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次白梓賀表白被後拒後,很肉眼可見的顧秋在躲著他。

他出來了,她回去,他下課不出去她出去,吃飯碰到了就飛快吃完了回教室。

明顯的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中午吃飯,迎面遇上了顧秋又立馬放了盤子走人了。

白梓賀黑了一張臉。

爺爺才是被甩的那一個,你跑個得?

一向沒眼色的向陽拐過脖子看了看奇怪的很撓撓頭問楚是:

″二木頭你覺不覺得顧女神這幾天都在故意躲著賀爺?″

楚是應了一聲。

眼還沒瞎看出來了。

″賀你跟顧女神吵架了?″

白梓賀沉了張臉找了個位置坐下:

″吃飯堵不上你的嘴!″

楚是把剝好的蝦放他碗裡:

″吃飯,別問。″

向陽啃著糖醋小排骨口齒不清含糊了一聲。

白梓賀扒拉了兩口就放下了筷子:

″吃飽了,你們自已回。″

說著拿著檸檬汽水就走開了。

向陽抬頭:

″這兩人都咋了?神道的。″

楚是抽了張餐巾紙擦了擦手:

″別問,殃及魚池。″

向陽翻了個小小的白眼:

″我也沒問。″

趙銘端著盤子走了過來笑眯眯的問:

″不介意拼個桌吧?″

楚是看了眼向陽,他同意就行,等會鬧人。

向陽注意形象的優雅擦了擦嘴:

″座吧,座吧,反正多一個位。″

趙銘來了向陽吃飯都注意了,看得楚是心裡哭笑不得。

裝那麼好,是不是恐怕別人不知道你平日怎麼樣?

″銘,你新聞多,你說說顧女神跟賀咋了?″

趙銘一頓看向楚是目光疑惑:

你沒跟他說?

楚是有些不自然的躲開。

趙銘就知道了,他是怕向陽嘴大傳出去了什麼風吹雨動,被賀知道了不好收場。

別說。

楚是口型傳了下,趙銘揚眉輕挑,成都是兄弟賣你個面子。

″不清楚,估計鬧矛盾了。″

楚是聽了才鬆口氣,整個班上知道這倒黴事的不出五個。

都得忘了,憋著。

讓向陽知道了以他的性子下午就兜出來了。

不如算了。

楚是是長過教訓的,去年過年的時候就是被他灌迷糊了,把壓歲錢的地說出來了,可不好第二天他藏的三千五的壓歲錢就平分了。

坑他還行,挺多肉疼,坑賀爺不拔了他的毛賀爺不姓白!

″我就說嘛,肯定吵架了,以前都出場同形的。″

向陽小聲嗶嗶著扒拉著米,啃骨頭弄的一手油,擰不開瓶蓋毫不客氣遞給楚是:

″二木頭幫我擰一下牛奶,我手上有油。″

楚是自然的拿了過來擦乾淨上面的油擰開給了他。

″謝了。″

向陽一臉滿足喝了一大口才放下小孩子一樣弄了一嘴圈子沫。

舌頭靈巧的黏黏,手抹了把。

三人聊著就繞彎了。

小樹林裡顧秋咬了根荔枝味的棒棒糖小步慢步。

風吹過樹梢,幾處落葉的樹已差不多快光禿禿了。

女孩上面是一件顯白的淺米色毛毛衣,脖子上帶著紅色的圍巾,呼氣成冰遮住了小半張臉,下面一雙小皮靴蝴蝶結比人俏皮一晃一晃的穿著黑色闊腿褲筆直的直筒顯的露出來的一截雪白纖細。

頭髮柔軟的披散到腰窩,左右側耳處容易下垂的頭髮紮了起來,從背後望去小巧的乖乖女。

白梓賀找人打聽了就追了過來,從背後拉住她的手腕,冷白的手冰涼。

顧秋一驚忙掙開:

″你幹嘛?″

少年握的緊甩不開,只能任由他拉著。

白梓賀拉著她進了最近的材器室,把門關上。

″在躲我?嗯。″

顧秋垂眸小聲回覆:

″沒有。″

白梓賀看她緊抓著衣服的手一笑,撒謊都不會撒,還騙人。

小騙子。

″行,不是躲我,那同意了沒有?顧祖宗。″

顧秋裝傻:

″什麼?″

白梓賀也不急,一字一句咬的清晰:

″做我女朋友,嗯?顧秋。″

第一次私底下叫她名字,清晰纏綿,給她染上了一層熱。

顧秋清醒的快,對上了少年熱烈裝滿溫情軟意的眸,清冷如人:

″不合適。″

″理由。″

″隔差太大,不是一個世界的。″

白梓賀咬咬牙,氣笑了:

″古董,狗屁隔差!愛情裡面沒有隔距,若有也皆可平,山可挖,海可填,我白梓賀所愛:不看距離,不看外人,不聽纏言,不信迷難。顧秋,我就是愛上你了,你什麼時候才敢相信?″

″我的心這兒只為你而躍,顧秋我所喜所喜所愛皆是你,目光偏愛終給予你,四色萬人入不了耳目″

顧秋的手貼上了少年炙熱的胸口,窗外陰暗潮溼,屋內熱在中燒,少年強力的心跳一聲又一聲風也吹不散。

顧秋張張嘴苦澀的什麼也說不出口。

驕傲少年的愛如他的人一樣熱烈奪目,觸控烈火之光,繁星寂夜之下他收下光芒萬丈只滋潤一人。

″那日趙銘說你細膩,說如我驕傲不會西沉,我說'若黑夜裡的花照不到天空,我不介意也留在黑暗裡只做她一人的光。′,顧秋白梓賀很認真的,很專一的愛你一人,給個機會好不好?″

他放下了一身傲骨,小孩子的懇求。

顧秋不敢答應這一刻她是小丑,只想著逃避又逃避不掉。

心臟告訴她她喜歡他,理智撕著她清醒一點,身份告訴她你配不上他。

他是誰呀?

是賀爺,還未成年江京就聞風喪膽的北賀爺。

是,只有神明得不到的白梓賀,沒有白梓賀得不到的神明的天之驕子。

他生於光明,向死而生,卻高高在上,

她生於混沌,向陽而生,卻悲入塵土。

王子與落塵的公主的故事始終都是不可能的。

走不進去的世界她不敢去搏,太危險了。

進一步天堂退一步煉獄。

天堂美好,但太榮耀,本立於枯木就難,何求立於雲端?

地獄去過了也待久了,百辱千罵的生活也就是常態了。

麻木過就不敢在去了,當年傷的太深,溫雨細露都養不回如初。

少年眼中的光也消散,如玉的顏茫然。

低頭的女孩抬起了頭一雙滿是水霧的眼睛刺傷了少年,她的聲音軟軟的乾淨又冰涼:

″我習慣了被背叛,你愛的太轟烈,白梓賀神明愛的坦蕩,恨的也入骨。″

賀爺深吸一口氣努力不去看她的眼睛,閉目,揮之不去。

他就像壓在黑夜裡的魚,被粹了毒的鉤子拉住,一點點密密麻麻不至死又折磨人的疼痛缺氧。

″我知道了,以後再說吧。″

他眼紅的不正常,整個人壓了過來抵住牆:

″你是我唯一孤身一振的妄想。顧秋你記住了,爺爺我長這麼大,從來都是別人求我的份,你是我此生渴望向神明所乞,佛祖所求,是我唯一孤身一振的妄想。″

″不考慮沒關係,你看不上我,不也看不上別人不是?收下滿天爛燦,伐木為舟為一人我等的起也等的來。″

你要不願意我也不介意糾纏一輩子。

老子做過太多人的傘,唯獨想擁護你成舟,收遍天煙火流年。

那個陰雨連綿停下的午後,點墨畫筆讓人回味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