

何二道:“可這些畫本來是我的。”

紀曉虹道:“原來是你的,可現在是我的,沒錯吧?”

何二心想:“錯是沒錯,但自已咋也得留兩幅呀,回去咱也把它掛起來,顯擺顯擺。”

他狠狠心道:“這樣吧,老紀,就算我買你的。”

紀曉虹聽他這麼說,口氣也緩和下來,道:“這還像句人話。”

何二道:“你開個價。”

紀曉虹向他伸出一個手指。

“一百兩?”何二問道。

紀曉虹冷冷地看著他,不搭話。

“一千兩?”何二壯著膽子道,紀曉虹轉身就走。

何二一把拉住他,咬牙切齒地道:“一萬兩?!”

紀曉虹認真地點點頭。

“可這些畫沒問題時也就值個五千來兩?”何二不解道。

“你說這些畫有什麼問題?”紀曉虹嚴肅地問道。

“沒問題,當然沒問題。”何二急忙答道。

紀曉虹對眾人大聲道:“非但沒問題,它還身價倍增了,你們說是不是呀?”

“是——是——是”眾人齊聲附和。

識時務者為俊傑,何二也不再磨嘰,掏出兩萬兩銀票撂在紀曉虹手裡,道:“我拿兩幅。”說罷,在眾目睽睽之下,摘了兩幅畫下來,卷好後,夾在胳肢窩,揚長而去。

眾人安靜片刻,然後一起圍上來,紛紛叫道:“紀大人,我也要兩幅——我也要兩幅。”

紀曉虹安慰眾人道:“大家別急,慢慢來,再說我也得留兩幅,這個狼多肉少——”

楊大人喊道:“限購,限購,一人限購一幅。”

紀曉虹道:“有道理,不行就這樣吧。”

趙大人反應最快,他把一萬兩銀票往紀曉虹面前的桌上一扔,轉身去摘下一幅畫,來不及捲起就跑路了。

其他人一看,紛紛效仿,扔錢——摘畫——跑路,也就片刻功夫,三面牆上已半幅不剩。

紀曉虹還在假迷三道地叫著:“唉,你們好歹也給我留兩幅呀,兩幅不行,一幅也成呀。”

紀曉虹把桌上的銀票整理好,開始數錢,一五一十,十五二十,到最後一看是十二萬兩。

“不對,應該是整十萬兩。”再來一遍,一五一十,十五二十,到最後一看還是十二萬兩。

“咦?我堂堂一個文淵閣大學士竟然不會數數了?”

“紀大人,沒錯,是十二萬兩,我也跟著數了。”紀曉虹抬頭一看,說話的是胡大人,旁邊還站著劉大人。

“你們咋還沒走呢?”紀曉虹問道。

“我們還沒拿到畫呢。”胡大人道。

“畫?沒有了呀。”紀曉虹道。

“可我們都交了錢了。”胡大人道。

紀曉虹明白了,敢情那多出的兩萬兩是他倆的。

他下意識地攥緊手中的銀票,道:“我家裡還有幾幅名畫,要不你們挑兩幅去?”

胡大人道:“那些畫我們家裡多少也有幾幅,不稀罕。”說著伸出手。

紀曉虹不太情願地數出兩萬兩銀票,遞過去道:“學學人家趙大人,多麻溜呀。”

胡大人接過銀票,道:“下次我們一定麻溜的。”

紀曉虹心道:“哪還有下次呀?”

胡大人他們剛走,何二就去而復返,他盯著紀曉虹手裡的銀票道:“把這錢揣進自已兜裡,你虧心不?”

紀曉虹斬釘截鐵地道:“虧心!”

何二伸手道:“拿來。”

紀曉虹道:“把這錢揣進自已兜裡,你虧心不?”

何二亦斬釘截鐵地道:“虧心!”

接著兩人異口同聲地問道:“你想怎樣?”

於是二人心照不宣地各取紙筆,寫好後同時亮出,上面是同樣的兩個字——賑災。看來是英雄所見略同,兩人相視而笑。於是便有了上面何二所說“白雪公主賣畫賑災”的那一幕。

小孩沒常性,這句話當然也適用於小娜娜,新鮮勁一過去,她一畫畫,就感到無聊,繼而厭倦。

基於民族文化的影響,文景夫婦對小孩的教育是屬於放羊型的,他們不會強制她必須做這個,不能做那個。雖然他們也望女成鳳,但這也由不得人,天各有命,隨她去吧,於是小娜娜又徹底恢復了自由。

這天下午,小娜娜來到御膳房,她拿出一個帶蓋的小罐,讓何小奎裝些小米粥,再將一個熟雞蛋碾碎了拌進去,最後又加些牛奶。

準備工作完成,她就登上梯子,爬上房頂。何小奎是何二的親弟弟,也是個機靈活絡的角色。他一邊囑咐小娜娜注意安全,一邊讓幾個手下人站在房簷下,以備不時之需。

小娜娜揭開一片瓦,露出一個麻雀窩。見有動靜,幾隻還沒長毛的小麻雀立即有了反應,它們閉著眼張著嘴,嗷嗷待哺。小娜娜拿出小勺,扭開小罐,開始用小米粥餵它們。

這時,有一朵白雲翩然落在了房頂,不是白雲,是位一襲白衣的仙女,不是仙女,是位容貌靚麗身材婀娜的美女。

小娜娜抬頭一看,驚喜地叫道:“姥姥。”

公孫大娘和宇文知音在一起,不像母女,倒像一對姐妹花。在一陣寒暄之後,宇文知音開始向母親控訴小娜娜近來的所作所為,從零食換鑽石到練功就睡覺,從畫上塗小人到賣畫來賑災。件件離經叛道,個個妙趣橫生。把個公孫大娘聽得花枝亂顫嬌笑不已。

小娜娜已喂完小麻雀,她跑過來坐進姥姥懷裡。公孫大娘摟著她,端詳著那顆鑽石,儘管她見多識廣,也不知這是何方神聖。

小娜娜見她對此很感興趣,便問:“姥姥,好看嗎?”

“好看,跟你絕配。來,讓姥姥看看,我的寶貝長本事沒?”說著將左手食指抵在小娜娜後背的命門穴上,緩緩輸入一股內力。她要測試一下,小娜娜到底有沒有一點內力根基。

公孫大娘感到,自已的內力一進入小娜娜的體內,便遭到對方的內力的抵抗,細膩而柔韌,精純而深厚。正是本門的九天玄女功。

公孫大娘逐漸加大力度,小娜娜相抗衡的力量也相應加大,一直達到三級功力後便不再增加。

收功後,公孫大娘對女兒道:“你什麼時候傳的功?”

宇文知音答道:“三個月前。”

公孫大娘又問:“你達到三級功力用了多長時間?”

宇文知音答道:“三年。”

公孫大娘道:“你的寶貝閨女現在已有了三級功力。”

“啊!?”宇文知音不由大吃一驚:“可是,娘,她可沒怎麼練功呀。”

公孫大娘若有所思地道:“這世上有許多事超出我們的認知,讓我們一時難以理解。”她注視著小娜娜額頭的那顆鑽石,道:“姥姥也相信,它會給你帶來好運。”

小鬍子和小辮子說的沒錯,公孫大娘說的也沒錯,這顆神奇的步仙露鑽石已經給小娜娜帶來了好運。

那它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呢?按照現代的科技知識,可以這麼理解,它就是一臺小電腦,一臺具備人工智慧的超級電腦,它有著一定的資訊和能量儲備,有不少的對於聲電光等的感測器,並可以實施相應的行動。但它不可能像察打一體無人機那樣,冷不丁地整個地獄火導彈出來。

最厲害之處是它能與宿主的大腦相連,還能調節宿主的生理狀態,控制宿主的身體行為,相當於一個人有了第二個大腦,有了第三隻眼。

對於慕容娜娜的神功自成,目前也沒有別的什麼解釋,這是發生在她有了步仙露之後的事情,所以她們懷疑這是拜步仙露所賜,這是不無道理的,事實上,也確實如此,步仙露的一大功能就是自動練功功能。

在宇文知音傳授給小娜娜九天玄女功法後,步仙露就開始介入指揮小娜娜的身體,使之進入全天候的練功狀態,晝夜不輟,經久不息。不管你是在吃飯睡覺,還是在玩耍嬉鬧,全無影響。

不像其他人,還得在夜深人靜之時,把自已關在一個小屋子裡,盤腿端坐,摒棄雜念,寧心安神,調息吐納,意守丹田等等。你說多麻煩,怪不得人家小娜娜不愛練呢。練了沒一會兒,又累了困了,一天真正練功的時間能有多少?你一天練個兩三小時,人家一天練足二十四小時,能一樣嗎?

有些武林高手為何要閉關修煉呢?就是為了提高練功效率,增加有效練功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