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告長老,有人闖入”

“?”

看到長老沉默,那稟告的小嘍囉也不敢復讀。

“帶來吧”

穿著常服的中年人被迫抬頭,看到了一隻有蟲子蠕動的眼睛,卻沒嚇著。

心裡咯噔一聲,完蛋,這死拐童的畜生居然有金丹邪修。那這看來是救不了了,搭在這裡也也是必然。

“說吧,哪來的”

中年人緊閉嘴巴,似乎是不想說。

一咬牙“七璇鎮,沒人派我來,因為我朋友的孩子被拐了所以才來尋的。”

“識相”老者把自已手指一勾,旁邊架著中年人的嘍囉退下。中年人無奈上前。

“有膽量啊,這地方都敢闖”

“不得不闖”中年人眼眸金亮,儘管身體被金丹的威壓壓得腿腳發抖。

老者一愣,似乎是從中年人臉上看到了故人。

“名字”

“李榮”

“李家嗎?……過得還好吧?”

中年人沉默不語,老者倒是明瞭。

“故人之子,走吧。”

“不,不能……”

還未說完,他就被提著領子甩出了這片地方,連最後半點痕跡都消失了。

老者無奈搖頭,心裡悲切:一百三十一年零二個月又七天,太久了,久到老友再也找不到了。

常掛的月亮終於亮堂,地平線的太陽邊角出現。

寅時,將至。

“去去去,還留這幹嘛,趕緊滾!”

中年男人在山谷中,對著一群穿著樸素農裝的“拐童人”揮著手,看起來很厭煩。

“可是……”領頭的拿著一個銀白的戒指,仰著頭,還欲說著什麼。他已經老去,兩鬢斑白。一百五十年是築基修士的極限,他沒幾年活頭了。

中年男人呵呵得笑了,“你小子,我帶你進來的時候不是嚷嚷替天行道?跟著我作惡了一紀,倒是捨不得……”

“若是那些正派過來……”未待領頭的說完,中年人已經遠去。

“……走吧”似乎是捨不得,他們也都離開了,不過尚過半個時辰,他們的血液永遠停滯在了山谷外的荒地。

高冠華衣,雕雲鏽鶴,面貌秀麗,這是這群惡人死前看到的最後一幕,她穿著青袍卻是背後鏽有一字:“丹”。是她取走了他們的生命與一千零弎枚下品靈石,他們的一輩子。

………………

天渺茫,雲海匆,須知隱有人為六。

天照下,太陽起,須見半月未為逃。

歸根底,天時至,濤濤血湖終見日。

歸人魂,骨相融,生靈哀吟愁古靈。

執劍者,雖三百,貌已不迴歸中年。

攥淨鞭,已老矣,身殘終難見世晰。

已末人,身無色,失心苦盡不得仙。

此記,為念此戰,詳須從問場中人。

須知,正勝邪逃難矣,魂魄散魂飛。

………………………………

楊七悠悠又轉“醒”,他醒了,少了些感覺,卻是覺得是真的,也是假的。

乾枯破敗的柴屋,他站著在乾裂的地面上。此時雨正下著,這是乾旱結束的徵兆。這是臨著林子,不遠是村莊,那裡敲鑼打鼓,似乎是歡慶。

他卻看到雨中那少年正哭著,拼命得嘶吼著,聲音顫抖,磕著頭。嘴裡唸叨什麼,聽不清楚,太模糊。

一下,一下,又一下。他走近些,那少年前面是兩個墳包。被風吹得有些搖晃,那是兩塊木盆,什麼歪七扭八的,似乎寫著什麼字。楊七瞪眼,終於是看懂了,“爹”“娘”怕是這就是這少年唯一會的兩個字了。

他無奈嘆息,雨透過他的身體落下,他知道這或許不是真的,他不知道自已為什麼在這裡。雨中,少年的呼喊啞了,被歡慶的鑼鼓壓下,被磅礴的雨聲掩埋。

不知不覺,一位白髮的老人站在了少年的旁邊。老人雖鬢髮皆白,但卻挺拔,風雨自然的避開他。

少年意識到了什麼,抬頭。

楊七看到了那張稚嫩的臉,很白,很白。

“若你願意,便成我的徒弟。或許未來,你有改變一切的能力。”

“那…我我能救我爹孃嗎?”聲音很顫抖,抑制著帶著哭腔,沙啞難聽。

“走吧,到仙路的盡頭試試。”老人伸出白淨的手,拉起少年粘滿汙泥滿的繭子的手……

晃眼,陽光明媚。深山林中,那是一座道觀。少年跟著師父打坐,跟著師傅練武,跟著師傅餵雞煮飯,過得平淡,少年卻逐漸展開笑顏。

晃眼,烏壓壓的黑雲壓住天空。少年擔憂看著遠處一座山頭。片刻,黑雲中雷光閃爍,藍光閃著的天雷往那山頭砸去。火光亮起,山頭著火了,少年更急,又要出觀。雨又落下,火頃刻止住。老人…不,他的白髮已化作青絲,二人相視笑著。

晃眼,笑顏不錯愁容,那少年朝師傅呼喊著什麼,他聽不清什麼。但少年舉著一塊紅布,上面寫著“除魔必成,正道永存”

這次,沒有一下子轉場。他看到,少年一天天在等待。他砍柴,他燒火,在孤獨的道觀的門匾下,樓梯坐著,吃白米飯,等師傅回來。他在道祖家祖的殿前跪拜,祈求。他修煉刻苦,也未耽擱,心裡期待。

不時村下有人上山,少年也或是拿著醫箱,或是拿著桃木劍下山去。

日子一天天過去,他陪著少年看了一次次日出,日落。少年在長大,他也在一起迷茫。

少年十七歲了,距離師父離開已經過三年。他看少年的臉,依舊白如霜雪,愈發熟悉。

一天,一個身影上山。少年兩眼放光,不爭氣的落淚。他提大嗓子,揮舞手:“師父!!”

師父受了傷,徒兒就兀自得去治。卻是治不好,傷口不時是有黑煙冒出。師徒再次重逢,也沒再見他師父笑過。

師父又走了,三個月後拖回來一座龐大的白骨。那白骨看來是某種生物的,冒著絲絲邪氣。長26米,看來站起來也有7~8米。有翼骨,翼展估摸也有30米。古怪的是這生物頭頂有兩塊長尖角,有尾,脊背到尾尖都要尖刺。

晃眼,這次似乎過了許久。他看到少年又坐在道觀門口的臺階上,遙望遠方。他頭髮很長,似乎已經20歲了。

看到,他長得很熟悉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