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對不起

雲生看著扶南這副樣子，耳朵自動忽略了他說的話，伸出手來揉了把扶南的頭說：“別走了好嗎？”

這話好像是對扶南說又好像是對自已說的。

他從小便知道自已與兩位婆婆沒有血緣關係，心中也有想去遠方尋找家人，但這一切都因為扶南的到來而打亂了。

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而現在有兩位婆婆以及弟弟在的地方才是他的家。

“好。”扶南沒有猶豫的說。

包紮好了，兩人也不再呆在房間裡，打算去球場上看看他們，雲生側頭看著扶南的側臉喉頭滾動問：“你能給我說說你在川瑤的日子嘛？或者說餘昌。”

扶南莞爾一笑，眼睛裡說不清楚是淚花還是太陽反射的光：“他呀。就我剛上幼兒園的時候，老師讓做一家三口的手工。他說我沒有爸爸然後把我手工撕壞了，恰好老師那裡沒有手工紙了。畫卷上的媽媽也碎了，晚上的時候舅舅就說媽媽去了很遠的地方了。”

他又說：“其實時間真的可以治癒一切東西，我現在已經不記得當初的那種心情了。就連媽媽長什麼樣也記不清輪廓了，每當想起媽媽的時候，都是一團亂碼。幸好其他人的媽媽很好，我就會在腦子裡想著我的媽媽會不會和他們的媽媽很像一類的。”

雲生沒有說話，聽著扶南慢慢闡述著。

時間真的可以沖刷一切嗎？

雲生想，應該是不能的。只會把悲傷淡去罷了。

“你呢？”扶南突然問。

看見雲生臉上錯愕的神情他解釋道：“我到這裡來，只見到了兩位婆婆還有你。你跟阿婆姓。那叔叔阿姨呢？”

雲生搖頭：“我不知道。”；

扶南說：“怎麼會不知道呢？

雲生又說：“我是阿婆們收養的。”

他說完後，扶南也不說話了，氣氛僵硬下來，偶然能聽見扶南踢開路邊石子的響聲。

雲生忍不住發笑，他戳了戳扶南：“怎麼不說話了？”

“對不起。”扶南垂著眸子不敢去看雲生。

雲生淺笑一聲接受了這句道歉，他拉起扶南的手說：“走！看他們打球去。待會就打完了，這五月天熱的人都快化了他們熬不住多久的。”

扶南被雲生牽著也加快了步伐，此時此刻如果跑起來會更好，雲生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但是扶南不樂意。

他說：“受傷了就老實點。”

雲生只好聽他的話，和他肩並肩慢慢消遣著時間。

“……”

等兩人到的時候，幾人果然已經停止打球坐在邊上喝水，恆殊聽馮鞏說著扶南的事蹟忍不住嚷嚷：“我在這考年級第一哎！”

“扶南來了這裡你就不是了。”馮鞏一臉肯定的說。

其餘人都是這裡的人，恆殊在這是年級第一他們都知道，可是這扶南聽起來可耳生的緊，於是也就沒參與話題。

餘昌從剛才的事後就一直不樂意搭理人，此時坐在角落裡一個人在手機上點點戳戳，馮鞏不想理他，但是沒有辦法人是自已帶來的，只好走過去問：“怎麼不過去聊天。”

“人都不熟，去了找尷尬嗎？”餘昌絲毫沒有順著臺階下的意思，“你們不是都圍著扶南轉嗎？何必來管我？”

馮鞏：“……”

有些人請不來就不用再給他面子了，他一走餘昌嘴角就忍不住抽抽，小聲嘀咕道：“真……真走了？真不搭理我？”

扶南和雲生沒有空著手來，他們買了些解渴的分給眾人，得到東西的眾人也開始帶節奏：“雲哥，大方！”

“雲哥請客就是出手闊綽。”

“不是我。”雲生笑彎了眼發東西他朝扶南的方向點點頭說：“是扶南。”

看見幾人臉上的困惑雲生解釋道：“夏知了外孫，以後來這上學。”

眾人恍然大悟：“哦！你們這兩兄弟的姓還真是不常見啊。”

幾人又鬧了一會，就見太陽已經往山脈的後面開始移動，餘暉把山峰照的金碧輝煌。

該回家了。

有住的近的人對雲生和扶南說：“雲哥，扶南。走，咱仨一塊。”

雲生看看扶南又看看那人，最終決定對那人說：“你先回去，順道幫我給阿婆捎句話說我今晚不回去在同學家過夜。”

扶南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等眾人一走，又只剩下了五人面面相覷。

恆殊率先發話：“現在就咱們幾個老熟人了都別客氣，去我家吃飯去。我出門的時候跟我媽說馮鞏來這裡了，她肯定已經開始做飯了。”

馮鞏往後看了眼餘昌問：“小恆，你們家有沒有多餘的房間給他。我跟小南擠擠就行了。”

他全程沒有提及雲生，雲生剛才留下的原因是要在同學家過夜，再加上不知道扶南家裡的具體情況，自然就沒有算上雲生。

“我家還有間空屋子，夠住。”恆殊說。

“馮鞏今晚你跟恆殊擠擠，我跟扶南住。”雲生說的極其自然，而且語氣不是商量而是通知的語氣就像是本來就該如此一般。

當雲生開口後，馮鞏就覺得自已果然被雲生針對了。再怎麼說人家是扶南的哥哥，你當人面說喜歡他弟，如果是女生也就算了，結果現下都是男生，肯定要提防著點的。

來自哥哥的施壓，馮鞏不得不從。

相反倒是扶南，聽完雲生說完這番話也沒有急著拆穿他。

幾人到了恆殊家裡，恆媽媽是個熱心腸的人，見自家兒子帶這麼些朋友回家，頓時喜笑顏開，她帶著圍裙從廚房跑出來給幾人洗好了水果，她笑著說：“你們先吃著，玩著。飯馬上就好了。”

說完便又匆匆忙跑回了廚房，吃飯的時候見恆殊光顧著自已一個人吃飯，簡直恨鐵不成鋼的給每一個人碗中添了肉。

吃完飯後，幾人坐在沙發上聊天，扶南和雲生坐不住，乾脆到廚房去幫忙，恆媽媽見來了兩個小的，立即笑著把兩人從廚房裡轟出來了。

恆殊吃著香蕉，看著扶南與雲生不自在的樣子，攤攤手道：“你們倆我服了。坐著吧，我去幫我媽。”

他走進廚房時，恆媽媽正在洗碗，恆殊湊過去幫忙，就聽見恆媽媽小聲的說：“小殊，待會你和馮鞏睡一間房吧。雲生和他那弟弟是要回家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