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奇怪的條件

第二天清晨，城南派出所。

老馬已經錄完口供，坐在警察局的羈押區。一夜沒睡，精神高度焦慮，手指不停地敲擊著椅子扶手，眉頭緊鎖。一個年老的警察走了進來，身材矮小，頭髮花白，也和老馬一樣不修邊幅，非常典型的老警察形象。老馬見到他，眉頭一舒，不過也沒吱聲。

警察給老馬發了一支菸，摸出打火機給老馬點上，再看了他兩眼，不緊不慢的說道：“怎麼會犯這種錯誤？“

“老宋，你也知道我不是惹事的人，實在是一時情急，沒收住。“老馬看著老宋，有些激動地說道。

“你知不知道你這一腳是能踢死人的？怎麼能往普通人身上招呼呢？幸好你用的是傷腿，力量已遠不及當年，不然那小子今天就報銷了！”老宋語氣嚴厲了起來。

馬行空不禁語塞。

老宋拍了拍老馬的肩膀：“老馬，你我認識三十多年了，你的為人我清楚。可監控上看的清清楚楚，是他拿著啤酒瓶先打算對你不利，你那一腳我認為是自衛。當然我說了可不算數，就看法院信不信了，搞不好就是定為故意傷害，對方還斷了三根肋骨，屬於重傷了，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老馬聽到自已有可能要判刑，忽地站了起來，著急道：“老宋，我不想坐牢。以後還讓我怎麼做人？”

老宋又拍拍老馬，示意他稍安勿躁，說道：“辦法也不是沒有。只要你取得對方的諒解，我們可以從中調停，這樣子可以不走司法程式。”

老宋絲毫不覺得願意接受調停，他說這番話也是為了寬慰老馬。受傷的男青年的底細他查過，對方是湖濱天業集團董事長的親弟弟，劣跡斑斑，平時就是喝酒泡妞惹是生非。蔣繼業蔣繼成兩兄弟父母早亡，所以蔣繼業是極其護短，他控制的天業集團是濱湖市數一數二的納稅大戶，他本人又是湖濱商會副會長人大代表，有財有勢，這種人不缺錢，要的就是臉面。

不過為了老朋友，只要有一線希望，老宋還是想嘗試一下。結果意外地發現這次談判進展得異常順利。張繼業提出了兩個選擇，第一是一次性賠償500萬元，這一數目對於老馬而言無疑是天文數字，而且老宋相信他們已經詳細調查過老馬的經濟狀況，因此這個提議實際上沒有意義。第二個條件卻讓老宋感到匪夷所思。對方提出讓老馬加入他們的公司，擔任開採事業部副主任一職，並提供豐厚的薪資。只要老馬為其工作滿五年，就不對老馬做任何形式的追究。對方似乎對老馬做出第二個選擇有著極大的信心，甚至已經準備好了合同，只等老馬的簽字。

老宋從警超過三十年，如此稀奇的事情也是頭一遭碰見，這看起來哪裡是一個條件，分明就是給老馬提供了一份薪資優厚的工作，要不是對老馬知根知底，老宋都要懷疑老馬是不是和蔣繼業是親戚了。老宋也暗中動用關係調查了天業集團開採事業部，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收穫，為了瞭解在天業集團工作的危險性，甚至查閱了過去十年天業集團的工傷記錄，但除了一起車禍死亡事故外，似乎沒有其他重大事故。

老馬毫不猶豫接受了第二個條件，為天業集團工作。反正自已無法籌集500萬元，與其在牢獄中度過幾年的大好光陰，不如嘗試這份工作。老馬非常仔細地閱讀了合同，發現對方提供的報酬遠遠超過了他以往的年薪，而且如果在工作過程中發生意外身故，公司也會提供高額保險和撫卹金。

聽說師父沒事了，葉飛空也非常高興，特地做了一桌子好菜。然後去超市買了一瓶江南陳釀，這是師父最喜歡的酒，500多元一瓶，只有遇到大喜事才捨得買一瓶享受一下，而且一瓶酒至少要分一星期的時間慢慢喝。葉飛空每年假期都會打零工，自已存了三千多塊錢，這次也沒吝嗇，給師父買了一瓶。

葉飛空悠閒地躺在沙發上，在等待師父的同時，正與心儀的女網友聊天。這個女網友是他在遊戲中結識的，因一次遊戲中的互助覺得挺投緣，加了對方的聯絡方式之後開始頻繁簡訊聊天。兩個月來雙方無話不說，葉飛空情竇初開，十分珍視這份感情，特別投入，最近一直想找個機會見面，但是對方堅決不同意，說是還想多瞭解一下並保持一下神秘感。在葉飛空的軟磨硬泡下，對方同意影片了一下，也就持續了幾秒鐘。葉飛空看著對方清純的臉龐，別提多開心了，還特意截了個圖，做成了手機桌面，一有空就會看幾眼。兩人正聊著，女網友忽然一反常態，提出要見面。按對方的說法，經過這兩個月的相處，覺得葉飛空為人真誠，溫柔體貼，給了她極大的安全感，她非常滿意，打算五一過來看他，這可把葉飛空高興壞了。今天真是好事連連，葉飛空突然感覺世界都明亮了起來，髒亂差的宿舍看起來都格外順眼，就連外面那隻經常來偷吃的野貓都特別可愛，似乎在朝著他笑，葉飛空一高興就扔了塊鴨屁股過去。野貓以為又是平時扔它的石子，嗖一聲就飛躍出了幾十米。

此時手機亮了，女網友發來了資訊：“我家離你有兩千多公里呢，你說我是坐電車還是坐飛機呢？”

”那肯定坐電車啊，飛機我總覺得不安全。”葉飛空脫口而出，此時腦子就是個擺設。

“ 哼，坐電車要12個小時呢，反正也不是你坐。”女網友明顯不高興了。

“啊，對不起，是我欠考慮了，那你坐飛機吧。”葉飛空大囧。

從2058年開始，為了應對氣候劇變引發的一系列問題，國家開始戰略儲備物資。鐵路作為主要的運輸工具，都已經被國家用作戰略物資的運送，暫時取消了民用。汽車由於碳排放過高，在2040年就已經全面停產了燃油車而改用電車，電車因為電池技術遇到瓶頸，且因為全球主要國家簽署了碳排放協議，煤炭已經無法作為發電燃料，太陽能、風能、水能和核能幾乎承擔了所有的發電，但發電量僅相當於2030年全年煤炭發電量的30%，電費瘋狂漲價，能養起私家車的越來越少，國家營運的客運公司又成為了出行的主流。同時由於氫燃料技術的發展，航空燃料都從原來的汽油替換成氫燃料，氫燃料更利於噴氣式的引擎，民航飛機都換成了噴氣式飛機，均速能達到2馬赫左右，飛行時間大大縮短。

“來回的機票八千多呢，我沒這麼多錢。。。而且還要住酒店，五一長假期間的酒店價格又差不多是平時的兩三倍，算下來得一萬多的開銷。算了，我還是不去了。”對方似乎顯得很無奈。

聽到自已的女神反悔了，葉飛空著急了：“別啊，費用我來出行不？”

“好啊，是你自已說的哦，不許反悔。”女神快速回復。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現在輪到葉飛空犯愁了。自已除了練武之外，空閒時間也會兼職打工，錢不多加上自已一向沒有什麼經濟計劃，自然也就存不到什麼錢。兩三年下來自已的金庫也就三千多，不，三千多也沒有了，剛剛不還給師父買了一瓶好酒嘛。之前葉飛空沒有遇到什麼需要用錢的地方，最大的開支也就是買個手機，自已買的手機基本上也不會超過四千元，突然自已需要這麼大一筆錢，葉飛空忽然感覺有些無力。離五一假期也沒幾天了，打工是萬萬來不及了，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問師父借了。

天業集團，八樓董事長辦公室。蔣繼業坐在沙發上，嫻熟地泡著功夫茶，陳年生普的香味飄蕩在辦公室，沒過一會，亮金色的茶湯均勻分配在品茗杯中。對面坐著一位戴眼鏡的斯文中年人，大背頭梳得整整齊齊，一條真絲淡藍色領帶顯得他氣質和品味的不凡，他拿起自已面前的品茗杯，輕啜了一口，而後一飲而盡，嘆道：“蔣總的茶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喝啊。”

“張局謬讚，這一批的生普是好東西，我花了大力氣才搞到，您日理萬機，為我們小老百姓操勞，回頭帶兩斤回去解解乏。”蔣繼業笑道，給中年人續了杯。

“無功不受祿，蔣總的美意心領了。我今天來不是找你喝茶，那件事情你要抓緊，上頭都盯著呢。”張局看了蔣繼業一眼，淡淡的說道。

“張局放心，我這邊資源已經到位，不會出岔子。”蔣繼業正色道。

“你弟弟的事情我也聽說了，沒什麼事情吧？”張局漫不經心的清理自已的指甲，問道。

“謝謝張局關心，就是斷了幾根骨頭，沒有大礙。”

“嗯，最近管好你弟弟，在這個關鍵時刻不要在外面興風作浪。你的主要精力就放在那件事上，如果有了意想不到的收穫，你欠下的貸款根本就不是個事，明白我的意思嗎？”張局推了推眼鏡，說道。

蔣繼業大喜，連連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