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要讓他把陸印給扛到樓上,真的是太看得起他的。

一米九的個子,那感覺跟背個熊在背後一樣。

“呃啊!!!”

把他從地上搬到肩上,自已那細胳膊細腿就已經是原地打顫了,作為一個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人,程思文當即將肩膀上的陸印人歸原處。

看著躺倒在地上,還沒醒過來的陸印,樓道上面還在等著的方老班,實在搬不動的程思文只能蹲在旁邊,一手掐著人中,對著臉就開始雨露均霑,讓整個臉都能被接觸到。

看到這的方老班,揉了揉自已的眉心,不遠處一隻中華田園犬阿黃緩緩走了過來。

“學長,你怎麼來了?”

“學長”阿黃瞅了他一眼,然後就對著躺地上的陸印耳朵開始舔,沒兩下就給人弄得彈起來。

“厲害啊,多謝學長。”

程思文看著彈起來的陸印,不由得給學長豎起一個大拇哥。

看到人起來了,“學長”阿黃只是酷酷的“嗯”了一聲,相當迅速轉身,快步走開,消失在夜色中。

看著面前站著的程思文,陸印左右看去,臉上充滿的疑惑。

“大哥,我們怎麼在這?”

“?剛才你幹得事你都忘了?”

“啊?大哥我剛剛怎麼了,看你表情,我感覺我剛剛做的事似乎挺讓你無語的。”

“無語?那是相當無語,我恨不得把你給弄了,趕緊的,老班還在樓梯上等著咱們呢。”

說著,自已就往樓梯上走,只留著背影給他。

“哦哦。”

摸了摸自已的腦袋,總感覺那裡少了些什麼,但是這一瞬間的愣神,樓梯道上就又多出來一個盯著自已的身影,看得他只能抓緊動起腳下的步子,跟上。

三人順著樓梯道轉轉而上,在晚上,鞋子的聲音在地上砸出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清楚,且在牆上來回傳動。

看到老班沒有走向自已的辦公室,而是繼續往上走,程思文就知道這事可能沒這麼簡單,並且也沒有開口詢問。

來到四樓的教務主任辦公室,方老班什麼也沒說,開門進入,熟練的開燈走向辦公桌前坐下。

“把門帶上,坐那邊。”

兩人在進門後,也是麻溜的將門帶上,坐在一旁會客的沙發上。

“我辦公室那邊也算是公共場合,這間教導主任的房間挺封閉的,方便接下來的話說出來,程思文。”

聽到方班主任叫自已的名字,程思文條件反射的就站了個立正。

“到!”

“別那麼緊張,你又沒犯事,就正常聊天就行。”

“好的。”

“剛才在那的女生,你看出什麼了?”

“沒有,老班,我什麼都沒看見。”

程思文在看到老班那近乎絕技的操作之後,又把他們叫到隱蔽的房間內,單獨詢問,心理猜測就是讓他們表個態,應該就可以了。

所以他故作疑惑的學起陸印來,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一副乖寶寶的模樣。

只不過下一刻,一根鉛筆末端的橡皮就精準的命中他的額頭正中心。

“別在那裝,再不說我可就要滅口了。”

跟著程思文的語氣,方班主任借坡下驢,順著他的話就開玩笑。

聽出方老班的意思,程思文也不好再掩飾下去,開始回想剛才那段時間的經歷,以及及中間不合理的地方。

“剛才那位美麗的女士,首先我覺得與他人的不同之處,就是她那如同冰塊一般的體溫,在她的身旁,都感覺比其他地方要冷上幾分。”

程思文看著斜坐在辦公桌前的方老班,右手支撐住手肘,左手摸著沒有鬍子的下巴,在腦海中回想。

“嗯,繼續。”

“第二呢,我自認為像我這樣遍觀群芳的江湖浪子,應該不會那樣迷戀一個初見的女子,可她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我找到了可以陪伴我一輩子的那位一樣,讓我枯萎的心又再一次生出嫩綠的枝丫,讓我平靜的心海再一次泛起漣漪。”

程思文說著,手中的動作也不帶停,大開大合的模樣,帶著誇張的表示。

“行了,別用這麼多比喻,讓你來不是讓你參加朗誦比賽,你還觀察到什麼嗎?”

被這麼一打斷,他本人愣在原地,皺著眉頭又思考一瞬,回答著方老班的問題。

“沒有了。”

“程思文,接下來我會問你一個很嚴肅的問題,不管你怎麼樣看待,但這就是現實。”

“老班,你可別這麼說,搞得我回答這個問題就跟要上戰場,再也見不到了一樣。”

程思文咧著嘴,那笑的模樣太假了。

“我沒有和你開玩笑。”

方班主任面無表情,手中的筆左右擺動,像是模仿催眠大師一樣手中的懷錶。

“老班,你別不說話啊,你這樣我越不敢聽什麼問題了,在說了,這陸印不也在這嗎?你怎麼不問問他呢?”

“他?他本來就不是和你一個世界的人,而你正是接觸到了這我們這個世界的邊角罷了。”

“啥?什麼這個世界,那個世界的,老班你就直接說吧,反正就是一死,聽也就聽了。”

聽到程思文的正面回答,方覺夏走到他的面前,不知從哪摸出一道符紙,貼在他的肩上。

只是符紙接觸的一瞬間,一股短暫的眩暈感從自已腦後湧現。

刺骨的寒冷從腳下上湧,自已那操控雙腳的權利也被剝奪,逐漸沒有了知覺,然後是小腿、大腿、恐懼隨著知覺的消失逐漸上升,直至咽喉、腦海。

“老班你是不是要滅口啊,你這是什麼方式方法,我不想死啊!啊!救命啊!”

無視了程思文的鬼哭狼嚎,方覺夏只是有些疑惑的看著他那面板上微微凝結的冰凌雪花,不過在她身旁的陸印眼中,那空氣中一閃而過的刺眼電光更是十分惹眼。

等程思文的喊聲逐漸消失的時候,他對於自已身體的操控也是完全的喪失了,不過這時的他發現自已可以動了。

“嘿,老班,我沒事,只不過這個死亡逐漸臨近的感覺簡直是太嚇人了,我可不想嘗試一次,真是嚇人。”

“程大哥,你往下看看。”

“嗯?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嗎……96226!”

聽到陸印的建議,程思文看了他一眼,隨後就是一聲爆發出的震驚。

“我……我怎麼了?怎麼變成透明的了?哇,難道又變成我要昇仙了,嗯?我為什麼要說又呢?”

“怎麼樣,是不是感覺這個視角挺新奇的?”

一旁的方班主任打趣的說著。

看著自已睡在沙發上的身體,程思文想要往前走一步,結果發現無論跑多快,都沒辦法往前挪哪怕一丁點的距離,還累個半死。

“呼呼,老班,我這體驗好了,我該怎麼回去?”

聽到他這話,方班主任只是將他肩膀上的符紙輕輕拿起,眨眼之間,一股從身體傳來的吸力,就將他整個人拉了回去。

身體上的雙眸睜開,程思文按著自已的心臟,大口的喘著粗氣。

“感覺怎麼樣?”

“哎呦,我滴天哦,呼呼,真的是比坐過山車還要刺激,呼呼,只是這一回來怎麼這麼困呢?”

“正常,靈魂出竅,本身耗費的就是你的精神,不過你要是身體好些,應該能夠堅持更久一些,所以說,平時還是要多鍛鍊鍛鍊身體。”

面前的方覺夏嘴角翹起微微的弧度,看著十分嚴厲的班主任也是喜歡偶爾腹黑一下。

程思文強忍著眼閉打架的睏意,小心的問詢老班。

“老班,你整這麼一出到底是想要問些什麼嚴肅問題,你再不問我就要睡著了。”

“現在,你也見識過了世界本身存在的參差,那麼我問你,你是想加入你所在世界的另一面?見識以前世界中你從未看見過的事與物,即使是充滿危險,隨時面臨著死亡的威脅。還是說……當一個普通的人,過完這平凡的一生?”

程思文沉思了大概有兩秒鐘的時間,一拍沙發心中定下了決定。

“既然有這麼有意思的情況,咱幹嘛要平平淡淡的過一生!老班,我決定了!咱跟著你幹!你說往東我絕不往西,你讓咱幹啥咱幹啥,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聽著程思文的古惑仔發言,方覺夏遮著雙目有些無語,到底是充滿熱情的中二少年,這麼發言,要放她身上早社死了。

“你說話能不能正常點?非要學電視劇當中那麼講話幹嘛,我呢也不需要你上刀山下火海。”

“不要我上刀山下火海,那我能幹嘛?”

“更簡單,你只需要負責好好唸書,高考然後畢業上大學,就行了。”

程思文拉著半死不活的拉皮臉,抱著老班的腿就不鬆手了。

“啊?別搞啊老班,你都說了讓我開始不一樣的人生,這不還是讓我過平凡的人生嗎?”

雖然方老班一直穿著寬鬆的衣服,但是程思文抱著的時候發現,班主任的小腿還是挺細的,之前光聽說練體育的小腿都挺硬的,但老班的肉感覺著還挺軟的,至少比自已班的那些體育生(男)感覺上強多了。

感受到程思文抱著自已小腿,本來還有些可憐他的,但那有點亂摸的手,讓她的額頭上頓時就冒出來一個“#”字。

“你要是不想死,就抓緊把手放開,三……”

才剛數,程思文立馬就放開手中的腿。

“老班,老班,誤會,你知道我一般都是靠手頭的本事吃飯的,職業習慣。”

方班主任也沒說什麼,又不知道從哪摸出來一張冒著微微泛著白光的紙張,旁邊還飄著一根等待使用的毛筆。

“這是……幹嘛?”

“就是你以為的那樣,賣身契嘍。”

方班主任說得面無表情,只是將紙張遞的更近了些,只差一截都能戳到臉上了。

程思文將眼光移向泛光的紙上,只是上面潔白的讓他有些懷疑。

“這賣身契連個字都沒有的?”

“簽了就有。”

糾結了一小會,程思文還是拿住了空中的毛筆,在紙上寫下自已的名字。

一旁的方班主任看到他寫的字時,那嘴都擰成一座拱橋了。

“你這毛筆字……寫得是真醜,沒說得。”

一旁的陸印聽到這話也湊過來看了一眼。

“嗯,確實醜。”

“醜就醜唄!你們在這膈應誰呢?我又沒用過毛筆,誰規定的一定會用毛筆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