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疏,”呂洵突然走進許疏,神色帶著迫切:“你會一直陪著朕,對吧?”

“事情沒查清楚,微臣不會走。”許疏抬頭與他對視,淡漠的眼神透露著堅定。

轉眼呂洵繼位三年了,這三年許疏化作他在朝堂的一把利刃,替他除掉了所有質疑的聲音。如今先太子的舊黨皆已掃清,呂洵的皇位愈發穩固,在他被百姓稱讚,群臣敬仰的同時,許疏也被人罵的狗血淋頭。

在世人眼中,許疏是個貪圖權力,草菅人命,對皇命陽奉陰違的奸臣。這三年來,死在紫清閣的官員數不勝數,皇上卻還是把大權交到他手中,只對外宣稱許疏陪他一路走來,勞苦功高。沒人想到沒有皇上的默許許疏又怎麼能隨意殺人。

“你這個弟弟,對她倒是真的好啊。”呂洵沉默半晌,轉身坐回龍椅之上:“齊大人上奏,要朕立後。”

許疏依舊跪著,低著頭,仿若未聞。

呂洵登基三年,後宮美人不少,也有兩位皇子,一位公主,但後位一直空著,雖然總有人上奏立後,呂洵總是不置一詞,再後來上奏的人都被許疏請到紫清閣喝茶,這事才無人敢提。

有人說許疏有斷袖之癖,愛慕聖上多年,默默陪在左右,才不許他立後,真相究竟如何無人敢去深挖,畢竟一個是九五至尊,一個是活閻王。

“許愛卿以為,哪位合適?”呂洵見許疏不吭聲,接著開口道:“朕想聽聽你的意見。”

“這是陛下的家事,微臣不敢妄言。”許疏不想回答,應該當皇后的女人死在了宮變那日,死在了自己懷中,他無法讓帝王為她守身如玉一輩子,只能默默的在心裡痛罵呂洵這個渣男!

“五年了,朕不能一直活在過去。”呂洵盯著面前的少年,輕輕的開口:“你也該走出來。”

“微臣留在王城的目的只是找到幕後兇手,此生微臣也只有這一件事可做。”許疏面色不改,開口道:“微臣明白陛下的不易,阿寧在的話也不想看到陛下如此難過。所以,阿寧,由微臣一人記得便好。”

“你不恨我嗎?終歸是我害了她。”

“阿寧不恨,我就不恨。”許疏叩首:“立後是大事,人選請陛下慎重考慮,許疏告退。”

“去吧!”

許疏轉身出門。漆黑的夜空沒有星光,也是在這樣的黑夜,滿身傷痕躺在路邊的許疏遇見了阿寧,曾寧拉著自己的手,把十歲的自己領進家門,一貧如洗的醫女,自身難保的時候還想著救助別人,真傻。

書房裡,許疏看著畫像上目光溫柔的女人目不轉睛。要是當時不答應她四處行醫就好了,阿寧就不會遇到呂洵,也不會救了他,也不會喜歡上他,喜歡到丟了自己的命。

“大人。”紫七敲門:“晚上您沒吃多少,曾希怕您餓,送來了夜宵。”

“讓她進來吧。”

曾希拎著食盒,把糕點一一擺在桌上,而後站立一旁,靜靜的看著許疏。

“坐,住的可還習慣?”許疏拿起一塊糕點,隨口問道。

“習慣。”曾希坐下而後回答。

“無聊的話可以出門轉轉,記得叫上紫一陪著你。”許疏轉頭把收起的畫像放在一邊,解釋道:“外面我的仇家太多,有人跟著安全些。”

“多謝大人。”

“還有什麼事嗎?”許疏看曾希欲言又止的樣子問道。

“沒事,就是看大人臉色不好,有些擔心大人的身體。”

“我臉色就沒好過,不必擔心”許疏笑笑,催促曾希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