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滴拍打著他的大手,呂明溼哭乾啼著,柱子後的我也早已淚流滿面,遠處視窗正對著的北山上或許他的家在那吧?我此時不覺得他有多麼可怕了,看著遠處,我不覺的緩緩唱起“在那遙遠的小山村小呀小山村

我那親愛的媽媽已白髮鬢鬢

過去的時光難忘懷難忘懷

媽媽曾給我多少吻多少吻

吻幹我臉上的淚花

溫暖我那幼小的心

媽媽的吻甜蜜的吻

叫我思念到如今

媽媽的吻甜蜜的吻

叫我思念到如今

遙望家鄉的小山村小呀小山村

我那可愛的小燕子可回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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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還媽媽一個吻一個吻

吻幹她那思兒的淚珠

安撫她那孤獨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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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媽媽得歡欣

”……歌唱畢,我嗓子有些啞,才覺得自已真是傻缺,我捂住嘴,後悔著自已的舉動,要知道他現在可是個鬼!我心裡又驚悚~又暗暗責怪自已的同情心怎麼這麼氾濫,只見他停止了哭泣,身子緩緩的轉過身,這一幕說不可怕是假的,快要把我嚇跪了,可是我的腳卻像灌了鉛一樣,不聽自已使喚了,直到他艱難的調轉了半個身,細縫般的眼望向我時,我都能感覺到我額前的汗毛直起來了,冷汗直冒的我,全身忍不住的顫抖著,我像個傻子一樣,牙齒都哆嗦的上下顫抖著,就這麼僵持著,時間也彷彿停止了,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臭味,世界也安靜的不像樣子,地上滴答著黃黃的液體,我的呼吸也放慢了,因為實在太臭了,大口呼吸的話我會暈眩,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最怕空氣突然安靜”我勉強來了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說:“打擾你看風景了,你先看著哈哈……不用理會我”,說罷我提著僵硬的腿拔腿就跑,心裡吐槽著自已真是有大病了,沒事唱毛線的歌,(雖然我是音樂課科代表,但是我真想抽自已兩個大嘴巴子)非得人轉過來才跑,真是不作不會死……跑著跑著,忽然感覺腳下有些黏糊糊的,臭味也比剛才濃郁,我低頭看到樓道里現在都是泥,直到它散發出來的臭味差點臭暈我,我才驚呼這哪是泥?滿地的髒汙啊!只見地上的排洩物像是泥水一樣漫過我的腳背,我才著急了,回頭一看,窗戶跟前兒的呂明不在了,心裡咯噔一下,這莫不是書上寫的水鬼找替身?難得爆粗口的我心裡把他的十八代祖宗都問候遍了,我抬起腳艱難的往樓梯口跑,眼看希望的曙光就在眼前,準備往下跑時,卻及時剎住了腳!眼前哪還有什麼樓梯,都被排洩物淹沒了,要是不小心踏進去,可能我就和他一個下場了,髒臭的糞便淹沒到我的小腿上,感覺我的腳很沉重,腳痛的不行,可能被灼傷了吧!我心中緊急,沒了頭緒,只覺得頭有點昏昏沉沉的,可能是沼氣中毒了吧,怎麼辦,這個緊要時刻自已絕對不能昏倒,否則自已扎進去便溺死了,我一手扶著牆壁,一手拽起領口捂住口鼻又往回跑,看到走廊盡頭的窗戶雨聲漸大,雷聲轟鳴,或許那是我唯一的活路了…… 扶著牆的我艱難的拔腿,往回跑,顧不得濺起來的東西,等到我到了視窗時,一看地上哪還有奇怪的東西?又幹淨了?可是我害怕呂明又突然出現在我的身後,我雙手抓住窗戶護欄快速的爬出去,我光著腳勾在護欄上高處的菱形架上,可多虧了呂明給窗戶拍爛了,實乃天助我也,我雙手緊緊的往上抓著,可能因為他行動緩慢吧!我暗自慶幸著我的機智,他果然出現在視窗了,漫天的雨水沖刷著我身上的臭氣,我大口呼吸著窗外的新鮮空氣,看到呂明伸手要抓我的腳,卻因為個子不夠高,探不到,我其實很絕望,因為我的腳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卡在護欄裡的腳,此時硌的我快要疼死,疼痛讓我想要把腳放下去踩在下面的窗臺上,可我不能啊,護欄上的我嘴唇被凍的發紫,我望著天空,雨水重重的打在我沒有血色的臉上,讓我不停的顫動著睫毛,試圖看清眼前,心想自已為什麼會在這兒?明明聽到班裡的讀書聲,為什麼沒有人,又碰到慘死的呂明……這是夢嗎?可是這麼真切,雨水打到臉上會痛,腳也會痛,所有的痛都是真的,這不是夢!

抬頭望著北山上的房子,沒有炊煙,街上也沒有路人,西花村今日似乎死氣沉沉的,來不及深想,身後呂明便有動作了,此時一大股惡臭從下方襲來,我知道呂明要放大招了,不免手中一抖差點掉下去,回頭一看,那碩大的腦袋正抬頭望著我,縫隙般的小眼睛看似帶著憤怒,隨即一掌拍向護欄,感覺一股惡風撲面而來,腳下一顫險些就掉下去了,我的手心被震的發麻,“好險,這鬼怪看來真的沒有好的,都這麼可惡,幸好是小學生,和自已個頭差不多高,要是高點,還不一把將我扯下去,幾掌就拍的我的血肉橫飛?”我無力的吐槽著,往下一看,我的天吶!又來?……呂明好似不知疼痛般的,嘶吼著拍打著,一掌接一掌,我的手麻腳麻,痛苦的要命,又看到那腦袋般大的手掌臭汁飛濺,又噁心的想嘔出聲……不知過了多久,精疲力盡的我勉強的掛在護欄上,不知疲倦的呂明還在拍打著,眼看護欄釘入牆內的長螺絲隨著它的拍打一下一下的往外鬆動著,護欄搖搖欲墜,下邊又有一個磨人精,我想著摔下去也好,摔死雖慘點,總比變成呂明那樣子強!“哎!想我不過十幾歲,還沒有嚐到生活的酸甜苦辣,沒有來的及長大孝敬父母,就這樣被害死,心有不甘吶!”同時我也佩服自已的毅力,被雨澆了這麼久,又臭氣熏天的,黃花菜也該蔫了,我還遭受著呂明的迫害!果然我的求生欲不是一般的強,突然好想自已的爸媽,卻突然間發現,不對勁啊!不是夢的話,學校臭氣熏天的,呂明又動靜這麼大,再沒人,街道上也該有人吧!果不然校門口集市上一個人也沒有,遠山上也沒有一家燈火亮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這一切可能都是假的?是自已的幻想或是夢?可為什麼身上的疼痛這麼清晰,夢裡不是不會痛嗎?眼看護欄上的釘子馬上綴出,當護欄掉落的那一刻,我還是認命的閉上了眼睛,鬆開了手,我感覺到自已墜落,我只是想著會不會疼啊?會不會給我摔成大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