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兩個人一見如故。

首先他們有了共同的敵人,那就是武王關雄。

二個多月前,關雄的兒子關傾和上官歌有了衝突,結果一根筋的上官歌絲毫不顧及對方的家族背景,不畏強權,直把關傾打的斷了一根肋骨。

現在可好,這個梅不牽也是被關家打的扔在街口,幸好有巡邏的武道聯盟護衛小組,將他送到了醫院。

“你為什麼這麼憎恨關家?”

梅不牽不解的問道。

在他眼裡,這個叫上官歌的哥們,充滿了富家子弟的強磁場,眉宇間無不透露著“我有錢,我爹是啥啥的”的逼人氣勢。

這種人,肯定和關家有著某種關聯。

梅不牽都暗自決定了,除了上官歌之外,所有關家的走狗,都會被他不客氣的按在地下狠狠摩擦的。

都等著上官歌阿諛逢迎關家一番之後,梅不牽便知趣的換個話題。

哪想到,上官歌直接說出來和關傾打架鬥毆的事情,引得梅不牽對於上官歌的行徑表示極大的讚賞。

所以,最後他說完了第一百個讚美上官歌的形容詞之後,就詞窮了。

這才問到根源的問題。

“為什麼?因為關傾的姐姐關盈盈……”

上官歌差點說漏嘴。

說來關盈盈還是他的初戀,並且這幾年來他居然都沒有換個別的女孩子戀戀的。

一直都是那個眼睛清澈的充滿了女子靈動神韻的校花。

關盈盈是南都第一武校的學生,自然按照她的美貌和家境,算的上是全校前三的校花。

“我不喜歡關盈盈。”

梅不牽忽然宣佈。

那眼神,流露出一種冷漠,好像關盈盈果然不是他喜歡的型別。

“為什麼?像她那張絕世美女的臉龐,絕對是男女通吃的,你說你不喜歡,騙誰呢,我一看到她走近我,幾十米之外,我這裡就開始……”

上官歌指著自已的心臟。

“得了吧,就是有頭母豬路過,你這裡還是砰砰直跳。”

梅不牽不以為然,一副飽經世事滄桑的樣子。

“這個不一樣,那是一種戀愛的感覺。”

上官歌回憶道。

“行啊,據我所知,關盈盈身邊追求她的男生,背景顯赫修為高強的武者,可是大把大把的,歌兒,你算老幾?”

梅不牽嘆息道。

“這就是為什麼我和關傾打架的原因,他……竟然要我的眼神,多看教科書,多看宣傳欄上的勵志語,而不是一直盯著他姐姐的胸,不然我不會撞到他懷裡了。”

上官歌談到這裡。

臉色還帶著幾分遺憾,還有一副如夢如幻的懷舊神情。

“老實講,我覺得人家說的一點也不過分。”

梅不牽擺擺手。

“唉,當時我也這麼認為,可是,他最後要給我顏色的時候,下手就重了,他真的提了一桶顏料潑了我一身,我一激靈,就跳進了操場邊的噴泉裡了,等我把染料充分化解之後,就僅僅穿個內內一路倉惶的回到宿舍,我感覺到以後在他姐面前再也抬不起來頭了,我滿懷悲憤,換了身衣服,順便祈禱了一下,就出去和他打了起來。結果之後你是知道了。”

上官歌回憶起往事,情緒還是起伏不平的。

歷歷在目,彷彿就發生在昨天。

“你呀你呀,真是一個煞筆,畢竟那關傾與關盈盈是一家人,若是這輩子你和關盈盈好上了的話,關傾算得上是你的小舅子,你這麼早就和小舅子成不共戴天的仇家了,果然你是習慣性的找死門,關盈盈不恨你才怪,完蛋了,你還是換個美女吧。”

梅不牽拍著上官歌的肩膀安慰道。

上官歌站起來,頹喪的說道:“回去吧,不說了,護士小姐說,在我睡覺前,還要打針呢,我明早還要上半天課。”

“你是啥病?”

梅不牽關心的問。

“高血壓,糖尿病之類的。”

上官歌眉頭緊鎖。

“咦,這裡是武者骨傷科,住在這裡的都是被打傷打殘的,你這病不在這裡治啊。”

梅不牽大惑不解。

“那是併發症,我的主要症狀,除了腮幫子之外,就是這個小拇指,被打的一直有點紅腫。”

上官歌手指頭被紗布包著。

現在消腫沒有,也不知道。

“哎,好吧,我的內傷好了之後,你幫我好好找個死門位置,我要想辦法轉運,我上個月用全部身價買的武者校園彩票,無一命中,我氣的跳湖了。”

梅不牽氣憤的說道。

“等等,你就是八班鼎鼎大名的‘沒本錢’”

上官歌這才想起來本校是有這麼個傢伙,極不安分,上個月將錢花完,還要接著去買彩票,人家就叫他綽號“沒本錢”

後來聽說他自殺未遂。

怪不得他對自已發生的事情,一點也不陌生。

原來是別班的同學。

梅不牽接著說道:“我跳到湖裡,喝飽之後就抱著一塊石頭走上來了,我想起來一個事了。”

“咋了,不是死了?”

上官歌認真的問道。

“不是,我想起來了我的飯卡忘在宿舍桌子上了,所以我又回來了。”

梅不牽無奈的說。

嘛的,這算哪門子事。

兩個人不直覺間就走到了本大樓前,“嗯,你先回吧,我出去一下。”

梅不牽轉身就離開了。

“這麼晚還要去做什麼?”

上官歌最後問道。

梅不牽擺擺手,匆匆忙忙的走了,“真是奇怪。”

上官歌看著他有點倉促的神情和匆忙的步履,心裡面總覺得怪怪的,好像這個梅不牽有什麼在刻意瞞著自已。

正在那裡尋找自已的房號,就看到那個老爺子轉過來,笑眯眯的說道:“咋,沒和你那個小朋友一塊回來,他怕是又去曼陀羅玩去了。”

“曼陀羅是哪兒?”

上官歌直覺告訴他,那裡應該是地下賭場打黑拳的地方。

“哼,那曾經……是老朽打下來的天下。”

老爺子本來衰老和藹的瘦削臉上,那種老年人的淡然忽然消失,代之的是一種讓上官歌腳底都感覺到的寒氣。

一股犀利的殺氣,也在老頭子的眼神裡張揚出來。

“哎呀,老爺子說話這麼大的仇氣,看得出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上官歌一愣,連忙打圓場。

“不說也罷。”

看到上官歌懵懂的表情,南宮囚錯頓時失去了傾吐的願望。

八成這小子就是一個未諳世事沒見過世面的學生,自已雖然已經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了,但這麼多年來,南宮囚錯在道上多麼顯赫的名號,即便是本市的城主,見了都是畢恭畢敬膜拜他的樣子。

現在喊出來這個名字,對方少年居然無動於衷。

看來自已在江湖上的神話,種種傳奇,這小子就是為所未聞。

那再多說也白瞎。

南宮囚錯扭頭就走。

“神經病。”

上官歌目送他拐進了走廊的轉角,便禁不住罵了一句。

正在那裡逛著,扭頭一看,一個個頭很高的胖達女士,穿著白大褂,站在那裡瞪著他。

“嗯,來得正好,這裡是注射室,你還有一針,正找你呢。”

“我可以選擇不打嗎?”

上官歌一看這身強力壯的女護士,就覺得她這一針,絕對不亞於一劍襲來。

“不行。我們需要為患者負責的。”

那個女的不容上官歌拒絕,幾步走過來,掀著他的領子就朝注射室裡拖去。

“我怕疼,這個什麼神醫啊,我造,上輩子的病都看出來了。”

上官歌想罵罵咧咧的。

就看到南宮囚錯探出頭,在注射室門口,笑嘻嘻的說道:“小子,曼陀羅是當今南都城最大的娛樂場,年產值可在數百億,八十年前開始起步,他的創始人就叫南宮囚錯。就是我本人了。但三年前,我的兒子被害,女兒失蹤,家業就被人強迫低價買走,如今就剩下我一個孤寡老頭子了,哈哈哈……”

南宮囚錯浮現幾分狡詐的笑,好像是在說別人。

“低價買走?我造,年產值數百億,咋說也得十億八億的吧,你也算是一個上等社會的人啊。”

上官歌甚至有點羨慕的看著這個鉅富。

“哼,想的美,聽說,人家給了他五百元,就把他強制轟出去了。”

注射室裡面的一個護士在後面接著話茬,帶著不屑的口氣說道。

“是真的嗎?”

上官歌關切的問道。

南宮囚錯撓撓癢,沒有回答,轉身走了,嘴裡卻說得:“今天又撿到幾個啤酒瓶子,還有幾個易拉罐,明天看看後院的垃圾桶。”

說著,走遠了。

“唉,如今淪落到到撿破爛過日子,這……司徒神醫居然還讓他住院治療,這就是趁人之危,打劫他僅有的金幣,太黑心了。”

上官歌躺在病床上禁不住嘟噥到。

“唉,年輕人,你可不能說司徒大師的壞話,能給你們這些人治病,就已經是造福一方了,你感謝都來不及呢。”

胖護士拿著針管,一邊噴出藥水,一邊聲討上官歌。

“哼,如今這修仙世界,雖然崇武,但其實骨子裡大家都是向錢看,醫院那是拿我們做生意的。”

上官歌剛埋怨到這裡,就禁不住大喊起來。

“噢噢,好疼啊。”

“你不許亂動,不然藥水就進不去了。”

護士在那裡吼道。

……上官歌一瘸一瘸走的時候,嘴裡還在那裡抱屈:“看,多大的仇氣,這麼粗的針頭,拔出來都是彎的。嗚嗚,我以後再也不會嘴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