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頭衝了下去。

這是一個大陡坡,本來南都城就建於九皇山山脈附近,出了城這種山坡路很常見。

大燈在照著,強烈的抖動中,身體的震盪之中。

就聽到上官歌喊道:“大家趕快跳車。”

然後在那裡興高采烈地的叫著:“我數一二三,到了三的時候,我們在一起跳,一定要注意,別對著石頭了,在這樣翻滾的情況下……”

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哐噹一聲。

先是南宮囚錯不見了。

駕駛室前面的玻璃碎片也在飛。

上官歌緊緊的抓住靠椅背,左顧右盼的,吼道:“那老傢伙還信誓旦旦的嚷著跟我混,自已逃走的時候,是頭也不回的,比誰都快。”

車子在一高一低的朝下衝。

就聽到梅不牽帶著哭腔說:“這下面是個大陡坡,四十五六度那樣子,上次我在這裡玩自由滑翔,到了坡底還能飛起來。”

說完,又聽到轟隆一聲。

上官歌扭頭一看,梅不牽帶著車門,已經飛走了。

“這就有點不好玩了。”

上官歌觸目心驚,卻看到司徒震居然摸索過來,拿著刀子衝著他的腦袋揮上去……

月華下。

南宮囚錯爬在一棵樹杈上,低頭看著車子崎嶇不平的衝下去,最後開始車身傾斜,然後翻滾的落下去。

大概幾十秒,溝底就發出劇烈的震盪聲,很快,一聲爆炸。

南宮緊閉雙目,嘟噥到:“是我害了少主還有梅不牽小朋友啊,真不該去赴會啊,沒想到這是一場謀殺。”

抬頭看看坡上,一群人拿著手電筒朝下面胡亂的照著,有人還在那裡說話。

南宮後背巨疼,腦袋昏沉沉的,接著,歪頭就昏過去了。

到了天亮,南宮卻被梅不牽喊醒,起初迷迷糊糊的,接著,梅不牽插他的鼻孔。

阿嚏,南宮就被憋醒了,不悅的問道:“你的手指頭還扣過啥,怎麼這麼難聞?”

梅不牽無心回答他的問題。

兩個人同騎在一棵崛起的樹杈上,朝下面看去,說:“我也是剛剛醒來,還沒有見到歌兒,我記得最後見到他的時候,是他和那個敵人同歸於盡的朝下面飛去。”

南宮傷心的說道:“帝聖還沒有恢復功力,這次一定是死翹翹了。”

“是啊,以他煉氣境五重的修為,這種高難度的死法,絕對是頂不過去的,看,連汽車都變成殘骸了,火這麼大,也給燒死了。”

梅不牽眼淚絲絲的分析。

“哎呀,神珠絕對還在車裡面,我們不能這麼等下去了,若是武者聯盟警衛署的來檢視,就會發現的,咱要下去拿走他。”

南宮心慌意亂的。

他一生的使命就是守護無情珠。

現在絕不能落入那幫官員手裡。

“我頭還有點暈。”

梅不牽並不完全清楚神珠的來歷,只當做普通的修真珍寶,或者是法寶。

他有點暫時不想去。

“你去還是不去,難道你不想跟著我混天下嗎,這點苦就受不了了。”

南宮在勸說,看到梅不牽無精打采的,如喪考妣。

就提高嗓門,打出感情牌,說:“你不是和上官歌那娃子關係很好的嗎?如今他把命丟在了這裡,你就沒有一點看他最後一眼的意思嗎?”

說的正言厲色的。

然後揉了揉黑眼圈。

梅不牽這才無可奈何的反駁:“要是他真的變成了一堆殘骸,那可是很恐怖的,我真的害怕,我不想看。”

“那你到跟前閉著眼,心裡默默的告個別不就行了嗎?”

南宮依舊鄭重其事的、語氣深長的勸說。

最末梅不牽有點惱火,說道:“你別囉嗦了,你不就是想讓我陪著你,找這麼多的大道理,無聊。”

南宮有點腫的臉,勉強擠出點治癒系笑容,說道:“我讓你陪著我,有錯嗎?萬一那上官歌娃子真的變成了一堆殘骸,我要是給嚇個三長兩短的,以後誰給你機會發達呢?你別忘了,曼陀羅的幕後董事長可是我,你注意點言行。”

上官歌掛掉,南宮雖然心頭有幾分悲傷,但心靈深處,卻冒出來一點欣喜,好像壓在頭頂的神聖人物,已經不在威懾著他了。

言談之中,開始慢慢恢復往日的洶洶聲勢。

梅不牽一聽這個老頭子說的有道理。

以後還能指望著跟著這個江湖大佬闖天下呢,得罪不起。

但看到老頭子頤指氣使的,卻有幾分不服氣,歪頭說道:“哼,你現在就是個被人家撇開的空殼董事長,不管是斬情幫還是斷情谷,兩邊都拋棄了你,你少拿這個壓我。”

南宮一聽這小子沒大沒小的,居然敢揭自已的仇醜,頓時大怒,舉起來一隻拳頭,吼道:“老子左邊的臉蛋子,就是你打腫的,看我怎麼還回去。”

梅不牽更是氣的喊:“你賣慘騙吃騙喝的,還欺騙人家上官……”

下面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兩個人的身子下面,那一顆碗口粗的樹杈子,居然發出咔嚓一聲的爆裂聲。

驚的南宮連忙縮回拳頭,壓低嗓門說道:“小心,別亂動,這樹杈子怕是承不住咱倆了。”

梅不牽一直趴在上面,得意洋洋的回答:“哼,還說我,就是你一直在那裡左搖右晃的,還拿著拳頭在那裡比劃。”

南宮又被批駁的很沒面子,探腰說道:“都怪你,你要是早點答應跟著我下去,不就沒這危險了。”

梅不牽趴在那裡,甩頭說道:“你愛下你下,我趴在這裡,你管不著。”

忽然又是咔嚓一下。

這次伸出來的樹梢,卻是朝下歪斜了,梅不牽順著滑下去一截。

“南宮老頭,不不,南宮董事長,你想下的話,請慢點,不要干擾到別人。”

梅不牽緊緊的抱著樹梢,忍著怒火說道。

這邊南宮翹著腿,正要垮下去,伸手一按,就將樹梢給壓斷了,那邊梅不牽一聲慘叫,抱著剩下的樹梢,追隨上官歌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