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遷迅速而清晰的把血字瀏覽了一遍,並將它深深的刻印在自已的記憶中。

隨後對茨威格禮貌的笑了笑:“茨威格先生,怎麼會呢?您如此才華橫溢,總會找到可以發光的地方的,何談沒有希望?”

茨威格急忙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說道:“先生謬讚了!其實說真的,我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像以前那樣保持頭腦清醒和思維敏捷了。

自從踏進這座公寓以來,我整個人都變得異常敏感和脆弱,精神狀態也越來越差……唉,大腦如今彷彿被一層厚厚的迷霧所籠罩著,讓我無法正常思考問題、構思故事情節或者表達內心深處真實想法。這樣下去恐怕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就要徹底崩潰而死去……”他一邊說著一邊無奈地搖了搖頭,並長長地嘆了口氣。

“…只是最終沒有再見我妻子一眼,她明明是那樣耀眼,怎麼就這樣墜入了我的殘光下。”

墨遷聽著茨威格的這些帶有一絲絕望的話語,默默的認真打量著他,畢竟血字提醒了這個遊戲是基於現實的,死亡後不能復活。

同時他也在認真的聽著並記住茨威格這些精神狀態堪憂的話語,在答覆完後,墨遷明顯感受到茨威格的穩重和儒雅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彷彿被囚禁萬年的絕望無力的感覺。

但這種感覺並不明顯。

“先生,拜託了,如果您能逃離這座公寓,可不可以託我給我的妻子帶句話?”

茨威格絕望的神情轉為了哀求,隨後突然捂住頭。

“先生,很抱歉,我現在的情況可能不太適合待客…”

墨遷聽到後又是一陣思考,隨後說道:“沒事,那我先不叨擾了。”

眼見茨威格點了點頭,墨遷轉頭離開了房間。

墨遷抬頭看了看鐘表,此時鐘表顯示的時間為:中午十二點二十四。

墨遷疑惑的望了望,自已進入茨威格的房間時,應當是八點五十左右,哪怕是主觀時間差的問題,也不可能差距這麼大。

從他進門那一刻算起,到出門結束,最多隻過了一個小時左右,而現實是:過了足足過了三四個小時。

墨遷的第一反應是鐘錶因為某種原因不準了,但立即推翻了這個結論。

為什麼墨遷確定鐘錶並沒有損壞呢?很簡單,看太陽。

一般來說,十點時,太陽高度與地面的夾角為銳角,正午時,太陽高度與地面的夾角為直角,也可能是鈍角。

當然,尋常人怎麼可能看出光與地面的夾角呢?

這很好判斷,答案是:看玻璃。

以玻璃為圓心想象一個半徑大於洛珈公寓一半的圓,即可將太陽高度與地面的夾角轉化為可以計算的角。

此刻,那塊透明的玻璃正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但穿透而過的光線卻顯得有些微弱。這個現象明確地告訴我們,太陽已然超越了玻璃朝上延伸的垂直線位置。

如此一來,可以推斷出太陽與地面之間形成的角度已成為一個鈍角。換句話說,眼前鐘錶所指示的時刻毫無疑問是準確無誤的。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可以證明現在時間是正午的方法。

墨遷發現,一樓到二樓的樓梯把手是圓形的,這可以與樓梯形成一個類似日晷的裝置,太陽的投影對映在上面,兩旁的活塞裝置便充當晷針,這樣完全可以證明現在的時間是正午,當然,這裡我就不多水字了。

然而,這個方法或許正是「遊戲」特意留給玩家們的一種判斷憑據。只是需要滿足一個先決條件,那便是玩家必須要有敏銳的洞察力,能夠察覺到時間上存在的細微差異,並經過縝密地觀察和分析,去證實“鐘錶顯示無誤,時間卻不正常”這一論點。

透過兩次驗證,墨遷已完全確認,公寓內的時間流速是不正常的。

這讓他再次提起了對「遊戲」的警戒,以及對高難度挑戰的濃厚興趣。

拋開別的不談,「遊戲」它確實非常對墨遷的胃口。高難度挑戰的謎題、死亡深淵隨時凝視的刺激感等。

當那神秘而恐怖的血字首次浮現之際,墨遷剛接收完這些血字帶來的資訊,緊接著,一陣無法抑制的狂熱興奮便如潮水般湧上心頭!這種感覺既陌生又熟悉——彷彿是深埋於內心深處某種被壓抑已久的渴望終於得到釋放……

“願你在遊戲的極樂中找尋真正的自我,觸碰新的歡樂!”

墨遷默默唸叨了這句話,笑了笑,又恢復了陽光儒雅的形象。

“呦,小夥子。”

一道聲音傳來,墨遷轉頭看去,是苟科坐在會計臺上喊著他。

墨遷點了點頭,向著苟科走去。

“大爺,喊我什麼事?”

“小夥子,大爺我閒的無聊,咱們再下兩局棋吧?”

墨遷思考了一下,答應了。

墨遷又坐在了前臺椅子上,苟科笑眯眯的拿出棋盤:“小夥子,你去找那個作家了吧?”

墨遷點點頭,凝神開始落子。

“如何?和他的交流還順利嗎?”苟科也開始了對弈。

“順利,但他可能有點精神問題。”墨遷沒有隱瞞。

“大爺,我想知道,您之前說的公寓主人呢?怎麼不見他出來呢?”墨遷丟擲了自已的問題。

“奧斯托啊,他早就死了。”苟科一句話令墨遷瞳孔微縮。

“他死了?怎麼死的?”

“誰知道呢?他死的時間比我來的時間都要早。”

既然原本洛珈公寓的主人因不知原因死亡,只憑苟科如何能將公寓運轉至今?

首先以正常邏輯來看,公寓居住的人確實少,由苟科一人確實足夠;假設苟科說的是真的,他數學確實不太好,那麼一些翻新費、水電等費用憑藉一個老人如何能辦到?

再假設苟科說謊了,他的數學並沒有想象中差勁,確實有能力維持整個公寓的運轉。

那麼問題來了,作為公寓內唯一一位有能力保證公寓運轉且為公寓官方陣營的成員。

他為何甘願去做一個默默無聞、無人知曉的小會計呢?這實在令人費解。畢竟,如今他所從事的會計工作與公寓主人日常所負責之事並無二致,甚至可以說,他其實就是這個公寓真正意義上的管理者。

按照正常思維,理應有公寓主人類似的職業出現,而苟科僅僅是作為一個會計,甚至出了專門關於他會計身份的支線。

嗯,邏輯不通。

如果以非正常邏輯看,「遊戲」能夠自主維持公寓運轉,或者公寓根本不需要有人維持運轉。

那問題就更大了,公寓不需要運轉,要苟科這老頭幹什麼?制服誘導?

不知道為什麼,墨遷腦海裡突然冒出了這樣的想法,他一邊下著棋,一邊看著那灰色襯衫,心裡一陣惡寒。

咳,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墨遷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難道苟科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