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漾緩緩的睜開眼睛,從酒店的大床上醒來。

彷彿是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

她掙扎著起身,幾乎快散架的身軀讓她意識到事情沒那麼簡單,被子從身上滑落的那一刻,看著滿身的斑駁青紫,每一個毛孔都在提醒著她,昨晚的不是夢。

這是吻痕,她真的被人睡了......

浴室的門被開啟。

一個身材精瘦修長的男人走了出來,腰間只圍著一條浴巾,胸肌,腹肌,人魚線,一覽無遺。

他的身上還冒著熱氣,微蜷的短髮溼漉漉地散落著,往下滴著水,遮住了男人大半張臉,程漾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醒了?”

男人薄唇輕啟,立體俊逸的眉骨間似乎夾雜著一絲不屑。

裸露的上半身,胸膛平坦有力,腰薄而勁窄,腹肌輪廓線條絕佳,還有那極具性張力的人魚線......

隨著男人的逼近,程漾慌亂地收回視線,不敢再看他。

她知道昨天是他救了她,不然她今天就應該是在那個肥碩油膩的老男人床上醒來了。

程漾窘迫的下床,骨頭就像被碾碎了一樣痛。

昨晚,是她被別人下藥了,也是她主動纏上的他,她沒什麼好怨的。

咬了咬唇瓣,從地上撈起衣服往上套,還好衣服還算完整,她記得襯衣上的扣子都是她自已一顆顆解開的。

秦漠靠在床頭,目光清冷,慢條斯理地看著她穿上衣服。

他看的出來,她不太舒服,輕咬的下唇就是最好的證明,每一個動作都帶著僵硬,一股子青澀的味道。

就在男人的注視下,程漾彆扭的穿戴好,眼眶都泛著紅暈,明明是她被欺負了,可她又找不到任何理由去責怪別人一句。

就在她轉身要走的那一刻,男人出口叫住了她。

“站住。”

程漾渾身一僵。

秦漠拿出手機,調出自已的微信遞了過去。

“加上。”

程漾掃了一眼他的手機,是二維碼。

此時的她沒膽忤逆。

秦漠的每一個字都狠狠地提醒著她,他是狼,她是野狼爪子下倖存的小白兔。

她掏出手機掃了他的二維碼,雙手都有點顫抖。

加上了微信後,迅速轉身,狼狽地逃離了這裡。

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她再也忍不住了,眼淚一滴滴地落了下來。

她狠狠地擦拭著,不停的自我安慰。

【程漾,沒事的,生活還要繼續,奶奶還等著錢救命呢。不可以報警,還要繼續回酒吧駐唱,賺錢,這是目前來錢最快的兼職了。】

......

秦漠沒想到,這個稚氣未脫的酒吧駐唱,果然乾淨地如同白紙一般。

昨晚明明拒絕了她,最後還是帶她來了酒店。

......

昨天的那臺手術,他整整做了6個多小時,忙了一天,滿身疲憊。

不知不覺中,他又來到了音樂清吧。

他最近是來的比較勤快,也是因為這個新來的小駐唱,看著年紀不大,滿臉稚氣,不知道有沒有滿20歲。

她的歌聲清亮柔和,盪滌心靈,總能讓他煩躁的心緒平靜下來。

秦漠靠在沙發上,雙腿交疊,很慵懶隨意的坐姿,聽著歌聲,閉目養神。

一曲作罷。

“秦...秦先生。”女孩聲音軟軟綿綿,夾雜著幾分青澀,語氣結結巴巴,可以聽出來,她很緊張。

秦漠緩緩的睜開眼,程漾老老實實地站在他跟前,不遠不近。

是她,這嗓音跟在臺上完全不同,沒有了歌唱間的從容和自信。

“有事?”秦漠清了清嗓子,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和沙啞。

眉宇間彷彿還夾雜著一絲不悅,擺明了就是不想被人打擾。

“我...”程漾偷偷觀察著他的表情,不知道如何開口,看著秦漠伸手去拿已經空了的酒杯,就學著樣,主動給他倒上了酒,才鼓起勇氣開口。

“秦先生,我們老闆剛才跟你說了吧?我叫程漾,A大室內設計系的大四學生,雖然沒什麼實踐經驗,但是我會盡力的。”

這幾句話,她已經在心裡默默練習了很久,也等了他很久,秦漠比往常來的更晚了些。

老闆?林翰宇。

剛才這小子是給他打過電話,賊兮兮地說有禮物送他,一聽就不像是什麼好事,難道說的禮物就是她?

他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居然開始給他送女人。

他知道林翰宇留她在這駐唱,有他的一部分原因。

秦漠手上的動作微頓,眉心蹙了蹙。

“成年了麼?”他端起酒杯,又靠回沙發,雙眸上上下下肆意地打量著她,毫不掩飾的直白。

炙熱的目光,讓程漾心頭狂跳,雙手侷促不安地捏緊衣角。

“二...二十了。”

大四學生,二十歲,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年紀。

明明有一副好嗓音,卻要幹這種事,秦漠瞬間覺得有一絲濃烈的厭惡,或許是殘存的遷怒。

明明駐唱工資也還可以,他每次點幾首歌,一晚上的點歌費都上千了。

他抬眼看向程漾,冷冷的問。

“你是處麼?”

“什麼?”程漾沒聽清。

“如果是處,可以談,不是處就滾,我有潔癖。”

程漾終於聽清楚了,她從來沒想過,原來有錢人裝修還要找個處。

這是什麼愛好?聖潔麼?

有錢人的世界她不懂,有錢賺就行,哪怕客戶的要求再變態,她也要滿足。

她急著拿錢救命。

程漾足足愣了半分鐘,整張臉都開始發燙,她低聲說著;“是的。”

秦漠放下手上的酒杯,表情變的更加譏諷。

“你怎麼證明?”

“證...證明?”程漾忐忑,嗓音也愈加地結結巴巴。

這要她怎麼證明?

難不成還要去醫院開那種證明麼?

“要不驗驗貨?”秦漠調侃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他很高,足足比她高了一個頭,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睨著她,十足的壓迫感。

程漾都沒注意到,他什麼時候已經站了起來,並離她這麼近。

她畏畏縮縮的往後退了幾步,她能感覺的出來,他的語氣並不友善,甚至眼神還有點入骨。

她很想轉身就走。

可是醫院已經跟她下了最後通牒了,奶奶必須馬上安排手術,兩年前說好的10萬手術費,等她攢夠了,卻漲到了20萬。

她不能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