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鐫刻加深

但當重新遇見了她，陳桓有了疼愛的心。他會不想讓她受傷，會想要讓她開心，想要把最好的東西給她，想要多和她待一會，哪怕不說話。

這是什麼原因他不知道，如果要去探究，那就是與她玩、伴時他還有爸爸媽媽陪在身邊，那時他還不認識留守兒童這四個字的真正含義。

村裡的泥巴路變成了水泥路，電線杆越來越少，它們走向了未來，我們怎樣不會被淘汰？我怎樣不會被淘汰？陳桓深刻地想著。

陳樺大笑過後，撫著心問道：“你開心了嗎？”

“我本來就很開心。”風吹得人眼“喧譁”，她以為他真的開心。

夜晚的風一直吹到到早上。

時至五點，陳桓家的燈突然亮了，有人回家了。

“阿桓——”女人的聲音喚起。

“嗙！”仔細一聽是後備箱蓋起來的聲音。

陳桓冒著冷汗瑟瑟發抖。他拖著沉重身軀起身，眼前發糊。“啊嘶！”渾身難受，痛苦不安。

人在晃，腳在走。這種感覺又來了，就像三年前他坐長途大巴去雲南，那種臥鋪大巴，散發著腳臭、泡麵……各種混合的味道，不能在泥土、地面上站穩的的感覺，五官被堵住的感覺。

洗手液掉到地上，溼漉漉的瓷磚暈開了一圈，水都跑來了。光從窗戶照進來，有個女人從外面走進來。

“阿桓！你吃飯了嗎。”張佳佳問道。

“沒有，正要刷牙呢！”陳桓把臉故意打溼，怯怯地笑著。

張佳佳抬手貼了貼他的額頭。“你是喝了酒嗎？怎麼一股酒味。”

“昨天跟陳鎮。陳樺奶奶煲湯叫我過去喝。”陳桓回答，眼神躲閃，不適應，擰巴，不自在。

“行！你待會弄好下來，我買了鱸魚。”張佳佳作罷，她一回家就著急來看看兒子是有原因的，她害怕……

家裡並沒有因為爸爸媽媽的迴歸而改變什麼，這裡指的是對陳桓的影響，但是生活質量大大提升了，只是陳桓向來不在意這些，鹽巴配稀飯他也照樣過，食物對他來說不過是讓他補充能量保證他不餓的東西而已。

午後的陽光正好，陳桓又在曬太陽。

太陽刺眼，陳樺睜眼看太陽，刺眼，她忍住不閉上。原來光是白色的，是一個圓盤。

“你傻嘛！”熟悉的男音響起了。

“幹嘛！”陳樺低頭看向聲源。

陳桓走來，靠近，滿臉笑容，“不知道這樣傷眼睛？”

陳樺不以為然，“反正我的眼睛也瞎啦。你怎麼來啦？”

陳桓遞了個黑黑的盒子過去。

“眼鏡？”陳樺摸到盒子就像猜測了一下。

“墨鏡！”陳桓從她家屋裡搬出來了一把椅子坐到她得旁邊。

“謝謝你！”陳樺言語中透露著欣喜、雀躍。

墨鏡看起來質感很好，有重量。陳樺的手指在鏡框邊緣來回徘徊，摩挲好久，她暗喜：這下與他的羈絆又加深了許多。

這天他們聊了很久，陳桓透露道自已近些年來的近況，一直從他小學聊到了現在大學。陳樺聽來只覺得大差不差，只是看他時，他的眼神透露出難得一見的憂傷，那種感覺給人很文藝、很安靜，卻又不是乖巧。

直到太陽落山。

他們各回各家。

夜裡十一點半，陳樺的手機浮窗彈出來了一個條資訊。

她有點興奮，不知道是不是她猜的那樣子。

點開看，果真，不，應該是他，好吧絕對是了。

陳樺編輯：陳桓！！傳送。

陳桓：在鄉群裡找的，獎錢的那個群。

陳桓口中的那個群是鄉里有錢人捐款出來的，專門用來獎勵考上本科的，平時不會發什麼，就偶爾鄉里有什麼寫門簾、廣告宣傳的活動會在群裡號召一下。陳樺自認為愚鈍，不如人，會有這種感覺是在當知陳桓長的是重本大學，人一貫愛對比的，她上的只是死貴的民本，自卑也悄然而至，這沒什麼好說的，因為幾年來她一直如此。

陳樺：在做什麼？

陳桓：刷影片。

陳桓：你想出來轉轉嗎？

陳樺：剛好我有個東西想給你，你下樓吧。

陳桓：在你家樓下等你。

陳樺：OK啊。

不得不說，桉鎮的冬天怪冷的。陳桓換了件長款的羽絨服。

“hi！hi！你這麼慢。”陳樺在黑處打著招呼。

陳桓覺得可愛，不自覺地上揚嘴角笑，慢慢靠近，他這次落落大方，且從容。

陳樺嚼著軟糖，手裡還拿著一包，見他回來，她靠近了兩步。定步時，她抬頭看他。

“你準備——幹嘛呢！”陳樺沒有正眼看他。

陳桓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你準備給我的東西呢？”說罷，他便沒臉沒皮地伸手找陳樺要。

陳樺笑著拿出。在他面前晃了晃，“這個！嘿嘿。”

“什麼東西？！”說完陳桓舉手攤平展開放到陳樺跟前。陳桓的手繃直了，白白的，嫩嫩的，又帶點粉紅，好看極了。

看歸看，話還得接著。“誒！先不告訴你。”陳樺一個wink投過去。

“woc，噗！你好油。”陳桓不客氣的開口。

“傻狗！怎麼能這麼說女生呢！人家要哭給你看。”話畢，一記空氣拳打了下來。

陳桓也不甘示弱，“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別搞。”陳樺彈開，純屬應激反應。

陳桓清了清嗓子說：“這不是跟你學的嘛。”於是他攤了攤手，“算了算了！你說。”

“我說什麼！？”陳樺有點不懂。

“你說你送我什麼啊。”陳桓笑道。

“哎呦，行了行了！就這個！”陳樺拿東西從另外一隻手換到這一隻手。

為了拿到，陳桓的身軀又靠近了一點。他們距離很近，很近。

曖昧的氣氛上升，空氣瀰漫著不自然，卻又十分上頭。

“跟我講講你的事情唄。”陳樺在“霧”裡淡淡的開口。

“啊？”陳桓還在看，“這是佛珠，手串！”他開心極了，不斷的摩挲，不斷地“檢查”，不斷的試戴。

他轉頭看向陳樺，問：“這個適合我嗎？”

“適合，也適合我！”陳樺玩笑道。

星星不再閃躲，因為沒有云朵，光亮微薄，只能看見兩個人。

“適合我們！”陳桓聲音篤定。

“我也覺得。”依舊，聲音篤定。

佛串是陳樺高三的時候自已在網上買的，她那個時候一心想上個本科，又難於心浮。還有過去兩年她幾乎沒怎麼看過書，也基本上沒寫過練習，她唯一寫過的練習就是平時的月考、中考、期末考。但這是不行的，平時分數基本上是在本科線下，一直就是400冒頭那麼多點。後期不起來也是比較困難的，不懂的東西很多。

高三後期，數學是完全不懂的，放棄，也不練了，卷子做了也白費，該考30+分的的還是30+分，乾脆不練，選擇題一、二、三題拿到手就有15分，多選第一題有時間能全選對5分，其他的只選一個姑且算他4分吧，填空第一題5分，大題第一題第一問3、4分，大題第二題第一問3分，其他的再來個1、2分。如此一來，就有近40分了。

當然這也是可預料的，高考也一樣，陳樺的數學考了43分。

至於其他，英語90分，語文112，歷史78，生物64，地理92。這些分數讓她考試了一所民辦本科，一年學費3w的那種。學校很假，上課一個學期的唯一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