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清寺,常年浸在煙火嫋嫋之中。

站于山底仰望山峰,排排臺階如浸雲端之上,遙不可攀。

人小如螞蟻黑乎乎的一小個,好不顯眼。

南宮纖到山角便瞥了眼自家板著張閻王臉的兒子,恨的牙根子癢癢,一個巴掌拍在了面無表情的凌施九頭上,發恨道:

\"我是讓你來求菩薩保佑的?還是讓人來擺著張臉當閻王的?\"

凌施九被母親這一拍弄的有了些許懵,我又哪招你了?

黎蘇兒蹭到他身邊,一股淡淡的冷香從她身上撲來,輕若羽毛:

\"笑一笑。″

凌施九一措,彎了彎嘴角兒。

這一彎著實不太自然,比哭還難看。

嗯。這,黎蘇兒無語了去了,你還是別笑了,板著臉算了。

南宮纖氣死,拽過小蘇兒就往梯上爬。

得,這個兒子要氣死她!

凌施九淡然,跟上了兩人。

凌夫人穿著白月牙旗袍,溫柔而大氣,跟黎蘇兒俏麗的身影站在一塊兒竟有幾分姐妹像。

凌施九唬了一跳,想什麼呢!一個是你媽,一個是剛成年的小姑娘怎麼巴上姐妹了?母女還差不多,不對伯媳?這更不對了他又不會娶人傢什麼狗屁伯媳!

南宮纖走上頂峰望著尚清寺的橫扁,回憶深深。

當年她就是在這與老不死的認識的,姻緣寺是挺有緣份。

要不然她也不會想讓自家兒與小蘇兒扯上這一遭子。

\"當初我與你伯父就是在這兒認識的,那時侯他還是個家中少爺我們倆在我成人宴上見過,挺有緣,認識就一道兒進了這寺。\"

\"寺中那算卦的老和尚給我求了一簽,與你伯父對上了,我們兩人被家裡頭逼的相親,就湊了一對兒,這一湊就是這半輩子。″

黎蘇兒聽了,笑笑頭倚上南宮纖的頭,目光中有羨慕也有興奮:

\"伯母這說的跟我聽的不大一樣呢?″

\"外人都說伯母與伯父青梅竹馬,打小兒情投意合。這到了伯母嘴裡成了這什麼花兒了?″

南宮纖聽出了她言外之意,不由撇了撇嘴:

\"理他,事實而已,我還想出本書說說他呢。″

說他瞎扯,騙的整個圈子人轉!

後來她倒沒有,黎蘇兒卻確確實實寫下了一本圈文驚天。

黎蘇兒陪她上了香,拜了佛,終於喘了口氣兒。

凌施九站在佛堂門外等著,梧桐樹下他一襲黑衣雪玉如瓷,身後是遠山人海,腳下是萬家燈火,但那站在梧桐樹下的高大身影卻有了些單薄,不知怎的?

\"你怎麼不進去?″

凌施九淡淡:

\"我不信佛,若佛有用,人還要如此努力做什麼,立在佛前不就一世無憂了。\"

黎蘇兒聽了不由搖了搖頭:

\"那是佛家人,求個平安喜樂罷了。″

\"你信?\"

\"不信,又信。″

黎蘇兒斂眸,我不信佛中命中註定,信心清如燈。

梧桐葉子落下剛好打在了她嬌白的臉上,從鼻間劃下,她眨眨眼睛,清眸有些波動帶著三分落漠,七分執著。

\"小蘇兒來,老和尚出來了。\"

黎蘇兒回頭望凌施九一眼:

\"一起吧。\"

″什麼?″

\"祈,籤。\"

她貝齒咬唇,有些緊張。

那梅黃馬丁大褂的花白老頭兒,眯著眼打量了兩人,凌母被黎蘇兒支開過了。

她早在以前曾找人算過,知道大差不差,但若讓凌母知道了難勉不會不打擊。

聽了二人八字,那老頭轉珠子的手頓住了眸子深邃。

\"小姑娘放手一些東西,你的資本不在這一方地上。″

凌施九未聽懂,黎蘇兒卻瞭然,她之前找他算過。

一些事他知道,不過她自已不死心。

八字差一運,有緣無份。

命中註定是飛蛾撲火,可她願意啊!

老頭兒又看向凌施九:

\"施主若有心,也不無緣,若無心,命中此劫避不過。\"

\"施主,你命中之人不差,但隔差太大,仔細莫傷了心上大而不自知。″

凌施九臉陰沉不太明白,只覺這和尚不正經,似乎真能看人前程似的?

許多年後他信了,這和尚字字都應了。

命中註定?什麼是命中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